“你……”萧心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司阳，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离开玄榜碑后，云初瑶立刻将司阳的情况通知给了萧心远，现在司阳已经不是她能判断和定夺的了。

萧心远从云初瑶那得知信息后立刻叫来了司阳，并询问得知司阳这几个月的修炼方法。

然后他现在不得不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司阳。

“我？”司阳反问，“我怎么了？”

“你……给我演示一遍涅槃吧。”萧心远还是有些不信。

《涅槃塑我功》他有所耳闻，在众多涅槃类功法中只能算下乘，不论是单次涅槃效果、修炼限制还是副作用等方面都亚于大多数涅槃功法，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藏经阁第三层，让内门弟子能随便翻到。

但正因如此，司阳在生生用这功法涅槃十六次，着实把萧心远给吓到了。

“现在？”

“现在。”

“是。”司阳点头，盘坐开始运功。

这是他第二次在萧心远面前练功，上一次还是展示他不惧气血消耗的能力。

不到一天时间，司阳就完成了涅槃。

此时，萧心远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涅槃这种超高危险和超高收益并存的事，哪怕是他也没经历过。

但没吃过猪肉，起码见过猪跑。

他过去就曾为詹志云涅槃护法过，自然明白其中艰辛和危险，因此大概知道司阳涅槃所要面临的困难之大，远超常人想象。

尤其《涅槃溯源功》危险和副作用远超詹志云的涅槃法。

而且司阳是在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涅槃的，不像詹志云那样有充足的前期准备，服用大量灵丹妙药、使用大量天才地宝，并用超长时间进行积累和调整，最终才成功。

但即便如此，司阳依旧能轻易完成涅槃，而且看起来根本不在意失败风险，不得不让萧心远觉得过于离谱。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萧心远内心低估，他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这个弟子。

若说司阳只是单纯天赋高就算了，虽会让他惊奇，但不至于觉得离谱。

毕竟双八十分的天赋，清玄门现在还活着的人里还是能找出十来个的。

但问题是，司阳是以无准备的十几次极速涅槃，生生把天赋潜能提升到这个程度，这就完全超出萧心远的理解了。

他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仔细观察了司阳身体的变化状况，发现一个非常恐怖的事。

那就是司阳的身体有种极其神异的补偿能力，能瞬间将练功消耗掉的气血、精元补充起来。

而到涅槃的最后阶段，司阳积攒的精华不够身体复苏时，他的身体自动凭空产生精华用以复苏，仿佛有种无形力量化解了修炼所有遇到的副作用。

当萧心远知道这点时，立刻明白司阳的事已经不是他能判断得了的了。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当初觉得普普通通的弟子，也许藏着一些他想都不敢想的惊天大秘。”

“听说你想超越清玄门历史最强？”萧心远问道。

“是。”司阳点头，随即苦恼道：“但现在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用尽手段，也难以提升分毫了。”

“……”萧心远沉默，他此时也有云初瑶之前的那种心情。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萧心远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算不算安抚，“想要达到历史最强，还需要师门的鼎力支持，辅以外力进行提升，仅凭个人手段是几乎不可能再有所精进的。”

“是么。”司阳有些失望。

“不过。”萧心远话锋一转，“你这情况，也许有戏。”

“有戏？”司阳一愣，目露精光，“师傅的意思是我也能获得师门全力支持？”

“至少我本人会大力支持你，我会迅速向师门报告你的情况。”萧心远说道，“以我个人猜测，你这种情况应该至少会受到师门重点关注，就算拿不到全力支持，获得远超现在的资源也是很有可能的。”

司阳明白了萧心远的意思，抱拳作揖道：“多谢师傅栽培！”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现在就去汇报你的情况。”

“是。”

……

萧心远最先将司阳的事汇报给了詹志云，詹志云接着又向掌门齐元正汇报。

此时，清玄门主议堂内，齐元正、詹志云、萧心远三人正讨论司阳的事。

“若真如萧师侄所言，这个司阳非常值得我们大力培养。”齐元正说道。

“师兄所言极是。”詹志云说道，“且不论他那一身特殊能力是，就凭他一个人在不借助多少外力的情况下修到八十多分，也值得师门大力栽培了。”

“只是。”齐元正话锋一转，“我从刚才萧师侄所说的话中感觉到，你似乎对这个司阳有些不信任，或者说他好像没对你说实话？”

“确实如此。”萧心远点头道，“他第一次对我说他身兼特殊恢复能力，我就觉得他有所隐瞒，恐怕没说谎也没说全。我当时看他天赋不错，也没发现对宗门有不好情绪，就没追究，怕让他对宗门有微词。”

“现在来看他确实有所隐瞒，不过从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对师门没有非分之想，隐瞒应该是出于自保，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追究。”

“此外，我调查了他的底细，他就是出自南磐皇朝一个小地方的家族而已，没发现他接触过什么特殊势力人物，底子挺干净的。”

“所以萧师侄觉得他值得被师门细心培养么？”齐元正问道。

“正是如此。”萧心远回答道。

“詹师弟怎么看？”齐元正又对詹志云问道。

“我相信心远看人的眼光。”詹志云回答道，“既然他觉得司阳没问题，值得培养，那我相信他的判断。”

“嗯。”齐元正点点头，继续道：“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既然他之前没什么特殊之处，为何到了我清玄门，就变得如此异常了？”

“这……”詹志云一时语塞，这确实是个需要重视的问题。

“你觉得呢？”詹志云对萧心远问道。

“弟子有一个猜测。”萧心远就知道掌门会问这问题，早就准备了答案。

“说。”

“我在古籍上找到过一种说法，若人度过生死大劫，可能会迷惑天道，让天道误以为他已经死了，从而跳出天道束缚、不在三界五行之中。这种人身上往往会出现一些异常之处，不能以常理度之。”

“而司阳几个月前自称被其他人下毒过，不过并未毒死，当然这事我还没有验证，不过八成是真的。”

“我懂你意思了。”齐元正打断道：“你想说，他以此事度过了一次生死大劫，跳出天道束缚，所以才拥有了现在的特殊能力？”

“掌门明察。”萧心远点头。

“唔……”齐元正沉吟一下道：“这种说法我也知道，但一直觉得是奇谈怪论，从没见过真实案例，萧师侄可有把握？”

萧心远想了想道：“通常这种奇谈怪论多少都有现实基础，我觉得就算不完全是真的，也能作为参考。”

齐元正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愿意把他当做重点对象培养，至于是否上升到倾尽全力的程度，我觉得还有待观察。毕竟宗门现在资源也不如过去，要谨慎使用。”

“师兄英明。”

“掌门英明。”

“不过掌门，我觉得对这小子不能用传统方法培养。”萧心远说道。

齐元正眉头一挑，问道：“为何？”

“他的情况我们没经验，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他自己选择功法也能看出这点。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要过多干涉他的修炼，让他自己摸索，我们提供经验和物质支持即可。”

“有道理。”齐元正颔首，“那这样，他当下修炼还是由萧师侄负责，不过我授权给他长老级的功法阅览权限和资源获取权限，但都要经过师侄同意。另外一些特殊资源，我会向他这边倾斜的。若有新状况，随时向詹长老和我汇报。”

“弟子明白。”

“那就这样吧。对了，这事暂时不要宣扬，若他真是个了不得的苗子，我们绝不能让他夭折。”

……

“我和师门沟通过了，为你争取来了不小的支持。”萧心远再次召来司阳说道：“你现在有了能随便参阅藏经阁四级修行经文典籍的权限，不过每次借阅后都要向我告知借阅内容。”

“弟子明白。”司阳心中大喜，没想到争取到了这么高的权限。

如此一来，他的经文选择范围大大增加。

“你还获得了长老级的后勤支援，丹药、材料、武器、灵符、天才地宝等等应有尽有，不过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当然，你可以先去和那些部门说，之后在向我汇报，只要不过分就行。”

“此外，师门还会不定期给你一些不太常见的资源倾斜，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你需要的话就拿着，不需要就拒绝，别浪费。毕竟现在天地越来越贫瘠，资源远不像过去那么好获取了。”

“最后一点。我知道你隐瞒了不少事，你的情况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所以我还向师门为你争取到你自己发展的自由，师门只向你提供经验和资源支持，最终怎么修，还是看你自己。”

司阳心中一凸，头低了下去。

“你也别有心理负担和压力。只要你不危害师门，很多事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师门现在对你寄予了很高的希望，也愿意为你倾注资源和精力，所以好好把握，不要让我们失望。”

“弟子明白！”司阳作揖，腰深深低了下去，“弟子一定认真修炼，绝不辜负师门希望！”

……

“呼——”回到房间内，司阳长出一口气。

他之前和萧心远最大的间隙，就是萧心远知道他隐瞒状况，而他也知道萧心远知道他有所隐瞒。

所以他总是怕萧心远为这事找他，每次提到萧心远他都提心吊胆的。

但现在萧心远主动提及这事，并表示他不在意，终于让司阳放下心来。

司阳也明白，萧心远不仅是告诉他师门不在意这事，更是在告诉他师门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希望他不要辜负。

对方都做到这份上了，司阳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用实际行动来报答。

之前司阳对清玄门没什么归属感，他穿越到这世界还不到半年，对这个充满斗争和尔虞我诈的师门更是感到不适。

若不是现实需要，他早想一走了之。

但现在，他终于开始对清玄门产生认同和归属。

“还真会收买人心。”司阳苦笑一声，“我这种喜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最受不得这种。”

“只要清玄门不违背我做人底线和核心利益，我日后定会以门派利益为优先。”

接下来司阳开始制订下一阶段的修炼纲领。

原本他准备用宗门资源继续提升周天境实力，但萧心远觉得没必要，司阳可以先提升境界，然后再慢慢用宗门资源提升潜能。

甚至萧心远认为，进入识道境后司阳功法选择更多，一些周天境修不了的功法都能开始修炼，也许那些功法能帮助司阳继续提升天赋。

而那些资源就放到升无可升的时候再使用，免得浪费。

司阳也认可这个观点，所以准备着手进入识道境了。

“突破识道境就是将真气提升为灵力，这个步骤是个大坎，难倒很多人。罗奇迈也用了近一年才突破。”

“尽管我天赋远高于他，但恐怕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太长了。”

如果其他人知道司阳想法，肯定会破口大骂他不知好歹。

一两个月将真气提升为灵力还嫌慢？

这让那些动辄几年甚至十几年都突破不了的人怎么想？

哪怕在清玄门内门，平均时间都在六个月左右，所以司阳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在内门都算非常离谱。

但司阳现在给自己定了一个新目标——在两个月后的清玄门弟子比武上取得第一名！

当然，所在分组不是他应该在的入门半年组，而是入门十到二十五年的第三组。

也就是说，他想一次跨越两组取得第一名！

如果其他弟子知道司阳的想法，一定会觉得他是个白痴。

原因很简单，这相当于一个修炼半年的人击败一众修炼十几二十年的人。

在其他地方也许有这个可能，但在清玄门内门这种天才横行的地方，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产生这种根本不实际的想法。

但司阳却有这个底气，因为他有金手指。

所以若他按部就班，用一两个月修出灵力，那剩下时间根本不够他提升实力。

要知道，第三组平均境界都在识道境后期，有不少已经进入第三个大境界——启神境。

若不尽快提升境界，肯定无法和那些启神境弟子有一战之力。

因此司阳绝不可能按部就班修灵力，他必须要找捷径。

“我得找一些经验记录，看能否快速将真气提升为灵力。炼出灵力后，还要将灵力重新填满经脉，这也需要不少时间。”

“炼出灵力后的步骤是‘沟通天地’，分三个小步。”

“第一小步是‘入道’，即真正认识天地大道的存在。第二小步是‘识我’，即认识‘我’在世间、在天道中是怎样的存在。第三小步是‘通道’，即建立己身和天道的联系，真正开始悟道。如此一来，识道境就算完成了。”

“所以我还得搜寻相关的快速修炼法门，尽量在短时间内提高境界。”

“最后一点，就是还要搜寻新的涅槃法。《涅槃塑我功》已练到极致，没有用了，只有更高层次的涅槃法才能让我继续精进。”

做好打算，司阳再次动身前往藏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