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第一场是语文。

林苏刚好踩着点进来，她看了眼黑板上的座位号排列，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座位号。沿着一排排课桌走到第四排，她的位置靠墙，过道边上坐得是张雨珂。

林苏刚走到那，张雨珂马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瞬间低下头，然后站起来腾出位置让她过去。

其实就算她不站出来，林苏稍稍侧身也能从她背后进去。

不过因着她这一举动，惹得旁边同学纷纷侧目。

林苏挑眉，这是又作妖呢！

她垂下眼睫，抬脚进去，“刺啦”一声把凳子拉开坐下。

这时，监考老师开始发卷，张雨珂将凳子往外拉了下然后坐下。

……

一连两天，张雨珂都在重复着这一动作，林苏也不阻止，就默默地配合着她。

直到最后一场英语。

林苏正在做完形填空，突然桌上多出一个纸团，她愣了两秒，就见监考老师走过来，率先拿走。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林苏，然后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完形填空的答案。

“怎么回事？”

林苏没回答，她看了眼张雨珂，然后站起来，凳子随着她的动作又是“刺啦”一声。

“我能看一眼吗？”

监考老师递给她，证据确凿，不怕她狡辩。

林苏接过，盯着纸条上面的字迹忽然笑了，然后拍在张雨珂面前，“怎么和你的字母写法一模一样呢？”

闻言，监考老师低头去看，确实一模一样，厉声道，“怎么回事？”

旁边同学探着脑袋也想看一眼，被另一个监考老师瞪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去。

张雨珂吸了吸鼻子，快速地扫了一眼林苏，“老师，都是我的错，这跟林苏没关系。”

监考老师皱眉。

林苏坐下，重新拿起笔，“既然跟我没关系，那我可以继续做卷子了吧？”

张雨珂愣了愣，周围同学也愣住。

还没…见过这样的……

“还不行。”

监考老师把纸条重新拿起来，对张雨珂道，“你知不知道作弊的后果？”

张雨珂不语，小声啜泣。

这时，班里突然又站起来一个女生，“老师，上午在厕所的时候，我听见…听见林苏威胁张雨珂让她传答案。”

说完，女生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张雨珂同学其实是受害者。”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看向林苏，满脸的不可置信，做了这种事怎么还好意思坐下？

林苏无视旁人的眼神，她掀起眼皮子看了眼说话的女生，目光犀利，然后勾唇轻笑，“耳朵挺好使啊！”

女生没说话。

张雨珂突然改了口，“我知道我不应该受林苏同学的胁迫，可是她也只是想考个好成绩，老师就别处罚她了。”

既有证据又有证词，监考老师看向林苏，不等他开口，一道清冷女声道，“我刚好也有一份证词，老师要不要也听一下？”…

张雨珂猛地看向她，指甲掐着手心，“你…什么意思？”

林苏没理她，“我手机上有个录像，麻烦老师从外边拿来一个纯白壳子的手机看一下。”

另一名监考老师出去，随后把手机拿进来递给林苏。

她打开，将音量开到最大，递给老师。

画像里的两个人正是张雨珂和另一个女生，而她们之间的对话与刚才两人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简直就是提前排练！

监考老师关上手机，沉声，“你们两个这场考试零分，现在请出去。”

张雨珂脸色苍白，她仍不死心，“这是假的，是林苏找人合成的…”

“闭嘴，”监考老师厌恶地瞪了她一眼。

班里同学没想到会如此戏剧化，真的…太精彩了！

林苏坐下，继续做题，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监考老师过来收走了张雨珂的卷子，林苏看了一眼，目光撤回。

上一世张雨珂就是这样陷害她的，那时她恶记斑斑，没人信她。

但这次不一样了，她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下午五六点钟，男男女女一行人考完试站在校门口。

“林苏怎么还没出来？”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赵琦君看了眼手机，“应该快了。”

话刚落，便见一个斜挎着背包的女生走出来。

她身着蓝白色校服，马尾随着步伐左右摇晃。女生额头光洁，皮肤莹白，只有几缕碎发被风吹起又落下。

“在这儿！”

赵磊摆了摆手，林苏听见后，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走过来。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兴致不高，“走吧。”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大排档走去。

前方，最后一缕阳光也化为晚霞，一抹橘红染了半边天。

……

饭吃到一半时，林苏便提前走了，众人见她那模样也不敢劝，只说：“到家了发个信息。”

林苏点头，然后拿起书包沿着路边往前走。

她手指勾着书包，漫无目的地走着，出了小吃街又进入另一条街，兜兜转转将近一个小时。

这片儿不及学校小吃街热闹，路上摆摊的零零散散没几家。

林苏站在一家烤串面前，随意选了几样递给老板。

她将书包挎在肩上，刚付完钱就听到一个女声，“林苏？”

她侧头望去，见王菲菲扒着车窗一脸惊愕地看她。

林苏没理她，转过头对老板道，“多放辣椒。”

老板：“好嘞。”

车子停下，王菲菲下来，对司机摆了摆手，“我一会自己坐车回去。”

然后走向林苏，她颐指气使地开口，“我叫你为什么不理我？”

林苏一个余光都不给她。

王菲菲叉着腰，声音加大，“你凭什么不理我？”

“谢谢，”林苏接过炸串，把手机放进兜里，她一边走一边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脸上瞬间露出满意的神色。…

身后的王菲菲一跺脚，跟了上去，“你有没有听见我跟你说话？”

林苏耳边一震，她下意识地歪了歪头，然后看了一眼王菲菲，脸色很不好看。

王菲菲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声调降低，“谁…谁让你不理我的。”

“我为什么要理你？”

“我喊你了。”

“我让你喊我了？”

“你……”

林苏懒得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会，身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喂，你那些小跟班呢？”

“怎么就你自己了？”

“他们是不是也觉得你脾气怪不跟你玩了？”

“你……”

王菲菲声音突然卡住，她两只眼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签子。

身体抖了三抖，颤颤巍巍道，“林…林苏，你冷静一下。”

黑夜里，女生面容清冷，一双眸子淡漠无比。

“闭上嘴。”

王菲菲立马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林苏手下一转，两指捏着竹签向前走，声音很冷，“别跟着我。”

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王菲菲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她在荣德路，你们赶紧来。”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原地思索了片刻，她抬步跟上前面的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