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收拾好东西往外走,花一禾把她来时就拿的一个袋子拿给裴嘉看。
“这是裴总上次借我的西服,劳烦你带回去。衣服里子沾了些红酒,我用网上看到方法洗了。”
“我看着还好,看不出来。裴总觉得不行的话,我赔他一件。”
“不用,一件衣服而已。”
上了车,裴嘉混不在意的直接把裴寄的西服扔到了车后边。
花一禾瞥着后座,踌躇了半天,从嗓子里眼里挤出。“那个——”
“你嫂子看见衣服,不会误会吧。”
裴嘉转头看花一禾,安全带拉在手里,忘扣了。挑着眉,不解而诧异。
花一禾心头一慌,口不择言的解释。“额,你不要误会。我随口说的,只是——只是觉得,你们这样的家庭。他应该早就结婚了吧,没准孩子都有了。”
“你嫂子一定出身名门,温柔大方,钟灵毓秀——”
花一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裴嘉更是听的满头雾水,半天才反应过来。
“没嫂子,没孩子,我哥单身。”说着说着,裴嘉也明白过来。
“你——”
“我没有——”花一禾投降似的举着俩手。“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怕万一误会了,不好!”
“我一个十八线!哪知道裴总私人生活。”
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但又不得不描,花一禾脸红的像是刚煮熟的虾。后悔死了,干嘛要问——
裴嘉手支在方向盘上,饶有兴趣的看这一场好戏。直到花一禾急的额头都冒汗了,才慢悠悠的说。
“我哥没情趣。扑上来基本都是看钱,看地位。他又不傻。”
“安全带,走了。”裴嘉边开车边说。
“他大学的时好像谈过一段吧,后来不知怎么的,好像是他被踹了。人家去国外读书了。”
“大学毕业后,爸心脏不好,他就接管了公司。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想感情的事了。”
裴嘉开车跟裴寄有点像,都慢。
裴嘉已经明白花一禾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蹦出这没头没尾的话来。
他扫了花一禾一眼,这是个聪明女人,追求者能排到几条街外的。不是什么傻白甜,说不上野心,但有自己的打算。
“我哥这人,感情经历少。但脑子不笨,形形色色,男男女女,见的多了。”到了红灯,裴嘉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望着花一禾,很不留情面。
“我们裴家的门不好进额。”
“去年吧,你很喜欢的那个林影后。不知在哪儿拿的房卡,进我哥房间。让他赶出来了,挺没面子的。”
花一禾脸上的红已经退了,她瞥向窗外,呵呵的冷笑一声。
“我没问你这个。有往上扑的人,你们自然也有敞开的襟怀。不想往上扑的人,你们想的话,自然也有利诱的手段。”
“潜规则这事。没有上——何来下?上头不给利益,底下人白往上送吗?”
“乌鸦落在猪身上,谁比谁黑还不知道呢。”
花一禾牙尖嘴利,寸步不让。
裴嘉没想到她能说出这听,还没来得及往回说说。
花一禾就敲了敲车窗。
“吃多了,前边路口停。走一走,消消食。”
裴嘉欲言又止,到了前边,花一禾敲车窗催促他停。下了车,裹紧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裴嘉在车里叹气,脾气忒大了点。他说这话不是很正常,一个女明星,旁敲侧击的问他哥的事。
上次约好的五点,她提前去,跟他哥独处一室那么久。大冬天还脱了外套,露着腿。今天见他,倒裹的严严实实。
演技好,长的漂亮,不代表就不想往上扑了啊。那林影后也不是假的,不也是演技好,长的漂亮。
要是进的裴嘉的门,裴嘉绝对不会把她往外推。
裴嘉气哼哼的回了家,正好裴寄也下班回来,车子刚停好。看到他,就在电梯口等着,瞥见他抱着的东西。
“你干什么去了?”
裴嘉看着后座他哥的西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
“找花一禾签约。”
“怎么没告诉我!”裴寄一声暴喝,把裴嘉吓了一跳。
“告诉你干嘛?”裴嘉把西服递给他。
“上次你的那个西服,沾上红酒,她说给你洗了。要是觉得不行的话,她赔你。”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见她。合同签了吗?”裴寄不耐烦道。
裴嘉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我和她的工作,干嘛要告诉你?”
电梯上到一楼,裴寄迈步往外。“下次跟她有关的事,都必须告诉我。”
裴嘉追上前,扒住他肩。“为什么?为什么啊?”
“哥,你什么意思?”
裴嘉一拍脑门。
“你不会真想潜规则她吧?”
“滚!滚!滚!马上——再不滚!不给你电影投资!”裴寄推开裴嘉,往楼上走。
裴嘉抱着公文包,脸抵在上边,喃喃道:“怪不得呢。”感情是他哥先有这个意思,花一禾才试探他的啊。
不会是他哥想潜规则花一禾,花一禾来试他。
结果他反把人当成了拜金女,上位女。
“你嘀咕什么呢!”
裴寄扶着栏杆问楼下的裴嘉。
裴嘉仰头问:“你是不是暗示了想潜规则人家啊?”
“潜个屁!”裴寄扶额。“你们除合同外,还说什么了?”
裴嘉想了一下,他哥的手段,一向说到做到。之前就掐过一回他的零花钱,让他在国外勤工俭学。往下他拍电影,万一真把他资金掐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总好过隐瞒被拆穿。
“额——她问。我有没有嫂子,你有没有孩子。我说,咱家门不是谁都能进的,拜金什么的——”
裴寄听到这,气的直接把西服袋子一起砸下去。
“裴嘉!她问什么,你答什么!你嘴——”裴寄气的想骂人。
“裴嘉!!!”
厨房阿姨探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情况,缩着脖子退了回去。豪门秘辛,兄弟反目啊。
裴嘉委屈死了。
“哥,你不能这样啊。你又没跟我说,她问你,我以为想借你上位啊。在说,我也没说的特别过分啊。”
裴嘉试图用花言巧语砸晕裴寄。
“——怪你太优秀,想攀你的人太多了。”
“攀什么攀!她连跟你签约都不告诉我!你看是她攀我,还是我攀她!”裴寄扶着栏杆怒吼,他憋好几天了。
他那天晚上特意跟花一禾说了,有事跟他联系。结果花一禾跟泥牛入海一样,渺无踪迹,从来不跟他说话。
“…………”
裴嘉,弱小,可怜,且无助,前途一片黑暗。
半个小时前,得罪了疑似嫂子。半个小时后,得罪了哥哥。就他哥,三十年铁树不开花,一动情那还不是老房子着火。
裴嘉觉得他脸上现在可以写个惨字。
他的哥嫂不仅是哥嫂,一个是事业的投资金主,一个是事业的顶梁柱。
“哥——”裴嘉惨兮兮的叫道。
裴寄冷静下来,问裴嘉。
“她怎么说?”
“乌鸦落在猪身上,谁比谁黑还不知道呢。然后——生气,下车走了,没用我送。”
眼刀如果真的能杀人的话,裴嘉现在应该挺直的躺在客厅地板上。
“裴嘉——道歉!”
“好好,我这就道歉。”裴嘉秒跪,掏出手机打电话。结果花一禾不接。裴嘉被他哥盯着,赶忙改发语音给花一禾。
“抱歉,我口无遮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有点误会。”
“我对你做我嫂子的事一点意见都没有。”
裴嘉巴巴的用眼睛询问裴寄,行吗?
裴寄没理他,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