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程良娣求见。”丞相尚在牢中,南烟珩和赵子襟商量先让她进太子府,给她太子良娣的身份,如此便没人敢欺负她。
“叫她进来吧。”南烟珩放下茶杯,正了正衣襟。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程楚蹲身行礼,在府中养了几日,只见她一身藕粉色广袖锦衣裙,头上簪着珍珠蝴蝶琉璃钗,一点朱砂染红唇,眉眼低垂,倒也称得上绝色。
不过比起他来还差了那么一点。
“坐吧。”南烟珩摊手指向身旁的位置。
程楚谢过后坐下,南烟珩屏退身旁的下人问道,“楚楚住得可还习惯?”
“程楚身份低微,能得太子垂怜已是感激不尽。”程楚答道。
南烟珩看着程楚眉眼中的疏离,这姑娘怕是被伤得狠了,不愿意再相信人了。她看破红尘了,赵子襟怎么办?
“你只是一次遇人不淑,你身边还有人愿意为你付出真心啊。”南烟珩柔声劝道,“实不相瞒,此次我救你实非巧合,而是受人所托。”
赵子襟啊~赵子襟~只能帮你到这了。
“太子殿下可否告知那人是谁?”程楚有些惊讶,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南烟挑眉,可惜那蠢蛋做了好事不想留名,“日后你便会知道了,恩情不能只谢,是要还的。”那小子怕是得你一笑,就觉得此生圆满了吧。
这俩人一人善文一人善武,也是绝配。
“你且安心在我这太子府中住着,左右几月你就能见到你的恩人,到时候你还他恩情便是。”南烟珩想到赵子襟那小子的傻样,忍不住勾唇。
“殿下。”程楚突然叫住南烟珩。
“怎么?”
“昨日摄政王来找过我。”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受过的教告诉她,万不能做那恩将仇报之人。
“他来找你做什么?”南烟珩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实际上这府中到处是他的耳目,昨日暗卫已经将他们谈话的内容都告诉他了。
“他说可以帮我父亲洗清冤屈,但是......”程楚咬牙,“但是他要我将殿下的行踪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
“你答应了?”南烟珩挑眉问道,他还记得傅辞那厮的原话是,皇帝要他管束太子行为举止,他有必要知道太子的一举一动。
“没。”太子殿下是她的恩人,她怎么能恩将仇报。虽然摄政王开出的条件真的很诱人。
“答应他呀,多好的买卖。”
“殿下,程楚不敢。”程楚一惊慌忙跪倒地上,摄政王叫她做的,说的好听一点是汇报行踪,说的难听一点就是监视。监视一国太子,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是我父皇让他管束我行为举止吗?你怕什么?”南烟珩将程楚扶起来,“你父亲的事我都找不出证据,正在愁呢。他愿意拿证据出来,我还要谢谢他呢。”
听说醉仙居出了新品,他也节约一点时间去品一品那人间佳酿。
这些个日子忙着批折子,白天批,晚上批,竟然连做梦都是在批折子。也不知道那老皇帝什么时候能生出儿子来,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上一次出去玩带的是云裳,这一次就带花容吧。
做人公子的,做事情要公平些。
“你怎么收拾得这么快?”南烟珩让花容准备下,没想到转眼的功夫她就收拾好了。
“殿下,你去醉仙居莫不是要喝酒?”花容的年纪比云裳大些,做事很稳重,不像云裳那样没规矩。
“嘘,小点声。”南烟珩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也是个爱玩的,我保证少喝酒。”
别看花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每次带她出去,玩得比他还疯。
“公子你就别打趣我了。”花容想到自己上次喝醉了酒抱着别人大腿叫爹的情景,小脸通红。
“走走走,今天早点去,让你喝个够。”南烟珩着急地推着花容的背。
“我这次说什么都不会着了殿下的道了。”花容信誓旦旦,说只喝三杯就只喝三杯。
“是了,是了。”每次都这样说,哪次不是被他扶回来。
醉仙居外老远就闻到一股醇香,这醉仙居的新品桃花酿果然是名不虚传。
“走走走。”南烟珩咽了口唾沫,坐到凳子上大手一挥,“小二来一壶桃花酿。”
这醉仙居里简直爆满,几乎人人的桌上都放着一个粉色的陶瓷罐子。
“来嘞,客官。”店小二吆喝答应,“客官也是为了这桃花酿而来?我们醉仙居的新品桃花酿,可是我们老板花了重金,请了药王谷的人研发的。喝了不仅美容养颜还有益身体健康,味道更是一绝。我说再多都不如让客官您自己尝尝,保准叫您满意。”
殿小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粉罐子,“客官还需要什么吗?”
“把你们这的凉拌鸡丝,红油耳片,糖醋小排,松茸鸡汤,番茄牛腩,黄焖鸡给我来一份就可以了。”南烟珩报菜名似的说出一串名字。
“客官是常客啊,这些菜都是我们醉仙居的名菜,客官可真会吃。”小二连忙记下这些菜名。
“一般一般。”菜名说得顺顺溜溜,夸他会吃反倒还害羞起来了。
“客官,擦擦手。”一个挎着竹篮的大妈将一块冒着热气的棉布递到南烟珩面前。
“谢谢。”花容接过热布,细细帮南烟珩见手揩拭了一遍,才拿起另一方棉布将自己的手擦拭干净。
“客官请稍等片刻,菜马上就来。”大妈笑着将棉布回收。
“客官您的凉拌鸡丝。”小二将碟子放到桌上。
这醉仙居的人虽然多,秩序却丝毫不乱,完全不存在你比我晚来,你的菜却比我先上这种问题。
“花容一起吃吧。”南烟珩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鸡丝,这醉仙居的辣油辣中带香,就上酒简直了。
花容摇头,和殿下坐到同一张桌子上都是逾越,哪里还能和殿下一同吃饭。
“公子先吃。”花容替南烟珩斟满半杯酒,“等公子吃完了我再吃。”
“吃,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