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摩挲镯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伤口处温温的,一看才发现伤口自行愈合了!
起初她并没有联想到这是认主的表现,但是它既然能让她伤口愈合,那定然不是坏现象,所以带着赌的成分去和帝姝对峙。等从帝姝的嘴里诱出这镯子的用处,她才彻底心安。
不过她也很意外,这镯子,竟肯认她。
神荼凝着低着头把玩镯子的孟聘,“转悠转悠?或许,不止这一件宝贝。”
“好。”孟聘答应干脆。
三人刚准备好好逛一逛时,才发现阁楼里的人已去了大半。不过更合她们心意,免得再出现类似帝姝的人来挑事。
藏经阁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奈何孟聘能叫出名字的实在少之又少,很快就和花扶神荼没有了共同话题。她们走在前头抵掌而谈,孟聘东看看西看看,偶尔瞥见华美的物饰停留片刻,赞叹一番。
这经过一处时,孟聘眨了眨眼,脚步异常停滞住,试图动弹,可任她如何都沉如铅石。
她瞅了一眼前面,见花扶和神荼正旁若无人得讨论一物,这才侧身探去。
在方才一览的宝物中,一颗月牙儿色般透净珠子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孟聘又眨了眨眼,难道是这颗珠子作怪?
也不知是怎么,她刚想明白,脚下一轻,禁锢顿时消失了!
但那颗珠子仍在发光,仿佛在引诱着她。
孟聘想了想,还是上前拿起了它,触手一瞬间光芒消失,变成了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珠子。
“什么鬼。”
孟聘嘟囔一声,就又将珠子扔了回去。
她还以为什么宝贝呢,结果就只能牵制牵制她,还这么不稳定!
“孟聘!差不多了,走了!”那边传来花扶的呼喊。
“知道了!”
孟聘仰头应和完,还是用余光瞥了一眼那珠子,随即诧异得睁圆了双眸。
她明明记得那珠子……
“孟聘!”花扶接着催促。
孟聘虽心头疑惑,但也没有深究,随着花扶她们的身影离开了。
出了藏经阁,花扶和神荼本想护送孟聘回去,但被孟聘拒绝。
有心要针对她,就算庇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不过好在是杂役处能人不多,顶多皮肉之伤,不会有性命之虞。
孟聘悄溜溜得折回,庆幸的是并没有人等着她,她刚喜滋滋得想回房间躺一会儿。
“你可算回来了!”
不料身后突兀响起一声冷喝,孟聘吓一哆嗦,缓缓转过身。
只见一个盘发的妇人双手叉着腰,体态丰腴颇有福泽之相,可惜了横眉冷对、面容憎恶,生出几分刻薄感。身后还跟着一两个同样凶神的妇女,其中还包含之前被花扶教训过的那个。
孟聘头皮发麻,“锦姑。”
锦姑是她的上司头头,掌管着丰沮玉门里大小杂事,也能算一个大管事了,她过来报道见得人就是她。
但从这面相来看,就不是温柔慈善的人设。
被唤作锦姑的女人走近了几步,目光冰冷得落在孟聘脸上,“我不是让你把这儿打扫干净么,为何不请反擅离岗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孟聘还未来得及就被旁边的人插嘴打断。
“她何止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我方才见她一人辛苦,想帮忙来着,却被她差人掐了脖子,”那人扬起下巴,脖子上的红痕毫不遮掩。
“如今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蛮狠行凶,若不惩戒,日后更跋扈嚣张!”
孟聘指着自己失语,她总以为她口才算了得,却没想到在卖弄颠倒黑白上,跟人家是小巫见大巫!
锦姑的眼神仿佛无声质问,差点没给孟聘气出大白眼来。
如今她算是有几分盛珩往日里在她这受气的内心体会了。
孟聘深吸一口气后,朝锦姑肃声道:“锦姑明鉴。我原本打扫的差不多了,是这位贼喊捉贼的暗中使坏,让我路过的好友撞见了,她性子急——”
“你胡说什么!”那人瞪大眼如铜铃,骇人不已。
她顿了顿,微微颔首,“纵然动手打人不对,但也是她出言不逊,污蔑从极之渊的上神。光是这点,孟聘觉得她活该!若是锦姑觉得此事有不妥的地方,孟聘也别无二话,自当认罚!”
“锦姑你别听着丫头的一面之词,并非……”
“行了你闭嘴!”
锦姑放下腰间的手,眯着眼盯了她许久,才吐出一句。
“罚,定是要罚的。”
孟聘抬眸瞧。
锦姑面色不改,自如道:“但不是因为你和夏玲,而是你私自离开没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你可认?”
“认。”
“锦姑!”
锦姑一记警告射去,夏玲闭上了嘴。
然后又对孟聘冷声吩咐,“既然如此,便罚你在此地跪足两个时辰,不得吃食晚膳!”
孟聘撇撇嘴角,她在极渊几万年都不曾跪过一寸砖瓦,如今罚跪还不给吃食,着实没人性。
锦姑见该罚的罚了,便带着夏玲她们离开了。越过孟聘身旁,夏玲神情愤恨,孟聘装作没看见。
途中,夏玲越想越不服气,忍不住开口:“锦姑!方才她跟您这般语气,您为何要放过她,要是我——”
锦姑停下脚步,凉凉得望着她,“要是你,如何?”
夏玲心中畏惧,连忙道:“夏玲只是为锦姑气不过……”
锦姑冷嗤一声,转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跟我最久,偶尔借我之势耀武扬威,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丫头,你我都知她的背景,威过头,届时是拿你出去抵偿,还是我给你背锅?”
夏玲心中的小九九皆被戳穿,面上挂不住,但是话语间能看出锦姑还是偏袒她的,现下只是形势不对。
她低头认错,“锦姑训诫的是!是夏玲考虑不周。”
锦姑余光瞥了一眼,也没再多说,顾自的离开了。
这孟聘虽资质低下,但是头脑却不蠢笨。
这事搁在任何一人身上,她若执意徇私,那人定讨不了好。
但偏偏夏玲口无遮拦,让孟聘拿捏住把柄。
妄论上神可是不小的罪名,别说只是掐了夏玲的脖子,哪怕是拧了她都不足为惜。而她只是一个管事,纵然给她千万个胆子,她也不敢与那位为敌。
所以只是简单的罚跪,得过且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