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朝臣都在弹劾相国,朕自然不能袒护,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才好!”段淳口中虽说的轻松,但脸上却明显露出了为难之色。
怎么说那都是他舅舅,而且辅助朝政这么多年,若是真查出点什么来,让他该作何决断?
显然,夏乞儿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真的查出了什么,皇上又当如何呢?”
这个问题段淳并未回答,仍旧直直的望着床顶,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虽说晚了些,可在夏乞儿的殿内段淳还是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段淳睡得很是香甜,仿佛根本没有那些烦恼一般。
只是,第二日,早朝时,段淳还是将相国被弹劾一事说了出来。
早已预料到此事的相国自然不会承认,而且是死不承认自己有这些罪责,还在朝堂之上让那些弹劾他的人当面指正。
朝臣们早已知晓相国的手段,当初有些跟他作对的朝臣之后不说告老还乡就是暴病身亡,他们可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
所以,即便弹劾相国的奏折数量不少,但朝上愿意出来指正的却是不多。
只有寥寥几位忠肝义胆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站出来指正相国。
奈何,他们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来,所以并不能将相国怎样。
见朝臣面面相觑却又不敢指正,段淳面色越来越沉,瞪着底下的众人,厉喝道:“你们奏折上写的难道都只是给朕看看而已吗?现在怎么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皇上息怒”被段淳的怒气吓到的众臣纷纷匍匐跪地。
而早已免去跪拜之礼的相国则微扬起下巴,睥睨着众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想跟他斗,这些朝臣还不够资格。
那些有资格跟他斗的也早就被老相国除的一干二净。
怒气冲冲的瞪了相国一眼,段淳坐回龙椅之上,猛地拍了下一旁的龙头扶手,怒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敢说,那就不要在奏折上说那些无用的东西!”
说着,便猛然起身,直接转身离开:“朕现在不想看到你们,都给朕滚吧!”
朝臣们并未料到皇上会如此重视此事,更没有想到他会在朝堂之上让人当堂指正,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愤怒。
趴在地上的朝臣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才终于缓缓抬起头来。
然而,刚抬起头就对上相国那阴鸷的双眼。
“看来你们对本相国意见很大呀?”相国在朝臣之间来回的走动着,“可是你们为何不直接跟本相国说呢?还要告诉皇上,岂不是给皇上徒增烦恼?”
话虽说的很是随意,但朝臣们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出所料,这事很快便传到了太后的耳中。
隔天,太后便请了段淳到她的鸾仪殿用膳。
直到用膳太后都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问着段淳这段时间是否还好,有没有累着?有没有好好吃?等等
段淳自然知晓她的用意,因为他来到鸾仪殿时,相国宫思齐候在了这里。
说实话,刚刚在朝堂上训了他,这会再见他多少有些尴尬,毕竟他是自己的长辈。
但相国显然并未觉得,仍旧时不时地过来跟他搭话。
等到用完了膳,见段淳似乎打算回去的时候,太后终于语重心长的问了句:“淳儿,你最近是不是奏折看的太多被那些人影响了?对你舅舅的态度怎么如此冷淡?”
闻言,段淳眉头轻蹙,淡道:“没有,我只是想要见事情查清楚罢了!”
查清楚?相国和太后均是一愣。
相视一眼后,太后便上前拉过段淳的手,叹道:“唉淳儿呀,你身为皇帝可不能轻易被那些朝臣们所影响啊!”
实际上在段淳来之前,太后已经向宫思齐确认了那些传言。
有些她早就知晓,但因为无伤大雅,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似乎引起了群愤,众臣一同弹劾他,那自然不会空穴来风。
所以在请段淳来之前,太后便已将相国训了顿。
相国也答应日后一定不会再被人抓住把柄,太后不允许的事情坠不会再做。
怎么说,相国都是她的弟弟,又跟她有着相同的目标,所以太后还是打算替他求个情。
但是,段淳却并不打算将此事就此翻过,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他觉得有愧于自己这皇帝的身份!
“母后,这件事您就不用过问了,孩儿心中有数!”段淳回答的有些不耐烦。
太后回头瞪了相国一眼,才又劝道:“淳儿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既然你叫哀家一声母后,那母后又怎能不管你呢?”
“再说了,我听说这次是因为相国是吗?”说着,太后便将相国拉至身旁,斥责道,“听说你做了让皇上很是不高兴的事情是吗?”
“微臣已经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来了,这次惹得皇上和太后不高兴,微臣罪该万死!”说着,相国便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这一动作让段淳吓了跳。
就是太后都微微怔了下。
见段淳有所动摇,太后便又拉着他坐到榻上,叮嘱道:“淳儿,母后知道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想要自己承担自己扛起来了,可这整个离国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扛得起来的,所以先帝才会给你找了几位辅政大臣。”
“而且,你要记住,绝对不可妄信他人的谗言知道吗?若是别人说了什么,你都当了真,那在别人的心目中你还有何威严呢?”
“再说了,哀家是你的母后,相国是你的舅舅,难道我们还能害了你不成?母后虽身为女子,但有些事情却比你们男人看的透彻,所以淳儿还是要听母后的话知道吗?”
太后的一番话让段淳再次陷入迷茫。
是啊!太后是他的母亲,相国是他的舅舅,他们一起辅佐自己统治离国,他们自然不会伤害自己。
看得出段淳似是在纠结,太后便试探性的问了句:“淳儿,你告诉母后,你怎么突然想要自己整理奏折了呢?难道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闻言,段淳身子陡然一顿。
见状,太后心中便已了然。
微垂下眼帘,勾了下唇角,试问道:“是不是夏妃在淳儿的面前说了些什么?所以淳儿才会”
“不是的!”段淳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眼神却有些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