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门阿前一个防盗章阿树阿上晋江文学城他的目光落到那张纸上,伸手卷好了,“你们四个,去将这些地方堵住吧。”
他蹙了蹙眉想到白驼山庄用毒的惯例,提醒了一句,“进去之前先拿解药。”
他手中的纸倏忽就消失不见,远去的树梢上传来低低一声应答“是!主人。”
白风显然有些担忧“少主这个时候让他们走了,会不会……”但看他面色平淡的模样,又没有来由的放松下来。
姜晨道,“不必忧心。”
此话一出,白风却微微笑了,“近来听少主说的最多的,便是这话了。”是啊,有少主在,她还忧心甚么。无论甚么境况,他都是心中有数的。
姜晨眉尖微挑没有应她。
宁静的小院门口传来了嗒嗒的跑步声清晰可闻仿佛是故意示威一般。
白风站在他身后一时间看的呆了。他拢着袖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眉眼清俊,飘逸出尘。此时没有甚么和善的笑意,也没有甚么令人胆寒的阴郁,他的表情再平淡不过,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让人有了一种心安的感觉。若不是身处在这样的刀光剑影之中,这样的人,应该是个一生无忧的世家公子。周围是一片艳丽的花朵,而他一身白衣,一时间让人心都停滞了。
姜晨拿了折扇在手心敲了敲,转过脸却见她一脸茫然,微微蹙了蹙眉,“还发什么呆?”
白风脸色一红,“啊,是,少主!”
……这算是什么回答?
但他也没有在意,因为已没有时间在意了。
他转过了头看向院门。
外面很快被人围住了,门口被挡住。
只是一直没有正主出现。
于是姜晨十分配合的出声问道,“哪位贵客,且现身一见。”
傅绝长笑着从闪闪刀光中走了出来。
姜晨显得颇为诧异,“大主事,你这是……”
傅绝冷了脸色,“……我为白驼山庄矜矜业业十数年,没有想到少主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为区区小事害了我儿!”
“主事认为我有这般能力?”
“你只是报复!”
“哦?”
傅绝行至如今,已经光脚不怕穿鞋的了,“之前以为你父子葬身鱼腹,在山庄里……”他顿了顿,换了一种嘲讽的语气,“老子就不信,你没有收到消息!”
“那些个小贱人跑出去通风报信,老子早就知道了!少给老子装蒜!”
“你已经是一个废人,偌大的白驼山庄如何能交给你这样动都不能动的残废!”
“哈!老子今天就……”
姜晨唇角的弧度渐渐消失,“原来大主事没有忘记这件事啊……自我归庄,看大主事行事这般殷切,还以为是之前她们哄我……既然如此……”
傅绝冷嘲,“呵,小儿莫不是想说不予追究?老子见过欧阳锋那毒物处理人的手段,他怎会放过我们!与其让他最后回来算账,不如先下手为强!拿了白驼山庄,举全庄之力再杀了他!到时候有你在手,要他死欧阳锋也不敢反抗……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姜晨四指一转,折扇唰的打开,扇子边缘闪着金属的寒光,倒映在他眼里,他的神色平静,仿佛再大的险境都不能入眼,“哦,那不如试试?”
如今此人依然是不慌不忙的姿态,甚至听完他的话面色都没有变化,傅绝心里莫名升起几分不安。他拔高了声音,来掩饰这样的不安,“识相的,就速速交出瞬息千里和雪山掌!饶你不死!”
不,应该万无一失了才是,他昨日已经派了暗桩给老二老四院里的水缸里下了毒,欧阳克又只是个废人,他们已没有反抗之力了!
傅绝有些慌了,总觉得再耽搁又徒生变故,忙下令道,“活捉欧阳克!其余一个不留!”
“呵……”姜晨唇角微弯,抬手将折扇打出。
扇刃对着傅绝,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傅绝脸上已然有血迹渗出来。
他收了手,扇子被内力牵引着又倒飞回来。
傅绝摸着脸,见到手上紫黑色的血迹,他的脸,竟然被这么个废人伤了!就这样一个动也不能动的废人!他当即怒火冲昏了头,一挥手下令道,“上!”
一片混战开始了。
姜晨没有再主动出手,但是靠近他的,也没有能全身而退的。白风原本还在担心,但见此时他下手干净利落,也松了口气。
明明连椅子都不能离开,但却诡异的没有人能伤到这众人眼中的废人。
没有想到这欧阳克竟然还能如此游刃有余!傅绝心里一凉,从前这个人确实武艺高强,在山庄之内毫无敌手,可是如今他的腿已经断掉了,内力又显然没有之前深厚,按理没有办法挡住他的人。傅绝心下怀疑,立时觉得他是拿到了什么功法秘籍,贪婪之心就起。
那不过是因这些人还没有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在姜晨几世练下来的眼睛里,全身破绽。他能判断出他们下一步的招式走向,自然不会再给他们下一招的机会。
如果不杀了他们,那等于选择了死亡。
而一旦死亡,往往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对于姜晨来说就是这样。
刀光剑影。
有人为了名利权势,也有人,为了性命。
这是一把锋利的扇子,从血光中划过,还能湛亮如新。姜晨这样想。
一把好扇子,也要有个好主人。白风这样想。
傅绝猛然从人群中冲过来,起身一跃,咬牙使着毒杖打向他。
想要坐上白驼山庄的位置,疑心病重的傅绝,定然会想方设法取了欧阳锋欧阳克两人性命。
若是没有姜晨横插一杠,欧阳克这时候已经是个死尸了,欧阳锋也差不多要疯了。而傅绝听闻两人掉入海中而反叛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傅绝不必刻意出手,白驼山庄已尽入囊中。
可是欧阳克还好端端活着,欧阳锋也是。心怀鬼胎的人不敢抱有被放过侥幸心理,才将暗地里的盘算,彻底摆到了明面上。
傅绝在欧阳锋手底下十几年,从一个小管事被坐到大主事的位置,对他的手段和心性是十分了解的。
欧阳锋绝不会给背叛的人第二次机会。背叛他的人,往往死的很惨。
他这一次出手,也是听说了这叔侄两海上失踪,过了大半月都没有消息,认定他们死了,才动了心思。
近了。
只差一点,欧阳克这废人就可以命赴黄泉了!
傅绝的毒杖已经当头打了过来。
见得此幕,众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白风挑开一把剑,转眼见得这般,登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已经是生死之际,却见原本正能挡下手杖的人突然收了折扇,傅绝看到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继而一声大喝炸响在耳边。
“叛徒!尔敢!”
“铿!”
一把银色寒光闪闪的宝镲插入了毒杖与姜晨之间。
两人僵持着,内力的拼斗带来的巨大压力让其他的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人是喘不过气,姜晨却悠悠地转着轮椅后退了些。
傅绝瞪大了眼看着他的举动,这人离他们最近,竟然还能行动自若。
毕竟只是气势迫人,只要不是正面攻击,这些所谓的气势,姜晨这么多年,早已经视若无物了。
气劲轰然散开。
两方内力冲击着,交手的两人倒飞了出去,各自倒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站定。傅绝抬头看清来人,脸色顿时黑了,“白老二!”不是中毒了吗!他怎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白象一身白袍,看着也有尽五十岁了,面目温和,但这出手可半分不温和。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持剑站在姜晨身前,对着傅绝咬牙切齿道,“卑鄙小人!”
鲁平诧异,“老大,何以见得?”
姜晨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
鲁平嘿嘿赔笑了下。这个人在姜晨面前可谓是厚脸皮到了一定境界。因为鲁平发现,他这个老大对笑脸没什么抵抗能力,只要不是涉及老大本人的问题,往往装糊涂笑两声,事情就揭过了。
全赖他足够的厚颜。因为白风几人可是没有这般嬉皮笑脸的模样。
姜晨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收回了视线,“跟着的几人是丐帮的。为首的却并非。他手上虎口与掌心都有十分厚重的茧子,这是练刀剑的人才会有的。真正的丐帮弟子鲜少有人用刀剑之类的武器,他们使用棍棒,因而手心茧子更厚重。我们开来时,你的铺子生意不错。领头之人神色不善,是对着铺子不善,唯有同行之人才会为此愤恨。此人神态动作一直故意模仿丐帮,有意伪装身份。离开时向东走,东面为丐帮聚齐之偏街小巷,但如今日头正好,丐帮之人应该在酒楼茶肆四处讨要钱财探听消息,绝不会……”
“……在此时收拾行当。”
刚进城时,鲁平还奇怪为何在白驼山庄对外界完全不表达关注的人会突然一而再而再三的挑开车帘,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挑着车帘都看了些什么,“老大,方才你进城就一直在观察这些?”
城池布局。
这是姜晨的千万习惯中的一个,将身周的环境在第一时间看清楚。白驼山庄的花花草草在欧阳克记忆里一清二楚,但是建安不一样。所以他刚一进城就扫过了入城之时的环境。因为好几次,在他睁开看到陌生环境的时候,他所面临的境况都是关于生死的危险。现在已经近乎是条件反射,陌生的环境会让他生出一些隐蔽的不安,也许这一点不安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但是他却很自觉的有了一个习惯,习惯在第一时间熟悉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