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门阿前一个防盗章阿树阿上晋江文学城马氏的魂魄在空中飘荡,见姜子牙进来幽幽道“夫君……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呐……”
姜子牙才移开了落在地上那一片血泊中人影的目光对着空中的虚影疑道“马氏?!你怎的……”
马氏见他应声应得还是她如今的状况登时将因破败的叮嘱抛之脑后了,不管不顾骂道“姜子牙你这老没良心的亏得我马氏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吃了多少苦头,如今不过想做个富贵人,你就如此见不得我,竟然派人来杀我!姜子牙呀姜子牙,你这是作孽!”
“马氏!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曾招人杀你!”
马氏冷哼一声“你那弟子明明白白说是你指使,还能有错!”她眼珠一转“倒是夫君若你为我谋个小神小仙当当你叫他杀我的事我就封口绝不提起……”
姜子牙闻言怒道,“胡说八道!老夫那曾招人杀你!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还不速速赶去投胎,否则,贫道可要发掌/心/雷治你了!”
马氏见此,同样也发怒了,她一转身飞出了营帐,径自在营中大喊,“大家来看啊,你们这姜丞相要杀了结发夫妻啊!他……”打死了我,还要让我魂飞魄散啊……
她话喊了半句,姜子牙脸色都青了,拢袖拘了马氏回营,“你到底想做什么!”
马氏道,“为妻原本只想与你续夫妻缘分,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打死了我,我当然需要赔偿!我也不多求,你就封我个神仙当。”
姜子牙被她这神仙白菜烂大街的语气弄的一噎,不多求还封个神仙,要是多求了还想干嘛?
却不料有些将士被这鬼那两声嚎惊出来了,听了内容,更是惊讶,齐齐凑到丞相营帐外。
不多时,又有哪吒杨戬武吉匆匆赶过来,见到军帐前围了许多士兵,其间还夹杂着什么死了杀人之类的字眼,顿时慌了,齐齐挑开营帐冲了进去,担忧道,“师叔父!”
结果见得地上一具尸体,却是马氏。偏生她的魂魄还没有离去,一见得武吉,飞速飘过来,连声道,“就是他!姜子牙,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派这徒弟杀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武吉一脸诧异,对着那一团魂魄道,“不,师娘?你说……”
马氏怒气冲冲道,“谁是你师娘!你杀了我,老娘还没跟你算账,这时候攀关系,没门!”
众人被她这一串骂,都有点懵。但是鉴于她之前的表现太过柔弱,这时候几个玉虚弟子见平日里凄凄惨惨的妇人突然这等泼辣,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思及师叔的性子,又觉得此事并无可能,道,“师叔不可能做出此事!你恐怕误会了!”
杨戬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师叔怎会如此!误会!恐怕是误会啊!”
马氏见这些人不断为他开脱,心咚就沉了,她恨恨道,“你们都是他的小辈!当然不会顾及我这么个老婆子!都帮着他说话!”
“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初我嫁给你,吃了多少苦头,如今你富贵荣华,不待见我便罢了,我近些日子待你不好吗!你竟然要了我的命!姜子牙,你忘恩负义!”
她看着武吉,幽幽唤道,“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武吉被这么个目光盯着,有点僵,“别……师娘,你是否是认错了!方才我在巡逻,哪能跑到师父帐中……”
“哼!老娘别的什么不好,就是记性好!姜子牙,你还有什么话说!就是你!”
姜子牙对她这撒泼无赖劲儿折腾的一阵头大,“你说武吉是凶手,又说老夫指使,那可有什么证据!”
“能有甚么证据!”她抬袖子抹了抹眼泪,“姜子牙,我都被你这冤家害死了!”她灵光一晃,指着武吉道,“我想起来了,他的右臂有个黑胎记!”
此言一出,武吉脸色就变了,众人见他神情不对,心里都是一沉,哪吒犹疑问道,“师弟,你不会……”
武吉青着脸答,“是有……但……”他匆忙向姜子牙跪下,“师父,徒儿断不会作出这等欺师灭祖之事啊!”
整个营帐都静了一瞬。
如今已不是是否做了此事的问题了,问题是,马氏口中的印记,刚好武吉身上有。此事无论真假,传出去都将对武吉,对师叔的威信都
将造成极大的伤害。
哪吒杨戬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账外围着的那些个士兵,心中一个激灵,三两步挑开帐帘出去。得了些不得了消息被煽动过来的将士们见此,面色也沉肃下来。
营帐中马氏见他还承认了,登时怒从心来,她扑过去,刮起阴风就要对武吉动手,姜子牙今日众多事情压下来,也是急了,见她还如此不知深浅,手中一道掌/心/雷就打了过去。马氏正正被击中了,魂魄跌落下来,虚弱的咳了咳,“姜子牙,你好狠的心!”
姜子牙冷哼一声。
正此时,姬发听得些不甚明了的消息也自东帐赶来,见此门外两方对峙也是一惊,询问道,“哪吒!杨戬,此处生了何事?”
哪吒面有犹疑,若他能知道还好,可如今,他亦然云里雾里。
却听得那为首的北伯候崇应鸾道,“大王,纵然丞相身高权重,可他如此待他发妻,实令我等心寒……我等惶恐……”
姬发蹙眉,刚过来,对他这突然冒出的话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仅仅听着内容,就很是不妙。“这,还待孤王先查问清楚可好?”
崇应鸾却不依不饶了,“大王,此事不能姑息啊,否则何以安我等心意。”没想到姜子牙还是个如此负心薄幸之人,连他结发妻子都不放过,日后若卸磨杀驴,他们这些王侯又该如何是好……
姬发见他一副不应就不离去的态势,一时无奈,只得应了他这请求。哪吒杨戬也摸不清楚情况,犹疑了下,也没有阻止。
对于他们师叔的人品,他们还是信任的。
崇应鸾就也跟进去了。
才一进帐,就见得地上一滩血泊。一阵阴风过来,马氏道,“大王,你要为老妇人做主啊……”
姜子牙见她动作,蹙眉,三步做两步挡到姬发面前,怒道,“你!休要冲撞大王!”
马氏停了下来,“大王,姜子牙他……他竟然指使他徒弟来杀了老妇人……老妇人难过啊……没成想我历经艰险离开朝歌前来顾他,他却如此狠心……”
“你这泼妇!乱说些什么!”姜子牙气急了。
马氏爱理不理的白了他一眼,继而望着姬发。
跟着姬发进来的崇应鸾正听得此言,登时心底一沉。
方才他正于营帐中休息,却听闻帐外吵闹,出去查看。没料到那两个小兵却是说姜丞相因为厌弃自己的夫人杀了她,崇应鸾登时就不好了,二话没说过来查看,此事……竟是真的?!苍天,他向来以为投了明主,连明主手下也都是人才济济,能文能武,却不想这丞相竟能做这等事!
这妇人来时,可是为丞相端茶倒水,呵护备至,听说还与丞相同甘共苦许多年,如今竟落得这等下场。
被大王尊称相父的都这等狠心,就不知大王他……
崇应鸾一时无言,开始默默观望事态发展。
武王看了姜子牙一眼,道,“婆婆,相父为人向来厚道老实,怎会做出此事!婆婆是否有些误会!”
听着这一面倒的回答,马氏心里憋气,此刻又闻这与之前他那些师侄别无二致的回答,“误会误会!老娘拿自己一条命跟你们闹误会!”她怒气冲冲,扭头飞出营帐,留了一句,“夫君,我会再来的!你杀了我,若不封个神仙让我做做,这事儿没完!”
马氏一走,营帐里登时安静下来。
姜子牙叹了口气,对姬发歉道,“叫大王见笑了。”细看却见崇应鸾也在帐中,脸色顿时一阵青青白白,尴尬笑道,“北伯候也来了。家丑不可外扬……还望……”
崇应鸾面色淡淡,看不出心底什么想法,应道,“是,姜元帅。”
此处算是乱成一团。
武吉向姜子牙再三保证,他绝对都没有对马氏出手。姜子牙也相信他,武吉向来忠厚,决不可能做这种近乎欺师灭祖之事!当夜被马氏惊来的将士又多,周军如今人心浮动,姜子牙的名声被那些将士八卦到谷底,偏生武吉当日独自巡逻虽后来遇见了同为师兄弟的杨戬,但除此之外没旁人可以证明他没有出手。
姜子牙如今急切地需要事实证明他和武吉的清白。
南极仙翁听闻此事,寻来宝鉴,道是可照出真相。军中的不安惶恐,和对姜子牙的质疑之声太过强烈,此时出了能照得真相的宝鉴,无论姜子牙还是姬发等人都松了口气。
立刻寻来众位诸侯前来证明,镜中渐渐有画面浮现出来。
这种,几乎窒息的感觉……
好像很多很多年前,也有过。
沉浮在一片毫无着力点的海浪中,只能迷糊地看着那一抹天光,透过深沉的海,却永远摸不着。
他挣扎了一瞬,却浮出了水面。
还……没死吗?
还是,回来了?
但是,看到身上的浮在海水中的陌生的白衣绶带,就知道,这不是曾经那个姜晨。他失望的倒了下去,海水被击打起一片浪花。
但是,毕竟能活过来,无论如何,那也足够了……
整个人淹在一片水中,浑身湿漉漉的,这会意识渐渐回来,不过稍微一动,腿上穿来彻骨的疼痛,姜晨几乎是一瞬间脸色就惨白下来了。
他于浮沉间查看了周围的地势,见到一块巨石近乎压到了腰间,万幸是,它没向姜晨这边倒过来。
但是看这样的痛感,恐怕这条腿是要废了。
又是海……
他几乎对海,都有了一种恐惧感。
果然是,对于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感觉,人总会印象深刻。
他定了定神,微微睁开眼,海波荡漾,能看到被影成蓝色的天光。
这双眼睛,还能水下视物吗?
他在水中淹了一会,不得不清醒了过来,偏了偏头,查看腿的伤势。
这巨石压着,腿下却也是坚硬的岩石。
他微微侧了侧身,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冷汗也一瞬间打湿了他的额头,与海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海水。
即使姜晨忍耐力绝佳,此时也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听来简直让他人牙酸。他惨白着脸,终于看到了腿边状况。
也不知原主是如何被这么砸在这里,只是如今凭他之力,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掀了巨石……
不知过了多久,天蒙蒙亮了,潮水渐渐褪去,姜晨伸手,拨了拨沾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面无表情的躺在沙滩上,望天犯愁。猛然听到有人喊,“侄儿!”
姜晨抬头一望,一个陌生头发散乱的男子着一身灰袍,从崖顶飞掠而下。
他身后跟了一男一女。
姜晨看他们装扮,蹙了蹙眉。
那少女一身黄衫,乌发挽起,杏眼琼鼻,容貌艳丽。相较之下,那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就生的寡淡了些,只那一双眸子分外的炯炯有神。
不知为什么,没有像从前一样拿到身体的原本记忆。
这几个人,实在陌生。
姜晨扫过他们神色,对于这几人就有了大致的了解。
一个杀人狂魔,一个无数心眼,一个不通人情。
显而易见的是,担忧原主的,也就是为首的手上占满了血腥的,年纪颇大衣衫褴褛的老人罢了。
那个黄衣少女,分明恨不得他去死。
“……”
还没有清楚目前的局势,姜晨就没有答话。
……原本只是以为原主一个人流落荒岛了,没成想还有认识的人在。
“侄儿!你万万等等,我这就救你出来。”
只消他们刚出场扶风掠影这一阵势,姜晨就知道这几人都不是甚么好相与的人物。
身怀绝技。
虽然姜晨眼中,其实算不得什么绝技。
“乖侄儿!你忍忍!”那老人看他平躺着,气若游丝,忍痛到嘴唇都咬的血迹斑斑,连话都说不出来,心头大痛。他扭过头对那黄衣少女恳恳切切,“好姑娘!昨日你说会有人前来帮忙,可如今潮水又涨,海面上哪里有片帆孤樯。你到底有甚么好法子?速速讲来!”
少女哼了一声。这老人显然也是心高气傲,可如今为了他侄儿,也顾不及和少女计较了。
那眉眼端正的少年看他年纪大了,又这般恳切,心头一软,“蓉儿,你且将那法子讲来,我们速速救他出来吧。”
被叫做蓉儿的姑娘才笑了下,“好吧,靖哥哥。你既然心善,蓉儿就听你的。”
姜晨看似疼的已经不能说话,却也在留神这几人的交谈。听少女叫一声靖哥哥,又听这少年回了一句蓉儿,虽听着熟悉,却实在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什么,只是没来由觉得有几分不妙。
这三人见他长久没吭声,心里都是一慌。头发灰白的男子慌忙潜入水中,“克儿!克儿!你可还好?”
冰冷的海水中,姜晨摆了摆手。他没有说话,如今这般状况,还是省省力气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