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火知道对方为了挽回面子,那是死活不能承认他是刚刚进阶至聚气期,只是无凭无据,也不清楚。
他道:“聚气期的修士来护着这么一个商号,我们凌云宗还真是人才济济。不过,斩杀你们金刚宗的弟子,却怪不得我,海派青河长老的爱妾失踪,通城自然要封城捉拿贼人,不然青河长老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我奉城主之令巡视,而贵派弟子不遵守封城令,那是自寻死路。倘若我不下重手,青河长老还以为我与擒他爱妾的贼子暗底下有联系呢。”
燕赤火最后这句话够重,那是在暗指金刚宗那几位弟子与华夫人失踪有牵连。
宫平果然脸色大变,道:“你少血口喷人,华夫人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兴隆号星草要交割的日子附近失踪。在我看来,这其中定有猫腻。”他为了洗脱这个罪名,赶紧把祸水引到燕赤火的头上,却不料一语中的。
燕赤火心中一凛,暗道:“这确实是一个破绽,虽然现在没有人想到这一层,但这话传得多了,青河长老也会起疑。”
他面上不动声会,但心下已经起了杀心,口中却道:“宫道友,这是把栽赃陷害进行到底了。不过,是非定有公论,青河长老与海派自是详查,不会无端冤枉好人。只是不管怎么,当时通城下了封城令,贵派弟子要强行闯城,这事就是打到海派那里,也不能是我的不是。”
宫平一滞,却是不出话来,哼了一声,道:“我们走。”
南宫兰、方白与那蓝袍少年转身随宫平离开。
燕赤火身体一侧,让过南宫兰与方白,反手一记耳光,抽在那蓝袍少年的脸上,立时让他跌出数丈开外,脸上又红又肿,满口牙齿尽数脱落。
燕赤火喝道:“让你子无礼!”
宫平没有想到燕赤火会出手,想救下蓝袍少年已是不及。他森然地道:“燕道友这是要考教在下了。”
燕赤火本意就是激怒对方,这时淡淡地道:“谁教他不敬长辈,有这样的弟子,会给道友你招灾惹祸的,我也不过是替你教训一下他而已。以道友的本事,给他治伤,那是事一桩,应该不用我出手了。”
宫平肺都要气炸了,双目如同冒出火来,道:“燕道友,通城不许斗法,咱们不妨到城外切磋一下?”
燕赤火道:“这可不好,在下贱命一条,受了伤也就罢了。但如果宫道友有一个三长两短,那在下可无法向金刚宗交待。也罢,算我怕了金刚宗,我来给他治伤,如何?”
宫平怒极,道:“燕赤火,来来来,你我到城外见个真章,咱们之间立个生死之约,无论是谁,有个三长两短,金刚宗与凌云宗都不得找上门去。”
燕赤火等的就是这句话,但口中却道:“不妥,不妥。如今了一个生死之约,又没个见证,到时为宗门惹上麻烦,那可就不值当了。”
宫平大袖一甩,飞出两张淡蓝色玉笺,飞速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咬破中指,在上面签了名字,厉声喝道:“你就不用担心了,签下这张生死契吧。”
这生死契是修炼界的一种约定。修士之间往往有了冲突,但又不愿意牵扯上两家的背后势力,往往就要这种法子。签了生死契,无论哪一方被对方所杀,背后的宗门也不得出手。这在修炼界已经是铁律。
之所以如此,有两种法,一是,那淡蓝色玉笺是特制的,上面有道运转的规律,修士以体内鲜血写下,便得到晾的认可二是,这是修炼界各大宗门在上古之前联合颁布的规定,有各大宗门的背书,倘若有人违反,便自行勾动劫,所以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宗门敢违背。
但无论哪一种原因,都只是据,也就是并没有真正的证据,但确实无人违背。为何如此?一来动用生死契的修士,背后的宗门利益纠缠,若是因此找上门去问罪,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哪一家宗门也不愿意惹出大麻烦来,有了生死契,正好可以做为一个借口。
二来真正动用生死契的修士也不太多。如果双方宗门本就有仇眦,或者没有什么来往,再或者是两家宗门实力相差太在,哪里会有人用这玩意?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三来,道认可或宗门背书的法也确实令心大陆的宗门心有顾忌,无数年内无人敢违背,哪一个宗门敢冒下之大不韪,为一个修士出头搭上整个宗门?
宫平之所以这么做,那是认定燕赤火远不及他,别看他嘴里不承认燕赤火是刚刚进阶聚气期,但肚里早就信了个十成十。倘若燕赤火早就进阶聚气期,凌云宗如何会派他来这里管理一个的商号,即使肯派,他又如何肯来?
即便是他来兴仁堂,固然有这一次亏得太多的原因,更关健的是死了三名核心弟子,否则他在金刚宗聚气期修士中虽然排名靠后,也不肯自掉身价来这里的。
他虽然在聚气期修士中实力不强,但对付一个刚刚进阶的聚气期修士,自是手到擒来,因而才写下这生死契。
燕赤火接了过来,依照宫平的样子,也咬破中指在玉笺签了自己的名字,突然有所感应,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向他身上扫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动,暗道:“这个道认可,或是宗门背门法,到也不尽是无稽之谈。”
晁田急得直搓手,他修为虽低,但见多识广,知道燕赤火刚刚进阶聚气期,如何是这个在聚气期修炼多年的宫平对手?
纵然燕赤火在他的眼中几乎是不败的化身,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无论是什么人,就怕这种一帆风顺,因为这往往会给当事人一个错觉,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而忘掉自己的弱点,做出力所不及的事情,或是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到时就是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