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秋云淡风轻地又跟童沐阳解释几句,童沐阳才埋头进入工作。
不一会儿,乔菲菲回来了,从设计拿走的包裹不翼而飞。她瞥了段秋一眼,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设计部的氛围跟平日一样平静,不,是比平日更加平静。包裹没了,就算乔菲菲没有打开看几眼,也一定有人打开看了,段秋坚定,这一定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平静。
万益豪说她小瞧乔菲菲,段秋又何尝不是呢?她看着乔菲菲进进出出,任何动作都展示得真真切切,可就是猜不到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后关头,段秋做了个悲壮的决定,不能把童沐阳拉下水,哪怕是为了日后给童沐阳留下一个好印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教了童沐阳一个月多月,她相信童沐阳会一直记得她这位恩师,那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搁下手头上的工作,段秋掏出手机,认认真真地写起求职信。
中午下班,童沐阳请段秋去下馆子,地方随段秋挑,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段秋故意逗童沐阳,“铁公鸡不光拔毛,还下蛋了?”
“秋姐是骂我抠吗?”童沐阳搔搔后脑勺,难为情道,“没错,以前都是我吃秋姐的,还不是穷闹的?前几天到账的奖金还是托秋姐的福呢,所以秋姐这次千万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点就完了。”
“中午一个半小时,想吃什么也不能放开肚子吃呀,”段秋摇头,“算了,推迟到哪个周末,选个好餐厅,我还要喝酒呢。今天中午给我点个外卖吧,随便吃点。”
外卖很快送到,段秋匆匆扒了几口,就拿出设计图给童沐阳讲解,尽量把细节的东西展示在童沐阳面前。
童沐阳是个好学的孩子,听得特别认真。不过心里也挺纳闷的,段秋怎么逼着她学了?平时都是她想学,拼命讨好她,她总是被工作和疲惫耽误,教教停停的。
忽然,段秋因为说的太急,被口水给呛到。童沐阳拍拍她的背,心疼道:“秋姐,歇歇吧,从上午开始你脸色就一直不好。你一下子说这么多,我脑子也装不下呀。”
“我真是后悔早前没给你压力,”段秋叹气,“人家组员是半桶水。你桶里连水都没有,以后在那些刻薄的组长手下可怎么混呐?”
“秋姐,你果然要离开秀衣场,”童沐阳哭丧着脸嚷嚷起来,“你是不是要另谋高就?是不是有猎头找你了?这么突然,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段秋苦涩地摇头,“我嘴上说担心你,其实我更担心前途未卜的自己。我走了,尹总自然会找人带你,退一步讲,就算再秀衣场混不下,你可以嫁给尹总,相夫教子呀。我孤家寡人一个,又背着抄袭的骂名,走到哪儿都不好混。”
“是不是乔总给你穿小鞋了?”童沐阳脱口而出,“那么年轻的姑娘又不是更年期,态度怎么反反复复的?前阵子还摆出一副对你很赏识的样子!”
“沐阳,跟尹总没关系,是我自作自受。”
“你到底做什么了?如果没人为难你,也没猎头找你,你就安心在秀衣场待着……”
“哒哒”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逼近,解决完午餐的乔菲菲走到两人跟前,给段秋抛出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球,扭头进入总监室。上班时间临近,设计部其他人也陆续鱼贯而入。
“乔总这是什么眼神?”童沐阳察觉到异样,气得发抖,“她盯着你就像一头猛兽盯着猎物。秋姐,你不方便出面,我去替你问清楚。”
“你不许去!”段秋一把拽住童沐阳,轻轻摇头,“不管乔总跟你说什么你未必听得懂,好好待着,别把自己卷入无谓的战争之中。”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童沐阳愈发不安了,“段秋的霸气去哪儿了?以前我被人欺负,你不管他是谁,总是第一个冲到最前面保护我,现在为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了?”
“最新出炉的消息,”廖花冲进设计部,神神秘秘地说,“万总辞职了,销售部现在是群龙无首了!”
“什么?万总辞职?他可是秀衣场最赚钱的总监了,干吗要辞职?”
“总裁的位置空着,万总是最有机会坐上去的,这种时候辞职不是自毁前程吗?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尹总手上吧?”
大办公室炸开了花,说什么的都有。乔菲菲忽然从总裁室冲出来,扯着嗓子怒吼:“上班时间叽叽歪歪什么呢?别人的事你们就这么感兴趣?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事,秀衣场就不会亏待你们!跟别部门的人狼狈为奸,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话童沐阳听得格外刺耳,分明就是乔菲菲指桑骂槐,说给段秋听的。要不是段秋死死抓着她的手,她恨不得冲上去理论几句。
“秋姐,别人都骑咱们头上了,”童沐阳忍无可忍地说,“你还让步到什么时候?如果你觉得跟乔总谈不拢,我们现在去找尹总,他能给我们做主……”
“童沐阳,别傻了,”段秋崩溃道,“如果没有尹总授意,乔菲菲她敢蹬鼻子上脸吗?这事情闹大了,连万总都不能自保,我只能交辞职信了。记住,别为了我的事跟尹总闹别扭,乔菲菲等着看这一幕呢……”
“我找段秋,你们这儿谁是段秋?”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一切喧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门口的方向。一个既贵气又肥头大耳的女人插腰站着,头冒青烟地扫视所有盯着她的人。
“大姐,你不是我们秀衣场的吧?”爱凑热闹的廖花迎上前,不满地嚷嚷,“我们设计部不是菜市场,你不能胡乱来闹的。”
“你叫谁大姐?我看你才是大姐!”女人张开血盆大口,把廖花骂个狗血淋头,“我是万益豪的老婆,我来找段秋这个勾引别人老公的荡妇,你是段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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