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尹立阳目光如炬，“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现在就挺开心的，”童沐阳盯着尹立阳道，“要是能有一份工作就更开心了。尹立阳，我想回秀衣场，行吗？”

“真是劳碌命，”尹立阳叹气，你才休息几天啊？伤都没好利索呢。”

“这点伤能叫伤吗？”童沐阳抗议，“我离开秀衣场那天就生龙活虎了。你就当我是劳碌命，我穷怕了，少一天不工作就浑身难受。”

“秀衣场你是回不去了，”尹立阳脱口而出，“因为我不想让你回去。”

“理由呢？”童沐阳备受打击，脑子乱成一团麻，“你想结婚了？像养只金丝雀一样把我养在家里？还是你厌倦了在公司跟我公开关系的日子？”

“你想象力能再丰富一点吗？”尹立阳哭笑不得，“再跟你十分钟浮想联翩，我铁定成为主宰你人生的大混蛋了！结婚我随时准备好，哪天你想结咱俩就去扯证。至于结婚后，家里你自然要多兼顾一些，但我不会要求你做全职太太，你想出去工作就去，挣的钱都是你的零花钱。”

“是我想多了，对不起，”童沐阳语气缓和许多，却依然愁眉不展，“立阳，相比其他工作，我更渴望做服装设计。不让我回秀衣场你是有什么顾虑吗？如果不能回秀衣场，恐怕这辈子我都没什么指望了。”

“秀衣场是你男朋友的公司，你回去上班用得着前怕狼后怕虎的？”尹立阳笑道，“我只是觉得段秋不在了，其他人未必会真心实意地教你，不想让你浪费时间罢了。其实我对你的职业规划有更好的安排。”

“你早说呀，”童沐阳松了口气，翻白眼道，“害我胡思乱想好几天。到底是什么更好的安排？说来我听听。”

“我有个高中女同学，叫兰香，”尹立阳说，“在欧洲是家喻户晓的服装设计师，获奖无数，很多大牌服装的设计都出自她笔下。”

“香兰？这名字有点耳熟，”童沐阳嘀咕，“我刚入这个行业，我觉得秋姐跟乔菲菲这样的人才都优秀得不行了，想不到山外还有山，人外还有人呐。”

“你呀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尹立阳毫不客气道，“不管是段秋还是乔菲菲，跟香兰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当初建秀衣场，我有聘请让香兰做设计部总监的打算，她说设计部总监看不上，老板娘还可以考虑考虑。”

“傅美琪，国际名模，香兰，国际知名设计师，你干吗一个都瞧不上？”童沐阳因自卑而萌生出委屈，“偏偏看上我这么一个连稳定工作都没有的普通丫头？如果让她俩当秀衣场的老板娘，你走到哪儿都有面子不是？”

“吃醋了？”尹立阳哭笑不得，“香兰那是开玩笑，商贾巨富她见多了，你以为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娘就能拴住她？就算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谁要我是名花有主的人？”

“你老提她，我的工作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看好中国市场，打算来发展几年，先开个工作室，我拜托她亲自带你，她说可以给你一个实习的机会。”

“你不是逗我玩吧？”童沐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秋姐和乔菲菲给她当徒弟都觉得高攀呢，她有什么理由带我这样的小白？还有，你哪来的自信认为她会有耐心栽培我呢？”

“当然是看我的面子了，”尹立阳直言不讳，“虽然这些年我们联系不多，偶尔合作，不过每一次合作都非常愉快。她有才华和能力，我有资本，不出意外，就是完美合作。她亲自带你，会付出时间跟精力，但是进入一个陌生的市场，她要仰仗我的地方也不少，各取所需罢了。”

“我大概听懂了，还是觉得怪怪的，”童沐阳吐了吐舌头，“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到底应该拿什么心态去面对你的高中同学？顺从敬仰还是不卑不亢？她脾气怎么样？万一我学的慢，理解能力差，她抓狂了，指着我鼻子骂了，我是像个孙子似的忍还是顶嘴？”

“据我了解她性情温顺，不会指着你鼻子骂的，”尹立阳道，“你心里再怎么委屈也不至于顶嘴，因为就没有哪一份工作是不委屈的。我二十岁以前，我爸对我非常严苛。尽管没有体罚，但是破口大骂是家常便饭。每次我一做错什么，他的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射过来。现在回想，还挺感谢他的，他要把我当温室的花朵一样养大，如今我根本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舒服多了，”童沐阳释然道，“想达成目标，该经历的事通通躲不掉。尹立阳，我接受你的安排，我必须要在你高中同学那儿学到真本事，在有能力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之前，她就算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积累工作经验是一方面，你还得提升你的学历。辛苦工作之余，还有一堆考试等着你，你得有心理准备啊。”

“你觉得学历重要，我就考。在秀衣场设计部，大家一半本科学历，一半研究生，我是自卑得不行。二十岁离开大学，整整五年为生计奔波，如今家伟要毕业了，我才有这精力去提升学历。”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河边。河岸聚满了人，喧闹欢笑，好不热闹。然后有人点了孔明灯，孔明灯缓缓朝深空飞去，不一会儿就变成最耀眼的星星。接着，一盏，两盏，无数盏，天空变成孔明灯的大聚会，寄托着无数人美好的心愿。

尹立阳搂着童沐阳的肩，仰头看天。童沐阳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觉得天上的孔明灯就是无数双眼睛，其中有两双是她爸爸妈妈的，他俩在看着她，看她依偎在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身边。

“立阳，我好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她哽着嗓子道，“我们俩永远这么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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