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音乐重新响起,万益豪走过来搂着段秋的肩说:“我很多朋友在那边,走,过去喝几杯。”
“别烦我,”段秋推开万益豪的咸猪手,“迪厅那么多女人,还愁没有女人陪你们喝吗?我喝多了,现在就回家。”
她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万益豪追上来,拉着她往前去,一直走到门口的车子旁,然后把她按进副驾驶室。
“万益豪,缠着我不放,你到底图什么?”段秋闷闷不乐地问,“陈婉仪不肯放过我,你也不肯放过我吗?”
“我只是不放心你,”万益豪叹气,“好歹同事一场,你非得这么防着我?开车出来的吧?喝了那么多酒,得叫一个靠谱的代驾。”
他掏出手机要下单,段秋缓缓吐着气说:“叫什么代驾?我车都卖了。”
“你都落魄到这地步了?”万益豪难以自信,“没车多不方便。”
“你以为我是你,在销售部赚大把大把提成,”段秋苦笑,“离婚了还能跟前妻分一笔财产?不卖车,我怎么去其它城市发展?恐怕连盘缠都不够。”
“还想着离开南州?陈婉仪今天的嘴脸没看够吗?段秋,像陈婉仪这种嘴脸的人哪里都有,就算你在另一座城市找到工作,又遇到那样的人,再逃离到另一座城市?”
“不然能怎么办?留在南州,生存都是问题。”
“如果就是因为找不到工作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了。我给你提供工作,薪水比秀衣场甚至比你在原石拿的都多,你还有理由离开吗?”
“万益豪,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段秋沮丧至极,“你给我总监的职位,给我好几倍薪水,只会让我觉得你另有所图。上次让我制造假证据诬陷乔菲菲,这次又让我做什么?非得让我把牢底坐穿吗?”
“段秋,我可以对天发誓,”万益豪信誓旦旦道,“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做违法乱纪的事。我看重的是你的才华,还有你对设计的追求,我真的认为你值这个价钱。”
“既然你那么欣赏我,为什么不让我在秀衣场好好待着?”段秋不解,“像把假证据放在乔菲菲办公室这种事情谁都能做吧?你当初干吗如此凶残地逼我?”
“因为我想把咱俩的命运绑在一起,”万益豪解释,“你太有原则了,总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那么干净的人怎么跟我共进退?”
“现在为什么又不逼我了?”
“你最大的价值是你的设计才华,只要你为我效力,其他事我还逼你干什么?”
段秋忽然埋下头,痛不欲生的抽泣起来。乔菲菲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别跟万益豪私混在一起,别成为他那样的一丘之貉,可除了万益豪,她还有什么指望?至少万益豪认可她,给她提供体面的工作。其他人除了忠告,还能给她什么?
“段秋,总有一天你能把陈婉仪像烂泥一样踩在脚下,”见段秋动容,万益豪继续游说她,“当然不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还是有盼头的。除了我,没有人会这么赏识你,更没有人会不遗余力地帮你,你别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我什么时候能上班?”段秋抬头,擦掉脸上的泪痕问,“只要你能给我想要的,我愿意给你卖命。”
“这就对了,”万益豪笑得格外欣慰,“三天后公司开业,一个星期后就正式开工了。”
“最后一个问题,刚刚为什么不同意我报警?这恐怕是我逮到的唯一能让陈婉仪身败名裂的机会。”
“你错了,屁大点事,怎么可能让陈婉仪身败名裂呢?她有句话说的很对,她是原石的设计总监,代表的是原石,原石不可能让她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的。你在原石待过,肯定知道原石有一个法律顾问局和一个公关团队,都不是吃素的。”
“小茹胆子小,那枚戒指一定是陈婉仪教唆她放进我口袋的,”段秋不死心道,“万一到了警察局,小茹跟丹尼肯说出事实呢?”
“除非他俩不想在原石混了,”万益豪脱口而出,“更严重的说法是他们不想在南州的服装业混了,才敢把他们的老大拖下水。凭他俩现在的资历和实力,还不足以挑战陈婉仪的权威。你如果把事情捅到警察局,应该会招致原石集团的封杀,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退一步讲,他俩都招了,陈婉仪打死不认,谁又敢给她定罪?恶作剧罢了,警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段秋一声不吭,拉开车门走了下去。万益豪将脑袋探到她这边,说:“我还没喝酒呢,先送你回家吧。”
“我没事,招待你朋友去吧,”段秋摇头道,“这里离我家不远,我想走回去,正好醒醒酒。”
童沐阳睡了个好觉,从洗手间洗漱出来,迎接她的依然是一顿昂贵的早餐。有羊角面包,松露三明治,红醋果酱和黑布丁,分量还不少。
童家伟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嘴里还不忘点赞:“好吃,实在是太美味了!”
“家伟,这顿早餐花你多少钱?”段秋一脸不快地问,“这样的食物不是普通老百姓吃得起的。你偶尔改善伙食我没意见,可这么糟蹋钱,钱在你口袋烧得慌啊?”
“我花钱?”童家伟微微一怔,“不是立阳哥哥买给咱们的吗?姐你不知道这事?”
“尹立阳买的?”童沐阳也是一头雾水,“没听他提过这事,是他亲自把东西交到你手上的?”
“那倒没有,”童家伟摇头,“每天我起得比你早一些,连着两天听见门铃声,开门又不见人,东西就放在门口。我看里面的东西挺值钱的,就觉得是立阳哥哥买的。我们认识的有钱人不多,他是最舍得为我们花钱的。”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呀,”童沐阳依然疑惑,“而且他人都来了,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吃再走?”
“可能公司有什么急事吧,”童家伟笑道,“你想知道,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