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喊爸妈,我在门外都听见了,”尹立阳脱口而出,“还记得昨晚怎么回来的吗?历浩天背你回来的,你淋成一个落汤鸡,还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受什么打击导致心里郁结,我实在解释不通。”
“洒水车,”童沐阳似乎想起什么来,“还有那通电话。”
“是一通跟刘警官的电话吧?”尹立阳道,“北州的座机,我一猜就跟你爸妈有关。”
“你脑子转的真快,”童沐阳向尹立阳投去崇拜的目光,“要是换成我,估计想个三天三夜都想不明白。”
“警察找你做什么?”尹立阳的眼睛闪着渴望的光芒,“能告诉我吗?不然我会一直担心受怕。”
“我找时间跟你说,”童沐阳往门的方向瞄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不想让家伟知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刘警官的?昨晚你跟家伟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尹立阳连连摇头,“我只是猜测,不确定的事能跟小孩胡说八道吗?至于刘警官的名字是在你手机看见的,家伟知道密码,她还以为是你当警察的朋友呢。今天请假吧,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还好没发烧。”
“我不能请假,”童沐阳叹气,“是挺累的,不过才上一天班就请假,还怎么有脸回到香姐那儿去?她一定觉得我吃不了苦,没诚意跟她学。”
“浩天告诉我,你昨天饿了一天,”尹立阳心疼地问,“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在酒店,我见你搬这么大箱子,就觉得兰香做事太苛刻,我真的想不到她会虐待员工。”
“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童沐阳硬挤出一个笑,说,“可香姐跟我说了一番话,我挺动容的。要是我肚子都能饿,以后加班加点算什么呀?她希望我在困境中磨炼意志,展现我要成为一名优秀设计师的决心。”
“兰香的嘴就算说出花儿来,我也觉得这是虐待员工的行为,”尹立阳嗤之以鼻,“历浩天反应挺大的,这次我站他这边,又不缺吃少穿,何必去吃这些苦?难道没饿过肚子的人就不能成功吗?听我的,今天在家休息,明天不想去咱就不去了。”
“这不太好吧,”童沐阳没法释然,“显得我一点苦都吃不了。再说了,会不会引起香姐的不适,影响你们以后的合作?”
“合作是基于自愿的基础上,追求共赢,”尹立阳淡然道,“兰香有选择的权利,我同样有,合则来,不合则散,能有什么不适?”
三人一块吃早餐,尹立阳让童家伟三天后准备好个人简历和学校的实习推荐信,去秀衣场报道。
“这么快?”童家伟马上就有稳定工作了,童沐阳感到又惊又喜,“确定去什么部门了?”
“财务部吧,”尹立阳替童家伟回答,“虽然家伟不是财会专业,但我觉得他沉稳,心又细,很适合做财务工作。”
“家伟,你还没正式毕业吧?”
“姐,你糊涂了?毕业证书明年六月学校统一发放,但是我已经可以实习了。”
“我家弟弟长大成人了,都有稳定工作了,”童沐阳笑得合不拢嘴,“姐这几年辛辛苦苦供你读书,总算没有白费。”
“他在我手底下做事你放心,”尹立阳拍胸脯保证,“我不会让他受委屈,而且会以最快的速度让他成长起来。”
吃完早餐,尹立阳匆匆出门。童家伟收拾碗筷的时候见童沐阳换了身职业装出来,立马皱着眉头嚷嚷:“哥哥让你在家休息,他一出门你就着急上班啊?要不要我现在一个电话把他叫回来?”
“你姐我不上班就得失业,”童沐阳换鞋,头也不抬地说,“放心吧,今天啥事没有,下班了我争取早点回来。尹立阳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在睡觉。”
“姐,我马上工作了,你没必要这么拼的,”童家伟道,“我不反对你工作,但如果做的不开心就别做了,我养得起你。”
“傻瓜,你的钱要存起来买房,”童沐阳捏捏童家伟的脸,笑得格外欢脱,“没有婚房怎么娶老婆?我能让你养一年半载,还能让你养一辈子呀?再说了,不工作的人生有什么意义?你姐这辈子要是做不成设计师,就算白活了。”
“姐,今年我想跟你回北州给爸妈扫墓,”见童沐阳拉开房门,童家伟急得上前两步,“往年你都以学业为重不让我去,今年我学业都完成了。我算了时间,回来刚好赶得上去秀衣场报到。”
“你想去,那就一起去吧。这几天我应该很忙,晚上我列个清单给你,扫墓用的东西就由你准备。”
童沐阳说完,离开了。迎着清晨的朝阳,她整个人也容光焕发。她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她跟兰香这样的人共事,她也不会放弃当设计师的梦想。只要香兰不指着她鼻子骂她滚,那她就赖到香兰肯教她的那一天。
还有,香兰对她跟尹立阳感情走向的那番评价,她也释然了,今天的日子没过好就去操心明天的事,不是吃饱了撑的?她也承认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很难,但至少她跟尹立阳努力过,余生就无悔了。
尹立阳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把车开到心动酒吧,见到了特地起早等候他的捞仔。他凭记忆写下刘警官的座机号,让捞仔抽空去北州查这刘姓警官的背景,是不是在查童沐阳父母的案子,还有,案子到底查到哪个地步了。
“尹先生是瞒着童小姐做这事的吧?”尹立阳第一次让捞仔办这样的事,捞仔很是好奇,“为什么你要调查这个案子?会不会影响你跟童小姐的感情?”
“你只需要把事办好,不需要知道太多,”尹立阳一脸严肃道,“有些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还有,千万别让童小姐知道。”
捞仔一边应着,一边送尹立阳离开酒吧。看着尹立阳的车绝尘而去,他将那张纸条揶在西装外套最里边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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