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器借着酒壮胆，又多喝了几口，梅子酒瓶见了底。

“阿若，如果说，我是一只妖……你会……嫌弃我吗？”

“傻瓜，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喜欢你……”

孙器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亲吻着她，抱着她，虽然他知道，一旦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会变成和人类一样，也会生老病死，极有可能被整个狐族驱逐，可是他选择不计后果……

落花缤纷……

一场温存的云雨之后，阿若娇羞地靠在他怀里。

“孙器，我想回去另一个世界，告诉我的父母我们成亲了，和他们告别后，再回来和你相守，可是，我回不去了……”

一滴眼泪落在孙器的手腕上，孙器心疼地擦拭她的眼，微微一笑：

“阿若，我有办法让你回去。可是，你要答应我，看完岳父岳母大人，就回来陪我，好不好？”

端木若点头微笑。

孙器娓娓道来：

“我是一只狐妖，真名叫凤七，我们狐族姓凤，凤族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系，我属于金系，擅长神兵利器的锻造，而土系，则擅长时间和空间的控制。我的父亲是金系，母亲是土系，因此我天赋异禀，可以将灵力注入在器物上，打开空间。但这样做，消耗的灵力过大，我也会因此受重伤。”

端木若思考了一会儿，道：

“孙器，我来回需要2次，2次的话，你会不会——”

“阿若，我的灵力可以足够打开空间4次，这样吧，我把灵力注入供你3次打开空间，足够你一来一回。但，若有一天，你厌倦我了，想离开我了，也可以回原来的世界去……”

端木燕捂着他的唇：“傻瓜，我怎舍得离开你……等我告诉了父母，就回来找你……”

一滴眼泪从孙器爬满皱纹的脸滴落。

他缓缓睁开眼睛，梦醒了。他多希望，可以一直停留在梦里，不要醒来。这样她就会一直在他身边了。

他擦了擦迷离的眼睛，嘴里喃喃自语道：

“阿若，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不来看我？你过的，到底好不好？……”

孙器在这个店里，一等就是五十多年。虽然这个老市场已经被多数人遗忘，许多店面早已经搬走，他却守着这个小店不愿走，就是怕，她来找他的时候，会迷了路……

他曾想过，阿若会不会回来的时候迷了路，便一直打听叫端木若的人，还有八音盒的下落，可是杳无音讯……

若是她果真把他抛诸脑后，他也不怨恨，毕竟这个地方，本就不属于她。他只希望她余生，平安喜乐。如此就足够了。

……

慕容府。

奴婢小翠双手捧着两套新衣服，恭敬地呈给坐在椅子上端庄的妇人。

“夫人，这是您在锦绣庄定的两套新衣裳，请夫人试穿，如果有问题，奴婢再送回去改衣。”

“好，放下吧！去书房，把请相爷过来。”夫人微笑着整理了自己头上的发饰，发现自己两鬓已经有几缕白发。

“是。”小翠恭敬退下。

过了一会儿，相爷进门，微笑地看着她：

“莲，找我有事？”

“松，你来啦？快来看我新做的衣裳，在锦绣庄定做的，一套是暗红色，另一套是黛色的，你说雪儿生辰那天，我穿哪一套好？”

相爷夫人抚摸着衣服的料子，都是上等的丝绸。她的目光在两套衣服间思来想去，犹豫了一会儿。

相爷夫人走近，微笑地把手轻搭在她肩膀上，温柔地揉揉她的肩膀说道：

“莲，你这么美，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相爷夫人一脸娇羞：

“都人老珠黄了，还美？”说着捂着笑起来。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模样。”

“雪儿马上都要18岁了，你倒好，还是这么油嘴滑舌的。”夫人打趣道。

18岁？慕容松忽然好像想到什么，不由得心情突然一沉，轻叹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一晃竟然18年过去了！还记得雪儿出生那天，你，难产了……”

十八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

慕容府，十五月圆之夜。

半夜里，传开一阵局促的呼喊声：

一名女仆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恐怕是要生了，快去找产婆，对了，相爷呢？相爷呢？？？……”

这时另一位仆人回复道：“相爷今晚有事出去了！”

女仆大喊：“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去找相爷！”

相爷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捂着腹痛不止的身体，痛苦得抓着床单，紧紧咬着嘴唇痛苦地呻·吟：

“疼……好疼啊……松，你在哪里？”相爷夫人忍着眼泪，嘴里一直断断续续重复这几句话。

屋檐上，趴着一头灰白相间的狼。

它双耳紧贴屋檐上的瓦片，仔细听屋内的动静。听到她痛苦的声音，眼角落泪。

它是一只狼妖。

它咬紧自己的尖牙，紧挨着双眼，似乎痛苦万分。它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

莲，再坚持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等我，等我……

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焦急万分……

屋里传来慌乱的说话声：

“剪刀，热水，纱布，快快快！！！……”

“夫人，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加把劲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床上的女人虚弱地晕过去。

“哇唔哇唔……”一声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众人一口气。

产婆麻利地剪短脐带，为婴儿擦洗干净，裹上了温暖柔软的襁褓。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千金小姐！！！”

产婆笑呵呵地看着女娃娃，却发现床上的相爷夫人面无血色，已经昏迷不醒。再看她的下半身，血液还在不停地流淌，似乎有没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是有多年经验的产婆，看了这恐怖的情形还是脸色骤变，心情仿佛跌落谷底，嘴里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夫人难产导致血崩了，快！快去请医官！！！……”

屋檐上，狼妖倒吸一口冷气。

“莲！！！……”

他身上的灰色毛发在消退，慢慢变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脸上的毛发刚退去，他就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爬下屋檐，从屋子的窗户直接跳进房来，双手藏在背后。

产婆一愣：

“相爷？！您怎么跳窗进来了——”

“都出去！！！把门关上，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产婆和另一名奴婢一愣，觉得实在太奇怪了，相爷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进，居然跳窗进来？但见相爷面色难看，语气严厉，只能悻悻低头着把门关上，赶紧出去看医官到了没有。

相爷扶起床上昏迷不醒的夫人，摸摸她的鼻子，还好，还有呼吸。于是在背后，用自己的还带着没退去毛发的双手，倾注自己的灵力到夫人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夫人的血止住了，面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她缓缓睁开眼睛，被慕容松搂在怀里，有气无力地说：

“松，你终于回来了……”

“是我不好，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慕容松心里自责地要命，紧紧抱着她，说：

“莲，以后，再也不让你吃这样的苦了……”

夫人虚弱无力地点点头：

“松，快抱抱我们的女儿，你看，她长的多可爱！”

慕容松才想起床边还有一个小娃娃，静静地躺着。抱起孩子端详了一番：

“嗯，长得像你，肤白如雪，眉眼带笑，我看就叫她雪儿吧！”

夫人点点头，觉得名字起的极好，适合女孩子。皎洁如雪，多美的名字啊！

可惜她并不知道，相爷除了是因为孩子肤色白的关系，起名为雪儿，还有另一层含义：他当年年幼，险些死在大雪里，不料却被她所救，也算结缘于雪。

雪，就像是他们两的定情信物，纯洁，坚贞。

慕容松慢慢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实际想起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去找自己的女儿，慕容雪。

“莲，我去看看雪儿。”

……

慕容雪闺房。

慕容松轻叩房门：“雪儿，爹爹可以进来吗？”

“爹爹来啦？快进来！”

慕容雪一身新衣，红艳照人。眉梢笑的要飞起：

“爹爹，快看我身上的新衣，过几天生辰，我就穿它好不好？”

“嗯~不错！转一圈给爹爹看看。”慕容松锊着胡须笑着说。

慕容雪开心地转了一圈：

“爹，怎么样？”

慕容松锊着自己灰白的短胡须道：

“甚好！”

“对了，爹爹，您找我是不是有事？”慕容雪走进屏风后，脱下外层的新衣。换上了原来的衣服。

“嗯，雪儿，随我去一趟西苑”。

“好，我知道了，我一个人和您去。说起来，也好多天没去看小白鹿了，不知道它有没有长大一些？咱们去看看吧！”

慕容松并没有急着告诉女儿小神鹿走丢的事。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去了西苑。

穿过杂草丛，两人走到上次那间破旧的小屋里。慕容雪看见地上的铁链和空荡荡的屋子，惊呼：

“爹爹，小白鹿不见了！”

慕容松脸上的表情很淡定，没有一丝惊讶，很明显早就知道了。

“爹爹，你是不是背着雪儿，把小鹿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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