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维年和夫人头发都已经全白了，两人身体巍巍颤颤的，脸上都非常的痛苦。

他们比南宫枫年纪大很多，但是没有想到，南宫枫竟然走在他们前面。

他们和南宫枫的感情非常亲厚，现在她走了，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没有多少人能够承受。

南宫枫身边的秘书张宇，这个平时总带着温和笑意的人，此刻嘴唇紧紧抿着，双眼湿润通红。

相比之下，南宫枫的丈夫裘维则显得相当的平静，除了形容枯槁，脸上也没有显出太大的悲痛来。

或许，悲伤到了极致，就会无比平静，一种空洞死寂的平静。

北堂玥带了五百探员来的时候，第一眼所见的就是那口白色的水晶棺，第二眼所见的，就是裘维这无悲无痛无喜的神情。

一瞬间，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先前去裘公馆时，裘司长痴痴地看着棺材的神情。

副部死了，裘司长的心也死了。裘司长虽然还活着，但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裘司长是裘公馆的顶梁柱，当然不能追随副部而去，只能继续活着。只是活着而已。

北堂玥的到来，使得送殡队伍出现了短暂的凝滞，气氛沉痛之外，还多了一种惊惧疑惑。

官员们都知道总统已经下了任命书，也都知道北堂玥会重返内阁，但是这几天北堂玥除了去过一次情报局，就一直在家中不出，之外就毫无动静。

当初北堂玥重返京都，只有一些守候在城门的官员见过北堂玥，随后北堂玥就被限制在春暖花开。仔细说来，现场的许多官员已经快五年没有见过北堂玥了。

他们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北堂玥，会是在南宫副部的出殡上，会是北堂玥重新就任情报局长的情节况下。

虽然官员都觉得，北堂玥一个孤臣、以往和南宫副部也没有多少关系，竟然前来送殡，怎么都觉得有种怪异感。

但他们也明白，北堂玥出现在这里，肯定得到了总统的首肯。

不管怎么说，北堂玥带着五百探员前来送殡，这便是对逝者的尊重。

裘伟看向北堂玥，然后点了点头，表示了感谢。

北堂玥之前的确说过会来送殡，但是他深知，北堂玥和夫人的联系是不能公之于众的，他还以为他会暗中隐匿，没有想到他光明正大地来了，还带来了五百探员。

他不知道北堂玥是怎么做的，但是这份情，也不枉夫人在临死之前为他奔走求情。

北堂玥没有穿灰色的西装，而是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色沉重，穿在北堂玥身上，此时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肃穆哀伤来。

他身后的五百探员，同样也是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嘴唇紧抿着，神色庄重哀伤。

这些黑色，和裘公馆送葬队伍一致，使得送殡更加沉重。

这些送殡的官员，许多是冲着南宫枫的地位或者总统的要求而来，但是看到北堂玥和这五百探员，他们忽然也感到了死亡的沉重悲伤，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情绪是会感染的，北堂玥和五百探员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们身上所带着的那种承受悲伤的心情，有如实形一样，在这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