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省时间，下午潇竹和我分开来行动。我去教坊找一些擅长古琴古筝的女子，潇竹再去其他地方的铺子买一个合适的暖炉桌。

不过我一个人去教坊肯定有些怕生，先且回宅里换一身体面一些的衣服，再去那个据说与教坊很熟悉的女子那里。

这次还是不带灵珑一块去了，就连潇竹我也没告诉他要去那里。

“哟，姜妹妹今天真好看。近来可好？上次的事情可真是惊险。这次来买点什么？”

“柳掌柜，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相求。可否带我到阁楼，给姐姐细细说一下。”

柳翠烟轻轻捻了下丝绢手帕，绢帕沙沙作响。她什么也没有说，领着我走上了阁楼。

“姜妹妹，坐下吧。”柳掌柜自顾自吃起了桌上果盘里的葡萄。

柳翠烟生的一副娇媚的皮囊，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要说男子了，我看着都会被吸引住。柳翠烟倒也没有被我看得不自在，倒是很自然的问我有什么事。

“柳姐姐，我有一事，不知可不可说。虞竹馆要为一位颇有名望地位的人办一个暖炉会，需要一些教坊中擅长丝竹乐的女子，听说姐姐曾……”

柳翠烟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姜妹妹，看来你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教坊。”

我愣了愣，确实没有听说过是为何。

柳翠烟眯了眯眼睛，眼神中的闪光被遮掉了一半又快速的出现了，像是泪光又不像是泪光，“是因为私情。”

“可是坊中不都是女子……难道说……”

柳翠烟将纤纤玉指放在嘴边，比出一个安静的手势。“只可意会。”

哎，好不容易想的一个可以帮忙的人，这下只能自己去陌生的教坊找人了，虽说虞潇松说的报酬还挺多，但是也很难找人了，毕竟时间很紧急。

柳翠烟看我很苦恼的样子，“若只是在虞竹馆的暖炉会上找一个演奏的人，我倒是可以帮忙。只不过……”

“柳姐姐，没关系，什么条件都可以，直说便是！”我原先以为会是极为贵重的珠宝，或者是一些朝廷官员才有的特殊香料之类的，没想到……

“姜妹妹，我只有两个条件。一是不能有伴舞，二是我不能用真面示人。”

我点点头，这样的要求也很好办，用屏风遮挡即可。柳掌柜答应了我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姜妹妹，来看看我要穿什么衣服呢。”她指向会客厅屏风侧边的一个置物架，讲上边一本书轻轻一动，置物架自己往旁边动了，出现了一个房间。

进了房间，里边有不少布盖着的乐器。柳掌柜打开了一个柜子，里边挂着好几件小袖的衣服，看起来有一些简单。

“这是我还在教坊的时候，默默无闻的时候穿的。”

我看了看，果然稍微有些朴素了。

柳掌柜笑到前翻后仰，“妹妹这暖炉会看来是接待贵客的。那好吧，只能穿那件了，不过妹妹可要给我一些修补这衣服的费用。”

柳翠烟从中间的黄梨花木橱柜里拿出一件羽衣，雪青色的底子上有白色的羽毛，不过有几处掉了几根。加上手绣的银丝上还穿了闪亮的透光玛瑙，虽然华丽非凡但还是小袖的样子方便弹奏乐器。

“这件极好，极好。”我没有说出太子喜欢雪青色。

柳翠烟也没有多说，吩咐了一个侍女去买一块相似颜色的面纱。

完成了一桩让我头疼的事情，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柳掌柜让我不要担心别的事，只要给够报酬，剩下伴奏的歌女也可以替我找全。虽然柳掌柜留我坐会再走，不过我想赶快回家看看潇竹有没有回来，我还是心心念念那几个窄窄的长桌是用来做什么的。

回到虞宅，潇竹果然已经回来了。

“娘子娘子！遇到拿老丐的下一家铺子，我就买到了一个满意的暖炉。这个暖炉是白瓷做的，虽然不是很耐用，但是这次能用就好。”

我自己想象了一下白色瓷器暖炉，听起来有一些弱不禁风不禁烧的样子，但是怎么想都是极好看的。

“潇竹选的我想一定不错。”

“诶娘子，那在暖炉会上伴奏的歌女可找好了？”

我点点头，还没等我说话，肚子就唱起了歌。可是还没有到用晚膳的时间，只能先去南边的小厨房看看了。

我和潇竹还没到厨房，就听见灵珑在里边唉声叹气。

“珑儿，怎么了呀，在厨房有什么难事？”

“咦，小姐，少爷，你们来啦！这边……”

灶台没有生火，那大厨坐在灶台前对着一盘蜂蜜冥思苦想。仔细一看，这蜂蜜里还有一片一片像是糯米的东西。

“二少爷，我在尝试做些新的点心。一直做不出来新的菜，大少爷说再这样就要把我调到北边的厨房了。”

“这……”大厨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可怜，潇竹有点跃跃欲试，想帮助大厨的样子。

“二少爷，这不可啊，怎么能让你来帮忙，使不得！”

“这个蜂蜜是要用来做什么？寻常来说做圆子汤时放一些当做调味就好了。”

“唉，我想做一道蜂蜜的糖。”

我有点疑惑，“这不是把蜂蜜放在糖浆里凝固了就好？”

大厨摇摇头，也对，这样做的人早可以追溯到好几代之前了，实在称不上是什么新餐点。

大厨像是重燃希望了，向潇竹求助：“我想做一道用蜂蜜做内芯，口感缺保持流动的样子。”

潇竹用筷子把蜂蜜里的片状物捞了出来，原来是糯米皮。

潇竹若有所思。

灵珑又叹了口气，“我帮着大厨摊了一整天的糯米皮子，厚的薄的，韧的糯的，都试过了。厚一些的可以把蜂蜜卷起来，可是一加热，又被蜂蜜浸透了，软塌塌的泡在蜂蜜里。我把失败的糯米皮子都吃掉了，再也不想吃了。”

潇竹环顾了一下厨房，拿来了一罐白糖，不是特别绵密的那种。

“大厨，这边有蜂房吗？”

“有是有的，二少爷要做什么？我去拿点蜂蜜来。”

潇竹摇了摇头，“我不是要蜂蜜，大厨你还是带我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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