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鱼勉为其难地坐在了五层的小垫子上,都快和潇竹一样高了。可这也太高了,再来一个垫子就能头碰到轿子顶。
“到了到了,娘子小心点。”
二人到了忠王府上,王府到底是京城里数一数二奢华的建筑,连门扉都是极致昂贵的木料。
三王爷赶忙出来迎接二人,明明临近大婚,他却有些闷闷不乐,有苦说不出的脸色。
“二位,进去些和你们说!”看到二人,他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奕鱼心里琢磨着,他和季长殊是好友,又爱慕这江采莲,现在心情很定都不好受。
到了一件雅致的房间,三人落座。侍女们布置好了果盘茶饮,三王爷让她们全部退下。
“潇竹君,姜夫人,原来我都想开了!”三王爷叹了一口气,又抿了抿嘴,有些泄气地坐在那。
潇竹也很无奈,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办法,只能靠着他和季长殊自己排解忧愁。
“想开了就好,圣上的旨意不能不从啊。”
“说出来也不怕二位笑话。”三王爷苦恼地挠着头发,“现在不是我情不情愿了,是那乔家的乔菀菀不情愿。”
“嗯?”奕鱼和潇竹一点也不意外,按照乔菀菀的性格和以往做过的事情,再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宁死不从、非谁不嫁,最后得到了圆满结局的,只有在书或者是戏曲中了。按道理说,乔太傅不会任由乔菀菀这样,也伤了乔家面子。
三王爷再无心前朝的政务,也是皇室的皇子,财宝权势可谓源源无穷。
奕鱼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和乔菀菀,往常见一面是没问题的。但是圣上赐婚以后,有成婚之前不能再见面的规矩。”
三王爷他随身拿出一面镜子,不是铜制的,十分光洁。他照了照,细细观察了下自己的脸庞。
“唉!”,他长叹一口气,简直是一声又长又重的叹气,暖炉宴上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苦恼。
三王爷有些羞于启齿,“乔太傅家居然请来了一个画师,要给我画张相,说是要请人算算。作为条件,把乔菀菀的画像也给我看看。”
潇竹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这王府特供的茶叶就是格外清香。他慢慢悠悠说道,“我看八成是乔菀菀的主意。立夏宴上出了那件事,还有谁不知道乔菀菀是哪一个。”
“噗。”,奕鱼笑出了声儿,她想起了潇竹说的立夏宴的事情,不知为何听到那件事格外快乐。
三王爷拿出旁边一副画卷,裱制的很好,展开是乔菀菀的半身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娉婷玉立,肤若凝脂,比乔菀菀的真人要美上几分。
奕鱼凑近了看看,“画得比实际好看些。”
潇竹也很赞同,道:“画师肯定是向着乔家的,那你的画像岂不是……?”
三王爷一拍大腿,“就算画师添油加醋,我长的也属实平庸了。”
他算是彪形大汉那一种的,没有什么优雅的君子气质。乍一看没有子岸端正,更不要提京城俊无双的潇竹和太子。说得再直白些,等小跟班小许长开了,也能比三王爷看着顺眼点。
三王爷再次拿出了镜子,看了看,说:“后边画师又来了一趟,说菀菀小姐在宅子里闹跳井,吓得乔太傅把水井封了,还让人看着菀菀小姐。”
他接着说:“要成婚了,是赐婚,是个爱闹脾气的小姐。因为我长得丑,还要轻生,还被软禁了。我的颜面难存,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潇竹看着他垂头耷耳的样子,比开朗时更差了几分,心想不能这样下去。
“王爷,虽然长相没办法改变了,还是可以提升一些气质的。”
三王爷流露出“拜托你了”的眼神,奕鱼就知道是这样的事情,一开始他难以开口罢了。
成婚那天所有造型和衣服都是宫中的专人决定的,没有什么好下功夫的,只能从体态上调整了。
潇竹喊来了一个小厮,轻声说了些什么,小厮先是诧异,然后照办了,拿来了那些“刑具”。
奕鱼叹了口气,三王爷有的苦吃了。
桌上放了一把有人那么高的木尺,这是工地上做工或者裁缝店用的。旁边放着一叠瓷碗,还有一根粗棉线。
“三王爷,恕我无礼了!”潇竹拿起了木尺。
三王爷站在前边,胆战心惊,“没事!只要能圆满让乔菀菀满意,怎么样都好!”
往前一站,潇竹的站姿既挺拔又不会过于严肃,自然地顺眼。
身后的三王爷照着学,还是被挑出来毛病。
潇竹拿起木尺,比对着他的站姿,摇摇头说:“你看,耸肩了,还有些高低肩,中心要稳定不能摇晃。”
奕鱼在旁边看着,只看出了耸肩,果然潇竹对气质这块很有讲究。
他拿起一个瓷碗,放在王爷的头顶,说:“站着半柱香的时间,不能让瓷碗掉下来。王爷要加油,现在的严格是为了以后的幸福。”
“好!”三王爷和潇竹关系极好了,完全不在意君臣秩序,只专心于练习。
半柱香时间很短,奕鱼已经看厌了,转头看着池里的兰寿金鱼,格外地讨人喜欢。
没想到三王爷完美地坚持了下来,潇竹看着很满意。
“三王爷,你很有君子气质训练的天赋啊!”
正当三王爷沾沾喜悦时,潇竹把瓷碗拿了下来,舀了一碗清水拿在手上。
“潇竹君,我站的腿都麻了。”三王爷喜爱游山玩水,可不喜爱训练罚站。
潇竹点点头,让他坐下,把水碗放在他头顶,这次是一炷香时间。
“很简单啊。”三王爷心想,对着池水一看,自己变得腰背挺拔,气质是上去了不少。
一炷香时间在三人的笑谈中过去了,三王爷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下来。
“看来还得加一个训练。”,潇竹舀起一只池中的兰寿金鱼,放在了他的头上。
“不要啊!”,奕鱼差点夺过来,那条兰寿金鱼特别漂亮,是水墨色的,刚刚在池子里盯了好久。
“潇竹君,要不算了吧,兰寿掉下来就完了……我好紧张。”
潇竹慢慢引导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池子边。虽然途中有几次兰寿险些晃荡出来,好在有惊无险。
现在三王爷能彻底端正体态了,他对潇竹真是感激不尽。
二人辞别了王爷,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感慨,三王爷未来肯定是个怕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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