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奕鱼。”奕鱼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好久没有人称呼自己为姑娘了，也只有灵珑会喊自己小姐。

潇竹往奕鱼身边靠了靠，一只手顺势搂着奕鱼的肩膀。

很显然，潇竹这个动作像是在说：“走开点，我是奕鱼的正牌夫君。”

“奕鱼姑娘，请问身后的是令兄吗？”

不知道侠客的师兄是不是真的缺根筋……潇竹这样想着。他平时一直是笑着的桃花眼，现在真是摆不出特别温和的表情了。

奕鱼赶忙搂地更近一些，“这是我的夫君虞潇竹。”

此时司昀才恍然大悟，过来握着潇竹的手说：“我听我父亲说过，你是虞总管家的公子吧！”

这么说来，潇竹也有了印象，这司姓可是稀有的姓氏，在京城并不多见。加上他商贾贵公子一样的打扮，应该就是京城茶商司家的公子了。

传言司家是靠在塞外贸易名贵的皮草发家的，司家有一名嫡出的公子，年幼时就骄纵成性，让司老很是头疼。后来传言是送进深山习武了。

没想到正是侠客的师兄，可侠客那样崇敬的师兄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出乎了奕鱼和潇竹的预料。

“司昀少爷！司昀少爷！”从外边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奴，看到司昀以后脸上紧张的神情才稍稍缓解。

他半哄半推地把司昀哄得跟着侍卫出去了，然后自己紧张地拿帕子擦着汗。

司昀一边走还一边回过头来，他那眸子亮闪闪的，又很清澈。他回头喊着二人：“他日我一定答谢二位，一定登门答谢二位照顾我师弟！”

那老奴毕恭毕敬行了礼，加上穿着华丽，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管家样。

“我们家司昀少爷给二位添麻烦了。”他关切地看着奕鱼，“让夫人受扰，属下替少爷赔不是。”

虽然有些失礼，潇竹还是想问一下司昀的事情。司昀和侠客描述的样子大相径庭，牵扯到赫派的继承问题，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是虞潇竹，与司昀只是一面之缘，言重了。”

他想开口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老管家带着司昀上了马车。

人去楼空，那小厮摆起个难堪的笑脸，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送客。

潇竹和奕鱼自然不会继续呆在这，能走多块就走多快。

出了这缀乐楼的门，此时已经临近午夜了，今天的街区没有想象中热闹。歌舞升平来找乐子的人大多也散去。

“娘子，你说侠客带着艺伎葵能去哪儿？”

奕鱼摇了摇头，一点头绪都没有。在暖炉宴之前，她并不知道侠客的具体住处。

“侠客虽然是习武的女子，可带着一个人能躲到哪去呢？就怕那姬公子事后算账……”

一把冰凉的剑划过奕鱼耳边，留下呼呼的风声，那风是凌冽的，让人害怕的，严冬的风。

那一瞬间，奕鱼屏住了呼吸，就好像自己在死亡的边缘体验了一秒一样。

“小心！”还好潇竹的反应很敏锐，直接把奕鱼揽到了自己的怀中，二人躲开了那把剑。当然潇竹不会做空手接白刃这样的事情，这无疑会折损了自己的战斗力。

奕鱼战战兢兢地转头一看，举着剑的人正是侠客。

“你刚刚说了什么？”侠客举着剑，始终没有放下。

虽然二人知道侠客的剑术并没有很精湛，但一把开刃的剑，足以撼动普通人了。

“跟我上马车。”侠客没有要放下剑的想法。

潇竹观察了一下附近，已经夜深了，街上空无一人。侠客从以前的朋友变成了现在有威胁的人，必须让奕鱼认清事实，然后二人小心地周旋才能脱险。

二人被带上了一辆马车，侠客紧盯着二人的眼神就像猛虎紧盯着自己爪下的猎物。不是拼命逃窜的，是已经尽在掌握无法挣扎的。

马车走上了一条颠簸的小道，至少奕鱼是这么觉得的，她的嗓子都泛起了一丝酸味。

“到了，下来吧。”

潇竹记着这马车开了多久，应该已经到了京城比较偏僻荒芜的地方。

侠客依旧举着剑，一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剑，还是自己的好朋友侠客举着的，这让奕鱼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呃，我们可以有话好好说。”奕鱼主动举起双手示弱，希望能让侠客放下那边剑。

可侠客无动于衷，用剑引着二人走向宅子里。

潇竹环顾了宅子四周，可能没什么好环顾的，这宅子很简陋，就像一些筑巢技艺不精的鸟的巢穴。

传来一阵木头敲击石头的声音，又好像是人的脚步。

奕鱼屏住呼吸往前走着，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侠客放下了一些戒备心。

而潇竹却开始紧张，如果与侠客不相熟，她看上去十分阴晴不定。何况掌握了侠客最重要的秘密，要是她控制不好情绪，二人就此殒命也有可能。

艺伎葵从屋子里边走了出来，他还穿着缀乐楼的那件东瀛服装。悄悄地探出半个头来，他好像认出了奕鱼和潇竹。

葵说了一些话，可惜没有人听得懂。他其实记得奕鱼和潇竹，因为自己偷偷给侠客剥龙眼的事情被他们看到了，还拜托他们带到了擂台。

侠客缓缓放下剑，刚刚艺伎的言语和眼前两人的模样，自己好像见过。

这些事情就像梦境一样，却又像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一点点不可捉摸的记忆在脑海中漂浮着。

她感觉有些头疼，在一阵头疼之中，忍不住把剑掉落在地上。

潇竹看准了时机将奕鱼护在了身后，并拉开了与司奇的距离。

司奇却强忍着疼痛，艰难地喊出了一个人名。

“奕鱼？”她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把这个名字和眼前惊恐的粉面团儿对上了号。

虽然没有捏过她的脸，自己却奇妙地记得她脸颊软软的触感。

奕鱼激动地都快跳起来了，“是我呀，你终于记起我了……”

要不是谨慎的潇竹拉着奕鱼，她可能都要扑到侠客那去了。

葵悉心地过来扶着侠客，在碰到手臂的那一刹那，侠客居然没有觉得被冒犯，而是一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

“难道，那不是梦吗？”侠客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