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竹心里微微一颤,就像蜻蜓略过水面的一小下,有些痒。又像快要下雷雨的夏天,闷热又懊糟。
“我想让你调查一下你的哥哥,虞潇松。”
“太子殿下,我听兄长说,他与您交往甚好。”
太子摇了摇头,“我不是不信任他。”
“只是有一件很反常的事情,这封信笺你看了就知道了。”
潇竹细细阅读了信笺,仔细甄别了笔迹,绝对是哥哥虞潇松亲笔写的。
“这……恕我直言,好像没有异样。”
“闰月十五。”太子指了指这一行字。
“好像是哥哥说,闰月十五宫里有个赏月的宴席。”
“凭我的直觉,你的哥哥虞潇松绝对不是会忘记这件事的人。可他在信上却说,要在虞竹馆办一个暖炉宴。”
潇竹拿着信件,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暖炉宴明明是自己在虞竹馆办的,难道哥哥他有前世的记忆?
如果把这暖炉宴说成是哥哥对自己的挑衅,那么一开始就让自己分家,这个举动也有些可疑。
他心里种下了疑惑的种子。
“你觉得你的哥哥会忘记赏月宴的事情吗?”
“不会的。”
“那就对了,你去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太子又补充了一句:“时间到闰月十五,暖炉宴结束的时候为止。”
虞潇竹有些苦恼,怎么这圣上也是,太子也是,让自己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来。
“还有,我还有一个人要让你来查……”
听完那个人的名字,虞潇竹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太子又把那人的名字重复了一遍。
虞潇竹阴沉下了脸来。
“确实,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有些难了。”
“……”
沉默之际,那小书童走到了屏风那边。
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困意,也是,一整晚都折腾着没睡着啊。
“太子殿下,潇竹公子,姜夫人醒过来了。”
“好了,话就说这么多。你要是觉得待在太子府不妥,可以去别处,我也不强留了。”
虞潇竹没有回答,跟着书童出去了。
良久,太子的目光都聚集在屏风那儿,似乎想什么想得走神了。
他喃喃地说了句:“不知道父皇如此器重你,是因为你的才能,还是什么……”
太子的眼睛眯了一下。
潇竹知道,在太子府要处处小心,可他此时真是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潇竹公子,您慢点,我带你去客房那儿。”
太子府应该是除了皇宫以外京城里最大的宅院了,排第二的是司家的宅院。
果然,喜欢这样气派的大院子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客房只有一间里面有光亮,其他的都是黑漆漆的。
也是,不同于一般人家,哪有人敢在太子府留宿的啊?
书童为潇竹打开房门,一进门,就看见奕鱼半躺在那床上。
脸上看上去很好,一瞧见潇竹就眼泪汪汪的。
潇竹走了过来,就抱着自己夫君的脖子不放手。
“夫君,夫君,还好你没事……”
“哎呀……”潇竹不忍心让她松手,刚才被劫持的时候,脖子上有些皮肉伤,这一勾有些疼疼的。
“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他有些无奈。
“父亲呢?怎么会送去宫里疗伤啊?是不是很重啊!”奕鱼刚刚停下来些的眼泪又要停不住了。
“我们明天一早去宫里看看吧。”
“怎么不能现在就去?!”奕鱼有些激动。
一旁的嬷嬷安抚她:“御医治疗也要时间的啊,现在去怕是要耽搁治疗。再说了,京城的御医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一定没问题。”
奕鱼还是不太放心,也只能点点头了。
见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完了,潇竹的困意逐渐涌现了上来。
他的眼睛变得迷迷蒙蒙的,困得不成样子。
“夫君,你怎么这么困?”
“姜夫人呐,你看着天都打早上了。我们四点就起了,但也睡了好几个时辰呢。”
“咦?我也没睡啊,一整夜……话说回来我怎么到了太子府啊……”
奕鱼挠了挠头,这蒙汗药果然正宗,醒过来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潇竹?”
奕鱼轻轻喊了喊,没了回应,他就这样睡熟了。
“嬷嬷,麻烦你再拿床毛毯来吧。”
奕鱼有些不好意思麻烦那嬷嬷。
“不要客气,既然来了太子府,就是太子殿下的客人。稍等,一会给您拿来。”
二人就这样依偎着睡了一个时辰,睡得不是很安稳。
醒过来之后就匆匆地准备进宫去,打算去御医局看看姜老头的情况。
“夫君,是不是要和太子告辞一下啊。”
潇竹找到了那太子书房里的书童,书童递过来一张玉质的符。
“这是?”
玉符上边有金黄的流苏,不是一般的物件。
“太子殿下出去了,这个通行玉符是给您和夫人的。有了这个玉符,二位就可以进御医局了。”
太子想的很周到,可正是这样周到,才会让潇竹感到担忧。
一路上,奕鱼都紧紧地拽着潇竹的衣袖,显得有些紧张。
“你说,父亲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潇竹只能安抚奕鱼,实际上他心里比奕鱼更加焦虑。
“昨天那个副尉呢?可要好好谢谢他,想到了这样的妙招,夫君才能脱险呀。”
潇竹微微一怔,没想到奕鱼是完全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但现在还不确定岳父的具体情况,还是不要再说影响奕鱼心情的事情了。
“嗯,真是多谢那副尉了。”潇竹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蹦出这句话来。
一到皇宫门口,潇竹连忙拿出那玉符。
简直是一路畅通,二人几乎没有停下脚步来,就到了御医局那边。
正巧有个宫女来替娘娘开方子,看到宫里有陌生的男人来这,还被惊了一跳。
隐隐约约觉得,怎么被坑了呢?按理说,军中的大夫应该更加擅长这样的伤势。
一见那枚玉符,御医就知道了。
他把二人领到了一个幽静的小房间门口。
“只能探视一会,不要过多惊扰他。”
只见姜长史在病榻上,身上缠了纱布,嘴唇有些苍白。
“啊,闺女,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