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辞在手指上缠上义甲,时刻准备出场。
易朝朝表演的曲目是《战台风》,一首很慷慨激昂的曲子,也是柳辞练得最多的曲子。
倒不是柳辞多么爱这首曲子,只是家里的外公外婆实在是喜欢听。
柳辞看着幕帘缓缓垂下,立刻有人上前准备道具,她明白,这是快到自己了。
她身侧的服装老师知晓这女孩是突然被叫上去的,连连低声安慰道:“不要太紧张了,加油,你是可以完成得很好的。”
“下面有请高一十四班的柳辞同学为我们带来古筝演奏,战台风。”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柳辞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舞蹈。
“川哥,那不是一直追你的柳辞吗?没想到她还有这才艺,呵呵呵呵……”
印杰的话戛然而止。
舞台上的柳辞早已坐下。
清冷冷的光打在她的面庞上,像是为这一整个人镀上了银光,她的眼眸清澈,让人不敢加以直视,仿佛多看几眼就是对其的亵渎。
纤纤玉指拨过琴弦,琴声由悠扬转向急促。
柳辞衣袖翻飞,面色平静。
柳诗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的柳辞,她瞪大双眼,眼睛里是满满的震惊,就连平日端着的温柔女神形象也下去了些。
“诗诗?”杨雪看着面色发白的自家好友,疑惑的出声询问。
她以为柳诗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柳诗转过头,朝杨雪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诗诗,跟你说呢,这女生是我在书店碰见的,和十四班追洛川那小霸王同名同姓,小姑娘多惨啊,没想到她也会这个。”杨雪看着柳辞的动作,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柳诗勉强一笑:“是啊,还不错。”
摄影小哥看着清纯动人的小姑娘更是不停的按着手里的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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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玉,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了。”江川将刚倒好的温水送到他弟弟身边,旋即将目光转向了正在播放着的电视。
琴声急促,镜头中的女生衣袖翻飞。
江川挑眉。
哟,这看上去还真巧。
江瑾玉呆呆愣愣的坐在病床上,蓝白色的病号服显得他格外羸弱,他纤细的脚踝露在外面,仿佛用点力就能折断。
看他不太想说话的样子,江川有些无可奈何。
可这也没办法,这是他的弟弟,并且从小到大也是自己亏欠了他。
“瑾玉,把药吃了。”江川将白色的药片递过,江瑾玉这才轻轻的瞥了他一眼。
“我接个电话。”
江川听着手机铃音,把药丸放在小盖子里,旋即转身走了出去。
江瑾玉盯着小盖子上白色的药片五秒,把它扔进了玻璃杯中。
看着玻璃杯里清澈的水渐渐变得浑浊,他笑起来。
他才没病。
他走下床,许是刚经历车祸还没完全恢复,他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江瑾玉走到窗前,将早已融化为一体的“药水”尽数倒进了窗边的绿植中。
电视里的琴音也恰好停住,江瑾玉回头望向电视。
身着白裙的女生鞠了一躬,缓缓走下舞台。
随着她的鞠躬,掌声也是慢慢响起。
他的表情变得淡漠。
江瑾玉将手伸向口袋。直到摸到一个硌手的物件才停住。
江川刚走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他大步走到江瑾玉身旁,催促道:“你还没有好全,快去床上休息着。”
害江瑾玉的司机他已经抓到了,还好没有在他服毒之后找到,江川怀疑,这行人和当年的绑架案有很大的关系。
江瑾玉坐上了床,电视里只有漂亮的主持人正念着过渡词。
江瑾玉摁灭了电视。
见他兴致不高的样子,江川温柔一笑:“你想要听古筝,我可以叫刚刚演奏那姑娘弹给你听,正好我还没跟她道谢,你出事那天,小姑娘可是就在你身边呢。”
江瑾玉的动作顿了顿,江川看着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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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辞的表演自然是博得了满堂彩。
虽说她的古筝技术还不是很高,但这样一副扮相,再配上舞台灯光效果,也算是瑕不掩瑜了。
她下了台,换好了常服。
她并没有心情去看后面的节目,易朝朝的突然过敏实在是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柳辞拿出手机,跟易朝朝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昭昭的声音有些焦急:“辞姐,你表演完了吗?表现得怎么样?真是不好意思临时让你上去,可是如果我不向张老师推荐你的话,汇演时常就不够了。”
柳辞听着现在还在关心自己的易朝朝,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我还要问问你吃了什么呢,怎么就突然过敏了。”
电话那头的易朝朝也是一脸懵:“医生说我是芒果过敏,可是我都没沾和芒果有关的东西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了……”
柳辞思索片刻,她觉得这事不简单。
柳辞:“反正你尽量早点回学校。“
“知道啦,知道啦。”
“柳辞。”
柳辞回头,正好看到了双手环抱的张晓芙。
她下意识的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找你找了半天,还有几个节目就结束了,你可还得和他们去合影。”
柳辞看着身上的衣服,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这还能拍么。”
张晓芙轻轻推了推柳辞。
“怎么不行呢?快去快去。”
最后柳辞和工作人员合了影,又加了几个其他学校表演者的联系方式,这才回了教室。
回教室的路上,她看见了洛川。
洛川拿着一瓶矿泉水,看着柳辞的临近,面上变得有些不自然。
柳辞快步掠过了他。
这辈子,他都不想和洛川扯上什么关系。
看到洛川,她又想起了江瑾玉。
柳辞心里暗下决心,这辈子,她一定会让江瑾玉好好的。
洛川看着柳辞的背影愣了片刻,直到远处的柳诗快步走来。
洛川赶紧加快了脚步。
那天柳诗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柳诗冷哼一声。
洛川不想去做,她自然是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做。
想到舞台上的柳辞,柳诗就觉得恶心。
于丽常拿柳辞和柳诗来作比较,柳诗也真真切切的知晓柳辞是她的妹妹。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