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教授早就调出来竹里子的资料了,作为一个古吉亚的代言人,虽然他一直看不到古吉亚,也一直在等待,可是,想要调取星际中心的资料库,他还是有一点门道的。嘎子机器人自从的寿命无限延长的那一天,也就无限超时为他服务。
这是古吉亚的命令。
他们似乎正在为着某个根本就不明确的伟大使命在前进。
可是,那个使命是什么呢?关键是,这个使命是为了谁?是为了地球的文明等级,还是为了地球人类的发育?还是为了银河系星人?还是说为了古吉亚?
没有人知道,哪里有人知道这些啊。意义在宇宙的消融,一如再健壮的雄鹰也爬不过那最高雪山的顶峰。
反正,教授想到的是,只要等来古吉亚就好,因为,他早就已经不想活了。他活的太久太久了。一直靠着胳肢窝的生命信息维持下去,长久地或者,看到生命的尽头,对他来说,才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折磨。只有等来古吉亚,他才可以放弃那个胳肢窝。
教授也是最近才发现地球纯种基因人存在的事实。
那一天,他走在街头,无比干净,整洁,整个地球的地面都可以做一面镜子的那种整洁程度。
新纪元的地球。
他要去会见一位最新的情人。这个女人是一个星人,教授还没有告诉过她他已经活了几万年的事实。临出门之前,教授特意往胳膊上穿了一个新的胳肢窝保护盔甲。有的时候,有些女人一高兴了就会肆意妄为,没大没小的,打打闹闹,很开心,但是教授的胳肢窝是绝对不能让人碰的。
事实上,教授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不能让人碰,这给情人带来困扰。很多女人离开他,都是因为不能从教授身上得到她们认为的爱。
“别碰我!”当那个无比高挑,健硕,美丽的长发红唇女人试图伸手过来的时候,教授一下子弹跳开了。
星人永远比地球人美丽,随随便便一个都是,就像是很久之前的希腊人一样,他们身体的每一个构造,都符合地球上最完美的比例。
而教授不能抵挡任何星女人的美丽。
说完“别碰我”之后,教授就后悔了。他以为这个女人会生气。叫骂,然后离开他,像从前那样。
“我不是星人。”然而她,只是淡淡地这样说。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迪玛。”
“这就是星人的名字啊。你怎么会说自己不是星人?”
“你仔细看,我的耳朵。”
女人把脸凑到教授的眼前,只相隔一寸左右的距离。果真,耳垂那里没有红色的小痔。
“可你长得很像星人。”
“他们都这么说,可是我不是!”女人从床上下来,为自己点了一根烟。那也是一种电子烟,地球上已经种不出烟草了,哪里还有什么烟,不过是以前信息的一种模拟罢了。
“这么跟你说吧,你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诉你的。
“我去测试过了,通过一些秘密的途径,我身上一丝丝的星人的基因都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教授听到这里的时候,明明就很激动,却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很想。”
“你一定经常失忆,而且还是个孤儿,没有特殊的谋生方法,只是星人做实验的小白鼠。”
“对,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这样。但是,你也知道的,在现在的这个社会,不会让人饿死的,但我,好像总在寻找什么东西。”
因为教授不让迪玛碰他,所以,他们谈恋爱的方式,可能就只是共同看看电影,一起去模拟的旅行地,天堂,人间,地狱,饿鬼。
新纪元的电影和故事是全真模拟的,他们今天看了一个很特别的神话故事电影。说的是一个人类的始祖,跟各种各样的动物杂交,然后有了后来的人类。
对于这类明显失真的神话,虽然很可笑,但全真全息的模拟信号,还是让人觉得很刺激。
本来就怀疑纯种基因存在的教授,这一次才是真正下了决心要研究这个。回去以后。他就开始跟嘎子机器人要星际中心的资料。
遇见竹里子之后,他就很少跟迪玛见面了。不过偶尔还是会联系,迪玛可以通过身体召唤一位预言师。
时光又回到竹里子身上。
“竹里子。你知道吗?从前你雌雄莫辨,你的灵魂闪耀着又白又金的光芒。你笑起来,全世界,连动物都会倾倒的。”
“那又怎么样?”
“十里街区,只要你一出现,家家户户都空了,他们挤到街上来看你。你穿着长长的拖地长裙走过闹事。一丝灰尘都没有,人们为能帮你提裙而感到光荣啊。”
“那又怎么样?”
“预言家说,你是迷惑人的妖魔,如果地球人毁灭,很可能只是因为被迷惑了。”
“预言家说对了吗?”
“对一半不对一半。”
“为什么?”
“因为现在还说不清楚是谁迷惑了谁。”
“教授…我没有听懂。”
“嘘。”教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周围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不见了。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教授和竹里子其实是进入了一个倒错的时空当中。如果把新纪元的这一重的时空,当作是一个有弹力的罩子的话,教授就是找到了一个凹下去的空间。当然了这个也是嘎子机器人告诉他的一个计算公式。在这个凹进去的时空里面,一切失真,对于当事人来说是明明存在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实打实的梦境。
机器警察更抓不到他们,因为机器警察根本就不会做梦的。
只是凹下去的时间很短,不久就会弹回来。
他们需要加紧逃离了。
“迪玛,迪玛。教授,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啊!”
他们从梦境中被抛出。
“我们好像还要找另外五个纯种基因人啊。”
“这种事情,就像找情人一样,只可以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