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着小黑盒,嘴里说的与实际打算全然不同。
拎着昨日师彧买的那一兜子吃食上了车,坐在车里想外看时,发现那早餐店门口几人鬼鬼祟祟地来回走着,不时地左右看下。
谈槿不禁一笑,这几人像一群傻子一样,他们三人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也没被发现。
“我们走吧。”谈槿表情欢快,说话的声音还故意提高了些,“这冷风啊,还真不好喝,下回可得找个暖和的地方。”
说出这话时,谈槿都能想到在另一头听着他们讲话的人的表情。
那一定是相当的精彩了,惊讶、愤怒集于一脸。
“把东西给我吧。”谈槿伸出手。
这一动作让尤心月有些疑惑,“什么?”
“昨儿碎了一个,赶快又补了一个,我有不瞎不聋的。”
谈槿给尤心月使着眼色,让她把黑盒拿出来,并将第一个追踪窃听器碎掉的原因胡扯到自己身上。
憋着笑,从兜里把黑盒取了出来,尤心月还在接着话:“我有什么?”
“不就在你衣服兜里,拿来吧。”
两人演戏配合的极为默契,明明已经笑得不能自已却还能保持冷静的对着话,让坐在前面的师彧都有些听不下去。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依师彧来看,就车后面这两个别说一台戏,一天的戏都不成问题。
谈槿接过黑盒,也不扔出去也没有踩碎,而是从放在后面的工具箱中拿出螺丝刀、镊子……
听尤心月的意思,从岩崖市到那聚集地路途不近。
这一路上闲得无聊,找点事做也是好的。
将身子坐直,一点一点拆卸着这小黑盒。
这黑盒外表虽简陋,可里面的零件却是精密。若是不知道东西的具体功能,怕是连她都不会看出这是什么,或许会直接扔到别处当做废品。
将关键部分脱离主机,切断电源后谈槿知道这黑盒的功能已经不在了,拿起零件盯了半天,“师爷,这东西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将东西放在师彧向后伸过来的手上。
尤心月见插不进话题,也不打算自寻没趣,看向窗外后渐渐睡了过去。
车子停在路边,师彧让谈槿把剩余部分也递过去,动作熟练的将东西装了回去。
“这东西外面买不到,我们也是在几个月前才更换的。”
去除外壳,师彧看着这熟悉的内部结构。
谈槿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我是在那次行动里见着你们拿出来过。只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奇怪的。倒是你,没事闲的竟然把这个给拆了。”
谈槿想想师彧的话也对,那背后的权力已经那般大,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到的呢?
小插曲后,车内恢复了平静。
车子沿着尤心月给的目标开着,这条路是谈槿并没有走过的。应该说,谈槿根本没注意过岩崖市的附近何时有过这么一条路。
到底是自己阅历不足,比不得长年待在岩崖市的人。
一条路下去,路却越来越平坦这让谈槿有些奇怪,岩崖市附近全是山区,山路崎岖怎会如此。
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尤心月似是感应到了,睁开眼睛转了转已经僵住的脖子。
谈槿见她时间掐的如此精准,想必也不是第一次来。
但下车后,附近一片荒地还有几座无名坟墓,连人的影子都见不到,让谈槿不免有些怀疑尤心月是不是说错了地方。
跟着尤心月下车,随她走到一处坟墓前。
尤心月极为娴熟地上前,将墓前一块草皮直接拿起,从下面取出钥匙。
“走吧。”领头向右侧走到另一处墓前,按下了什么东西。
没过一会,从旁边突然多了个洞,一个人从中钻了出来。
两人说话时,趁没人注意,谈槿将手机扔在了一处隐蔽的杂草之中。
那人从中爬出,向着三人来时开的车走去。
尤心月对着两人挥挥手。
走近向内看去,这才发现里面是一爬梯,里面光暗还有转折,不知有多深。
两人迟迟没有动作,看着尤心月。
“好,我先下。”尤心月知道两人并不相信她,也无所谓,率先爬了进去。
谈槿随之,师彧最后。
在谈槿脚踏入那洞中之时,车子已经被人开走,回想到刚刚尤心月下车时并没有关车门,庆幸自己并没有将手机扔在车上。
越向下就越阴冷,从土中透出一股寒气。
三人爬了许久,才能向下隐约看到光亮。
灯光虽远,但声音却已经传来。音乐的声音、欢呼的声音,似是在庆贺什么。
尤心月第一个向下一跳,屋内的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在看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尤心月自然没什么,一部分人关注的是随后进来的谈槿与师彧。
对于谈槿这张脸,这一部分人早已铭记在心中。
有几人已经按捺不住向前冲了过来,却被站在前面的人拦下。
坐在里面的人缓缓站了起来,那位置很是显眼,比其他地方高出很多。
那人回头对身后的人不知说了什么,身后的人跳下台子,走进旁边一房间。
谈槿的目光跟着下台的人顺带着看了四周,这才发现这边虽没有岩崖市地下那般惊人,却也是下了功夫的。
以下来的这处为中心点,四周呈圆形,每隔几米就是一个房间。
还没等谈槿细看,人已经从房间走了出来,身后还拖着什么。
看尤心月的反应,想来这就是她的那位朋友“箕水”了吧。
还站在台上的人应是领导之人,手向上一挥后,音乐被关,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那人走到台边,身后的人自动的从台上跳下,两个人一个跪叩在地,另一人则直接趴在地上。
先前将箕水拖出的人,将箕水随手扔在地上,连忙擦手上前。
台上的人,扶着他,一步一步踩着手下走到平地之上。
再近些后,谈槿才看清这人的模样。
脸色煞白,眼下黑眼圈眼袋极重,唇色略微发紫,像是被掏空一样,毫无精气神。
在走下台后,后面两位手下回到台上,一人将椅子搬下来,另一人则是端着水杯。
这人接过水杯,润了润嗓子。
“谈槿,我终于见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