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文家时,屋内沙发上只躺着一个人,再看不到其他人。
门外刚刚给她开门的人就三四个,怎的进了屋还就没人了,谈槿嗤鼻一笑,看向了楼梯。
孔少因见谈槿二人没有跟上,顺着谈槿眼神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角一跳,连忙叫了谈槿一声,让谈槿过来坐。
这一反应看在邹珩眼中,跟着谈槿走过去的时候,邹珩特意回身又瞥了一眼那楼梯口处。
“哟,文大少爷现在还起不来床呢。”谈槿没有坐在沙发上,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文时帆那边的沙发蹲下身子,笑着看着文时帆。
许是谁同他说过什么,这次文时帆并没有向上次一样慌张,而是很冷静地同谈槿对视。
孔少因先是给两人各倒了杯水,而后才说道:“谈中校,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想要达到的预期就是,今天之后你们二人划清界线,井水不犯河水。”
“条件呢?”谈槿了当的问了出来。
听到谈槿如此直接,孔少因也是微微一愣。文时帆一直同他说,当时打他的有两个人,男的倒是没什么,女的却是有些心机。
在那日带人去找谈槿,孔少因与谈槿对话的时候他就觉着谈槿并不像文时帆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直接更是与文时帆所说相反。
瞪了一眼文时帆后,孔少因答道:“这次为谈中校洗清嫌疑难道不算么?”
孔少因的话让谈槿心中着实笑了起来,心想着也不知是什么让眼前的人如此理直气壮,对于自己的恶行一概不提,反倒是把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当作是交易筹码。
“一码归一码,文家帮我出面的人是文长官,与文时帆有什么关系?”谈槿想着反正两边的梁子已经结下,也不在乎她说话口气如何,她又何必忍下。
“同为文姓一家人,当然是可以算得了一起的。”孔少因面不改色地和谈槿谈了起来。
在他与谈槿接下来的商议中,文时帆却不是很给孔少因面子,时不时的就冷嘲热讽一顿。
哪怕孔少因的态度再诚恳,也是抵不过一旁文时帆的时常插话。
“看来,文大少爷对今天的事并不喜欢,那我们也没有那个必要再谈下去了。”谈槿说完就起了身,没有给孔少因再解释的余地。
谈槿这一动,孔少因心里大喊“坏了!”
没等谈槿走两步,从楼上下来了一群人,将谈槿二人堵在了文家一楼的这一客厅之中。
一群人只是在楼梯口上听着动静,外面开门的那几人也没有进屋,所以在一群人见到邹珩在谈槿身边的时候都是傻了眼。
那日他们有人不识邹珩,事后聚餐的时候还在吐槽孔润,却被孔润骂了一通。
觉出孔润对邹珩的态度不同,有人去查了邹珩的身份,当所有人都知道邹珩身份的后,再没有人提过孔润当日有些怂的语气。
本想着下来拦住谈槿,实在不行动手就打,但看见了邹珩,所有人都是微微向后挪了挪。
“怎么,软的不行来硬的?”谈槿看着对面一群人,只觉好笑。
“回去,别胡闹!”见这一群人没有直接冲动同谈槿两人打起来,孔少因如释重负,立刻将训斥了一句。
谈槿回头看了他一眼,“要我和解也可以,我要了解一件事。”
“说来听听。”
谈槿好不容易松口,孔少因怎会不抓住这个机会。
但在他说完这话之后,谈槿却没了下文,眼神飘忽不定。
孔少因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让一众人上楼上待着去。
“去外面吧,免得一会我不知说错了哪句,再跑下来,我可经不起这么吓。”
众人看了一眼外面,谁也不肯出门。
“都散了吧。”孔少因不想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吩咐着堵在一侧的所有人。
这群人倒也听他的,虽不情不愿却都接连走了出去。
将谈槿二人请回到沙发上,不顾文时帆瞪着他,孔少因又问了谈槿一遍:“谈小姐有什么问题?”
谈槿很敏感的注意到孔少因对她换了称呼,但因何而换她一时之间并没想通。
不过这些不耽误他们之间的交流,“想来孔少应该知道我和文时帆因何认识的。”
文时帆听到谈槿提起这个,不免有些尴尬,立刻打了个哈欠,闭眼装睡起来。
“知道一些。”
“那他当时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
虽不知谈槿到底要说什么,但孔少因还是点头表示她说的是对的。
“文时帆能交上你这种肯为朋友出头的人,想来为人也没坏到哪去。既如此,从那次大比之后到现在,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么?”
谈槿并没有如师彧所说试探性地打听。
已经是这种时候,双方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的去说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谈槿就看见文时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这让谈槿肯定在这些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孔少因的反应虽不如文时帆那般能让人看出来,却也是安静下来,看着谈槿的眼神中满是犹豫。
谈槿不知道孔少因是因何非要让双方和解,所以说回不回答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若是不答,那么到底是有多为难的事才会让孔少因放下他一手促成的事。若是回答,那和解的目的他们便该深究一下,是因着什么,才让孔少因费尽心思为双方消除矛盾。
孔少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清楚自己该不该说。看了一眼这事的主人公文时帆,但这人像是没听到一样,还在装睡。
纠结半天,孔少因索性不管了,欲将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却在刚开始说第一句的时候就被文时帆截了下来。
文时帆挣扎着起了身,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刚嘲讽的情绪,很是认真严肃地看着谈槿。
“孔哥,你先回去,今晚再过来,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察觉出了文时帆的变化,孔少因长叹了一口气,轻揉了两下文时帆的头发后走了出去。
文时帆此时与刚刚的气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副模样是谈槿在文时帆身上从未见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