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槿走出来的同时,钟业鸣也从监控室走了出来。审讯室与监控室相隔不远,谈槿一眼就看见了正看向她的钟业鸣,随即走上前。
“钟伯伯。”
“你这丫头,能仅凭自己所知就推断出这些,实属不易。”钟业鸣倍感欣慰。
谈槿没有接话,而是提起医院那边:“我还是感觉,钟爷爷和陆维那边不够安全。”
医院每日的人流量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钻了空子。不管是还没清醒的陆维还是钟老爷子,再来一次,都是经不起了的。
“在陆维没安全前,我会一直在医院的,但陆维醒来后,还是要靠您了。”谈槿想先将事情安排好,以免倒是再出意外。
虽说陆国兴是陆维的爷爷,当时她虽让陆国兴派人来,但她还是不能就这样将陆维交给他,这种时候还是找能信得过的人比较好。
钟业鸣大致猜出谈槿是何用意,他虽知陆国兴为人,但在此事还是谨慎些的好,便也应了谈槿。
得了一个毫无用处的答案,谈槿在走出钟家的时候略带愁意。
冯冯这种人,她再清楚不过。看起来吊儿郎当,但真的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她本就不打算隐瞒的事。
医院那边不知何时就会出现意外,虽说她在医院也没什么用,但总觉着在医院会安心些。所以在与钟业鸣说了几句话后立刻离开钟家,赶往医院。
却在医院门口,见着了一许久不曾联系的人。
谈槿见裴煜匆匆忙忙从车上下来直奔医院急诊大门,脚比大脑先做出了选择,跟上裴煜进了急诊。
这家医院离政府大楼并不近,裴煜在上班时间绕远来,还是一个人没带助理来,这不会没有原因。
进到急诊室,裴煜正和护士说着什么,随后护士离开,裴煜向里又走了几步,坐在抢救室外面的座椅上。
虽进的匆忙,但在裴煜坐下后,谈槿看见了他的眼睛,发现裴煜并不是很焦急,偶尔抬头看一眼,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靠着椅背摆弄手机。
这样也看不出什么,谈槿直接上前。
“你怎么在这?”谈槿装出一副刚看到裴煜的样子问道。
裴煜显然没有料到谈槿会在这家医院,微微怔一下,随即缓了过来,也不隐瞒,对谈槿直接回道:“孟清在里面。”
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耳边,让谈槿微微反应了一下方才将人和名字对上号。
“怎么,突发疾病?”
“不算突发,这不是第一次了。”裴煜见谈槿有些疑问,便解释了一句:“自从沈姝娆离开,她隔些日子就要大闹一场,每次都得把自己气的犯了高血压晕过去才好。”
谈槿没忍住冷笑了一声,“想让娆娆回来,又拉不下那个脸?”
“差不多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孟清已经从抢救室被推了出来。
谈槿看见孟清的脸时吓了一跳。
虽说孟清为人有问题,不过上一次她见着孟清时还是很有气质,面色红润的。可现在……
面色惨白不说,下眼睑凹陷,显得颧骨格外突出,整个人像个鬼一样,让人看着都瘆得慌。
护士将能送推进病房后,谈槿上前轻按了一下孟清的胳膊,肉感全无,已是瘦的皮包骨。
“怎么成这样了?”谈槿想不通,孟清做富家太太做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非要把自己作成这副模样。
裴煜站在谈槿身后,欲言又止,久久没有出声。
谈槿想着这或许是与裴家私事有关,她也不好再问,又看了看床上的孟清,回身问道:“她这个病,不会突然去世吧。”
这问题虽不好听,但谈槿也只得如此问。孟清再不济,也是沈姝娆的母亲。左右孟清现在也翻不起什么浪,她不想让沈姝娆连母亲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除非她自杀,不然我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就死了的。”
外人听着觉不出什么,但谈槿却是从裴煜的话中听出了其他含义。
谈槿看着裴煜那平淡的样子,心想孟清怕是曾经在什么地方惹着过裴煜,否则裴煜怎会注意一个对他毫无威胁的人。
两人一同走出病房,裴煜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你这时候不在军营,跑这来做什么?”
“你猜。”谈槿笑了笑,不做回答转身离开了急诊。
拐了个弯后,谈槿没有再向前走,而是站在拐角处贴着墙边站着。
片刻,就见裴煜走了上来。
两人碰面不免尴尬,裴煜对于谈槿的谨慎很是无奈。
“陆维受伤了,这家医院是离得最近的,就直接送到这来了。”谈槿将事情概括出来。
她知道即使她不说,裴煜也会找人查出来。与其让裴煜查出更多,倒不如她将事实告诉给裴煜,让裴煜不再多疑。
“怎么会这样?”
“正好我也要上去,一起吧。”谈槿见裴煜还是有些疑问,也不阻拦,反倒是出声邀请。
裴煜犹疑片刻,还是点了头。
到了七楼,出电梯时,江逢陌看见谈槿带一陌生人,略有些讶异。
“人就在里面,医生不让外人进。”谈槿与裴煜走进后开口说道。
“这么严重?”裴煜想着只是普通小伤,没想到陆维会是这样。
谈槿不敢多看,只与裴煜瞧了两眼就坐到墙边的座椅上。
许是见陆维伤的过重,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裴煜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在病房门口站了半天。
“我这边计划差不多要完成了,你还可以么?”裴煜缓缓说道。
此时换人还来得及,若是一切都订好的时候谈槿才说不能完成这项任务,他们一时之间很难找到一个如谈槿一样的执行者。
“只要你们的计划没问题,我就不会有问题。”
陆维这边不是离开她就无法支撑下去,也不是她就在这陆维就能醒,所以是谁在这都是无所谓的。
对于这种事,谈槿还是拎得清的。
“你等我消息吧。”
裴煜也知,他这话在这种时候问出来不免有些残忍,但他不允许事情出现任何纰漏,让其他人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只能如此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