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时坤一直看着纪湘芙离去的方向,一见到那人影便立刻拍了拍身边的人轻声说道。
那纪湘芙手里握着两张纸,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手续,人。”纪湘芙的话语简洁。
“你这张,我就当作是年后那次你强行留下邹珩在外夜不归宿的手续,算我宽宏,后补的也认了。”谈槿说完,看了一眼手上的这两张纸。
不等纪湘芙反驳什么,几下就把这手续撕成碎片。
“这次的呢?”谈槿又伸出手。
“你耍我?呵,谈槿,你以为你是将军还是首长?什么文件都敢撕?”
谈槿把碎纸塞进兜里,双手插兜满脸的不在乎。
“怎么,难不成你给我的还是什么机密文件,撕不得?”
见纪湘芙那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谈槿只是安静地站在场地上,等着她继续发作。
那边纪湘芙心中气极,欲破口大骂时却突然想起刚刚父亲对她的嘱咐,说最近事多,让她少闹腾些。
“我只问你,他人呢?”
“嗯,这个问题嘛,也不是不能说。”谈槿拖拖拉拉,故意将话语说的很慢,“其实也巧了,昨个他刚请了假,至于去了哪,你打个电话直接问他不比我说的要清楚?”
绕了半天,得了这么一答案,纪湘芙看着谈槿,半晌后说道:“我要是能打通他的电话,还会来这找?谈槿,你说我不走程序,你这样做是不是也算坏了规矩?”
谈槿不得不在心中夸赞纪湘芙,这种时候还能挑出来刺,而非是被怒火冲昏了头。
“那又怎样?他是我的手下,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不过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谈槿从兜里把那些碎片拿出来,逐一看了一眼,随后从中拿出一张碎片。
“你这签的是谁的名啊?也太不走心了,好歹找个我的领导啊。”
时坤凑上去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名字在那张碎片之上。
“怎么,现在部队里走章程都这么随意的。”时坤故意添了把火,瞟了纪湘芙一眼。
师彧见状,想着都在这里看着也不是回事,到底还是个姑娘,便开口对身边几人说道:“该训练的去训练,别在这凑热闹了。”
几人离开之后,只剩二人。少了边上的人看着,谈槿便更轻松了些,寻了边上一能靠着的地方,双手挂在杠上好不自在。
两人就这样对峙,这倒是给了谈槿仔细打量眼前姑娘的时间。
抛开她的一些偏见,这姑娘长的确实精致,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半分军人气质都没有。
细细想来,这姑娘除了性格任性、傲慢了些,倒还是可以让人接受的。
纪湘芙的心境渐渐平和,发觉到谈槿在盯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算了,和你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纪湘芙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不是她不想,只是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你这么喜欢他,或许应该选个时间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谈槿在纪湘芙转身之后对她说道。
纪湘芙没有停留,但谈槿的话她还是记在了心中。
见着这大小姐离开,几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我看你也没说话,怎么突然走了?”师彧问道。
“谁知道呢,许是冻着了吧。”谈槿顺着刚刚时坤的话说了下去。
当天晚上,在训练之后回到宿舍时,邹珩已经回来了。
见到几人累的半死进了屋,邹珩起身坐在了最里面的位置。
见到他,时坤快步上前,坐到离邹珩最近的位置,和他说起今天傍晚时的事情经过。
“这件事我会找个时间处理好。”邹珩说着。
“尽快吧,余出来的时间不多。”谈槿说完转身离开了客厅。
就这样,在几人每天如一日的训练之中,时间过得飞快临近与钟家商量好的日子。
一日清晨,众人在楼下已着装完毕,只等谈槿下楼之后出去训练。林森在门口的鞋架上发现了一张字条,是谈槿就给他们的。
字条上也没道明原因,只是说她有件事情要处理,让几人在今天若非急事不要给她打电话。
而此时,谈槿已经开车到了城市的一个角落。
带好墨镜,谈槿拿起她放在副驾驶上的一束花走了下去。
眼前的地方,正是那日她与林森、甘祝下山时经过的一处烈士墓地。
一如当日,在登记过姓名之后门口守卫方才放她入内。
与当日的匆忙不同,这一次谈槿只有她自己。
走进去后看了一眼四周环境,一如她当时将白晨绾送进来时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
是了,一个墓地,再变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谈槿一步一顿,终是到了白晨绾的墓前。而此时,墓前却还坐着一个人。
“白晨曦?”谈槿只看见了背影,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那人回头,熟悉的面孔让谈槿确定下来。
谈槿将墨镜摘下,塞进衣兜内,俯身将另一只手上的花放置在白晨绾的碑前。
“你怎么会在今天来?”谈槿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白晨曦与谈槿单独在一起,这样这般平静的对话还是让他有些生硬。
“过些日子有一些事,可能会耽搁了,就提前来了。”
白晨曦的忌日是在四月下旬,那时的事谁也料不准,谈槿怕到时抽不出时间,便选了个日子提前来了。
“你呢?”谈槿同白晨曦一样,坐在了白晨绾的墓碑边上,与白晨曦相对而坐。
白晨曦只是看了谈槿一眼,随后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姐姐的照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