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啊,你还是太粗心。程旷旻虽不是什么彻彻底底的坏人,但也从来不是一个老好人。”
能听到如此明示的话,也只能是许深对谈槿说了。
“之所以会让你掺和到文家的事中,自然也是因为他们所要做的事,是与文家有关的。多了我也不便再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许深的话到此为止,但谈槿却不能只听不想。
细细想来,从一开始程旷旻就没有反对过她帮陆维,在陆维住院之后程旷旻更是表示支持态度。
目的不纯,谈槿可以理解,她虽然叫程旷旻为叔叔,但他们却依旧是上下级的关系,程旷旻没有必要与她解释一切。
只是,这样被蒙在鼓中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
没想多久,感受到夜晚的丝丝凉意,谈槿想着许深便没再继续想下去。
“许团,您这次来,是以什么理由被调来的啊?”谈槿边扶着许深向宿舍走边问道。
“做一些后勤工作,岁数大了也该养老了。”
许深选择在西南军区默默无闻,就是因为在西南军区较总军区要轻松,知道他的人都不会去打扰他。
可现在回了总军区,哪里会如许深所说的那样可以在后勤工作养老。
许深回选择回来,更多的意思是在表达“他回来了”,而这个“回来”,代表着他将不再像从前那样清闲度日。
两人闲聊着走回宿舍,却在宿舍门口见到了不速之客。
纪湘芙与一年轻男子站在一位中年男子身后,二人正要上前去敲宿舍的门。
“纪勋。”许深从门口微弱的灯光下辨别出了来人。
那人听见有人叫他,还是全称,立刻转头。
“许哥。”纪勋连忙上前。
谈槿见状松开了扶着许深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这么晚了,怎么突然过来了?”许深问道。
似是老友相见相聊甚欢,但又带着些客套和疏远。
“这姑娘想来是你当时的掌中宝纪湘芙,这位小伙子是……?”许深问道。
“这是我一部下,总听我说你的事,今天听说你回来了,说什么也要跟着来。”
“这样啊,那进屋说。”许深道。
谈槿先一步拿出钥匙,给这几人开了门。
“哎哟。”纪勋进屋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着给孩子们住的房子你能住的惯么,也别进去了,我给你换一个。”
果然都是一家人,这纪勋与纪湘芙那说话的高傲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习惯的很,跟年轻人一起,我老的也慢些。”许深回应道。
屋里客厅几人等着谈槿二人回来,在开门之后却听见了陌生人的声音,忙出来看一眼。
见来人肩章两杠四星,几人也不敢怠慢,连忙敬礼。
“我就是来看看老朋友,不用这么正式。”纪勋挥挥手让几人把手放下。
“你们都上楼吧。”谈槿道。
“哎,邹珩?”纪勋像是才看见邹珩一样,“芙芙说你在营地,原来是在这啊。正好我也很久没见过你了,一起留下聊聊天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笑脸人还是在谈槿之上的人,谈槿便更不能拒绝了,也就点了点头。
谈槿打算直接上楼的时候,却被许深暗中拽住拉进客厅。
待几人坐下,纪勋开口道:“老邹也是会教孩子的,给我教出来个这么好的女婿。”
这一句话许深到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疑惑地接了纪勋的话,问两家什么时候订的婚。
纪湘芙表情中的小骄傲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思,可这些情绪在她看见谈槿毫无反应的时候,只觉有些被打击。
“我和老邹打算就在年底,把这两个孩子的婚事订下来。”纪勋道。
谈槿很是平静地听着两位长辈对话,内心嘲讽纪勋,这还没定下来的事故意选在此时说,想来是纪湘芙说了什么,纪勋这才借机想打压她,让她少管邹珩的事吧。
“恭喜恭喜啊,到时候办订婚宴可不能少了我这一杯酒。”许深余光注意着四位小辈,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二人接下来的寒暄,除了偶尔提到邹珩与纪湘芙之外,全无谈槿的事。
谈槿不知许深为何留她在客厅,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想起为许深准备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不免有些坐不住。
最后,还是纪勋主动提起谈槿:“对了,我看这姑娘刚才跟在你身后,倒和你亲近。”
“你说这丫头啊。”许深提起谈槿,语气中多了几分疼惜之意,“这丫头是我在西南军区时的部下,也算得上是我半个女儿吧。”
许深的话让纪勋不由一震,笑意也开始变得勉强起来,说话越来越分心。
“天也不早了,我今天才到总军区,你给我留个地址,等明后天去你那看看你。”许深也看出了纪勋的分神,也就不再留客。
二人起身,纪勋在出宿舍前多看了谈槿几眼。
离开宿舍楼,纪湘芙还没从刚刚纪勋所说有关于她和邹珩订婚的事的喜悦中走出来,一脸的幸福之意。
而跟在纪勋另一侧,从一开始到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年轻男子,此时开了口。
“纪叔,你看那谈槿……”
“小娃娃一个,不足为虑。只是许深这个老狐狸,不好对付啊。”纪勋轻叹口气,回身看了眼他那被宠爱大、什么都不懂的女儿,摇了摇头。
“这个许深,到底什么来头?您为什么在听到消息之后这么着急就赶来了?”年轻男子将心中一直憋着的问题问了出来。
年轻男子与纪勋所介绍的全然不同,他根本不知许深是谁,只是在纪勋当时说他敬仰许深的时候不得不应下纪勋的话。
“你小子,让你平时多看看以前的记录你偏不听。今天回去之后,把我给你的那些档案记录全看一遍,别来问我这些没用的。”纪勋内心烦躁,说话不免也冲了些。
年轻男子也跟在纪勋身边有几年了,甚是了解纪勋的脾气,这种情况下哪里敢再出声继续问,立刻选择了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