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进入办公室后却不说话,谈槿也不妨碍曾寺办公,随即与邹珩起身走到走廊之中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能有什么办法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呢?”谈槿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邹珩没有出声,大脑飞快转了起来。
“一会儿,去找一趟我叔叔吧。”邹珩说道。
“邹孚末?”谈槿下意识地说出了邹珩叔叔的大名,叫出名字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对长辈有些不敬,连忙闭了嘴。
不过谈槿也注意到了邹珩的措辞。邹珩所说的是“叔叔”,而非邹孚末的职称或是其他什么公事上的称呼。
“不用了。”谈槿直接拒绝。
她从认识邹珩以来,邹珩从未主动提起过家人,便是过年当天回家,也是因为纪湘芙的原因。
无论说出这话的人是谁,只要是这样的勉强,便是叶落安死到临头谈槿也绝不会同意。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拒绝我。谈槿,你不用这样如履薄冰。我不是外人。”
邹珩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里面的士兵迈着大步离去。
在谈槿进入办公室后,邹珩选择了直接离开。
“怎么就你一个人进来?”抬起头的曾寺问了谈槿一句。
谈槿闷声道:“大意了。”
“有件事缺人手,我就让他回去了。”谈槿如此解释道。
曾寺也没再追问,他们要研究的问题是叶落安,而并非看起来与此事不相干且离开的人。
“接着刚才的话说。我们假定这个消息是真的,你怎么打算的?”曾寺问道。
“要不,学学前人,劫法场?”谈槿故意如此说道。
她对这事没什么头绪,所以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胡诌。
“人家劫法场好歹还知道地方,你和我说说你知道什么?”曾寺反问道。
一盆冷水泼下去,谈槿瞬间蔫了。
“我看看能不能找个法子去见见叶落安,你这几天也别闲着,去查查看,没准又能听到什么消息。”曾寺随即说道。
“我今天来还想问问,有关过年那天……”
二人说起这些的时候,邹珩也到了邹孚末所在的办公楼。
路上的时候,邹珩给邹孚末打了电话,所以上楼也顺利不少。
知道邹珩要来,邹孚末推了马上要见的人,所以办公室内此时倒也清净。
“二叔。”邹珩关门后叫道。
“为了哪件事来的?”邹孚末似是所有事尽在他掌控之中一般,直接问道。
“叶落安处决和许深被带走。”邹珩道。
看着站在他对面的邹珩,稳重且冷静,邹孚末的第一感觉就是邹珩长大了。
“许深的事我不能和你说什么,但那个叶落安,我想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
邹孚末的话语让邹珩意识到,叶落安的事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小。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那场爆炸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又有什么新鲜事的时候,就会被人渐渐遗忘。但对于领导层来说,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太大。”
见邹珩皱起眉头,邹孚末便解释了一句:“我这么说吧。叶落安的事所带来的影响,与沈天震的事相差无几。”
邹珩依旧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但他不是已经受罚了?而且,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以叶落安为突破口,查到了很多事。只不过,最终要付出代价的,只有他。”
邹孚末的这句话,让邹珩明白了所有。
这样一来,谈槿即便是查出了真相,又能如何呢?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有转机么?”邹珩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如果是奇迹的话,或许会有吧。”
一句话,已经明示给了邹珩叶落安的结局。
邹珩有些失神,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转身向外面走去。
“珩珩啊,我提醒过你,你选择这条路,就应该知道会有今日。”邹孚末在邹珩走到走廊转身关门的时候说道。
门虽被关上,但邹孚末知道,邹珩听见了他所说的这句话。
邹珩不知他是怎么下的楼,是楼外路过的士兵口号喊醒了他。
想起一会要面对谈槿,邹珩心生抗拒,一步步走向来时相反的方向。
路上遇到几队士兵,很有气势的口号声让人振奋,但邹珩却依旧情绪低落。
这本是和他无关的事,那叶落安也并非和他关系匪浅,但这样的事今日发生在了叶落安身上,难保明日不会落在其他人身上,或许这个其他人就是他或者他们中的某个人。
这些才是他此时最心烦的事。
现在虽不至于是唇亡齿寒的地步,但却让他感到丝丝可怕。
“哎?谈槿呢?”一人从邹珩身后走到他身边问道。
邹珩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
“谈队在特战队那边,我去了别的地方。”邹珩见是师彧,立刻回答。
师彧一眼便察觉到邹珩有心事,便随口问了一句:“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师队,我提个假设。”邹珩随后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假设。”
“说。”
“如果叶落安必死……”
邹珩话至一半就停了下来,师彧不知他想说的全部是什么,但单从这句话,他也猜出了邹珩这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师彧也不挑明,接着邹珩的话说了下去。
“如果叶落安必死,谈槿也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若叶落安是被冤枉的,她只会遗憾终生。”
师彧明白,队内的人,只有他、谈槿和林森与叶落安有不浅的关系,邹珩所担心的自然不会是他与林森的反应。
“这事,就会和她当年所经历的事一样,成为她永远解不开的心结。”师彧如此说道。
“当年的事?”邹珩不解地问道。
“你不用在意那个,你要关注的只有后半句。我还有事要做,晚上回去见。”
师彧点了邹珩一句后直接离开,再多说,只怕会让这人察觉到他已经知道了二人的事。
在师彧走后,邹珩左右为难,他不知该不该告诉谈槿真相。
这样的犹豫让邹珩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有多久都没这样优柔寡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