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槿没再问,只是应了声,随后程旷旻就派俞景送她出去了。
“俞景,你今儿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宿舍啊?”谈槿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月底了工作量比较大。”
向来说话爽快利落的俞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让谈槿判断出他说的并非真话。
“是啊,七月了,真快。”谈槿错开话题感慨一句。
……
外面的雨还没停,邹珩站在门口,听见声音回头忘了眼楼梯口处。
见是谈槿,邹珩眉眼间的凌厉逐渐柔和,只是这一转变,谈槿未能看清。
“有伞没?”谈槿问俞景,不过问完谈槿就改了主意,“算了,不用了,打伞碍事。”
俞景还想问谈槿是要怎么,就见到谈槿小步跑到邹珩身边同他说了句什么,两人不顾雨势直接冲了出去。
“哎哎哎,我这儿有伞!”俞景喊着,可两人已经跑远,早就听不到他说的话了。
跑入雨中的刹那,两人的衣服便被浇透,但谈槿依旧是不亦乐乎,甚至玩儿起水来。
“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在下雨天训练,没想到进营地了,这种天气反倒是轻松了。”谈槿道。
“你是把现在当做训练了吧。”邹珩道。
“人嘛,总要活动活动筋骨,要不然手脚不利索,什么都做不了。”
下雨天,总是能给人一种享受。能肆意的在雨中奔跑,更是绝妙的体验。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身体能承受的住。若把此时的谈槿二人换作普通人,只怕还没等跑进屋,一个喷嚏就要打出去了。
远远看着宿舍大厅的灯还亮着,谈槿不用想都知道陆维这是还没写完。
果不其然,他二人进屋时,桌上放着一沓纸,陆维趴在桌面上,手中还握着笔。
“咳咳。”谈槿故意咳嗽两声震醒陆维。
“我,我马上写完,老大你别着急。”陆维眼睛都还没睁开,手上的笔就先动了起来。
至于纸上能写的是什么,除了鬼画符,谈槿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来形容了。
“睡吧,不够的明早再说。”谈槿轻声道。
陆维半睡半醒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有些委屈的没有理会谈槿。
“邹珩,你把他架回去吧。”谈槿无奈道。
好在陆维对邹珩还是没意见的,被邹珩扶起来的时候,还傻笑起来,对邹珩说了一句:“邹珩,你真好。”
两人离去,谈槿靠近桌子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并不浓厚的酒味。
“陆维!”谈槿突然大声喊了一嗓子。
陆维浑身一哆嗦,被谈槿这一嗓子吓得自己绊了自己一脚,差点连带着邹珩一起倒下。
谈槿回头时刚好看见这一幕。
“怎么了?”邹珩替陆维问道。
“算了,送他回屋吧。”谈槿别开目光,不再去看陆维。
邹珩见谈槿欲言又止,把陆维扔回到床上就出来寻谈槿。
客厅之中,谈槿坐在桌边上陆维刚刚坐着的椅子上,手中拿着陆维写完的那一小沓纸。
邹珩靠近之后刚要问谈槿,就闻到了那味道,心下了然。
“明天我去三区那边,你帮我查查谁胆子那么大,敢给陆维酒。”谈槿道。
“如果是他找什么渠道主动买的呢?”
“那就端了,要罚一起罚。”
谈槿也是下了狠心。营地之中不允许喝酒这是规定,但私底下却不好说,这赚钱的买卖,没人会不心动。
有人买就有人喝,但因着规定,没人敢多喝,所以只要不是大领导检查,一般这种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混过去了。
但醉酒误事这种事谈槿曾亲眼见到过,所以她无论在哪儿,都是绝对禁止在营地中喝酒这件事的。对于喝酒这个问题,谈槿向来是见一个就罚一个。
但有毁人买卖的念头,她却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了。”
邹珩不喜酒,却也听说过这方面的事,知道这其中的水不浅,搞不好他们很有可能会引火上身,却仍为了谈槿应下这件事。
“他写的倒是认真,连错别字都没看见一个。”谈槿突然转变话题。
“他对你的话向来都上心。”
“是吗?真的上心也不至于还这么懒散。”
“还不是因为你对他下不去手。”
邹珩这句话一说,两人几乎在同时笑出声。
“你这话,有点歧义啊。”谈槿笑道。
故意将邹珩说的理解为其他含义,也算是给这一个晚上添些乐子。
“怎么,你还真想对他动手动脚?”
邹珩逼近谈槿,双手撑在谈槿身侧的桌面上,将谈槿罩于怀中。俯下上半身,邹珩的脸刚好贴近谈槿的耳边。
匀速且平静的呼吸声音,打在耳边的气息,让谈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眼睛还偷偷瞟着邹珩的手。
“你挡住我的光了。”谈槿忍住笑说道。
“把纸拿前面点,不就能看见了。”
“我累。”谈槿满是嫌弃地说道。
却不曾想,本是斗嘴,邹珩却真的起身就走了。
谈槿本还以为邹珩会和她再吵上几句嘴,这突然的离开,还让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过,没了邹珩的打扰,检查陆维的罚写的速度也就快了一些。
不消片刻,这一小沓纸便被谈槿放在一旁。
谈槿拿起陆维趴着时压着的那张纸,研究起陆维最后写的那些东西,头上却突然被盖住了什么。
谈槿的手,下意识地朝上面挥去。这手没打到人,反被人轻轻握住。
“我给你擦擦头发。”邹珩轻声道。
“别擦了,我去洗澡。”
谈槿连头都未回,握着陆维那张纸就溜回自己的房间。
刚刚那一幕,不知怎的,突然让她回想起在岩崖市第一次和邹珩他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
“谈槿你疯了吧,没事儿总想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真当你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呢?”谈槿自言自语道。
说完,她还拍了几下自己的嘴,眼中有些懊恼。
心境久久无法平静,谈槿在屋内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到最后,还是出门到浴室站着浇了许久才逐渐平复了烦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