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谈槿困惑地问道。
这个词能从杜谦瑜的嘴中听到,原本的三分可信度都不免提升了两分。
但假的再怎么说的像是真的,都还是假的。
“还是个吊死鬼。”杜谦瑜笑道。
“那可是真出奇了,营地阳气这么重的地方,还能闹鬼?”
谈槿也没把这话当回事,借此说笑,引得杜谦瑜哈哈大笑。
“也就你这鬼丫头这时候还能说出来这么一套说辞。”
“那今天的全营休息是因为这事?”
这两件事不难联系到一起。只是闹这么大的动静搞得人心惶惶会不会有些不值。
谈槿将话题引回到正经事上,不再玩笑,杜谦瑜也就敛去笑意,同她简单说了说他所知道的那一部分。
在谈槿前往沽国当晚,营地三区一人在午夜起夜时在走廊看到一个身影,那影子不与地连在一起,飘来飘去。
这人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仔细一看,那影子还在。
叫嚷一声叫出了在附近的几个宿舍的人,等那些人出来的时候,影子已经消失。
一群人以为是这人没睡醒,吵了几句之后纷纷打算回屋去睡觉。
还没回屋,那道影子在转角处再次飘过。这一次看见的不止起夜的那一个人,斜眼瞧见的人,下意识地都后退一步。
有胆大的,压制住了心底的恐惧,小跑上前去看那拐角到底有什么东西作怪。然而,什么都没看见,拐角的另一边空空荡荡。
午夜,就算有推门和开窗户的声音大家也都是会听见的,可什么声音也没有那东西就不见了。
因此,这些人一晚上没睡。而那人,去了趟卫生间就再也没回来。
第二天,当被吵醒的那些人发现那人不见了的时候,忙上报给长官,而后把消息散布出去。
三人成虎,这事越传越惊悚,以致程旷旻听说时,这事已经发展成三区连日消失的人是被鬼吃了。
“至于休假一天,原因并不完全是这件事。”
杜谦瑜言尽于此,不再向下讲。
不说的那一部分,谈槿不深思也知那是她不该知道的,便也没问。
事出蹊跷,谈槿没在三区带过几天但也有些担心。这事一天不解决,就代表着营地的人一日不得安宁,如此下去还了得。偌大的营地被两个人搅成这副德行,说出去丢不丢人。
“这样吧,我先回三区看看。”谈槿道。
沽国那边的事她不知杜谦瑜知不知道,不方便多说。与其在这里干坐着,不如亲自去了解一下。
杜谦瑜没拦着,在谈槿起身的时候塞到她手里一根笔。
“这东西,未晰认得,她哥哥也认得。”杜谦瑜拉住谈槿在谈槿耳边补充道。
动作幅度不大,杜谦瑜像是在避讳屋内的其他几人。
谈槿暗中接下,道:“我知道了。”
出门下楼,正好和刚回来的程旷旻碰上。
“见着了?”程旷旻问道。
“嗯。”
“行,去吧。”
不惊讶,不多问,这一切就像安排好的故意让谈槿看见杜谦瑜一样。
谈槿一半的心思放在袖中的那支笔上,想着这笔应该是什么贵重物件,若是磕着摔着了就不好了。
上车时,邹珩正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谈槿把笔拿出攥在手心把玩,身边的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突然问了她一句这笔哪来的。
谈槿欲说未说,不知该不该告诉邹珩杜谦瑜在楼上的事。
看出谈槿的纠结,邹珩即刻断了这个话题,问谈槿还要不要去什么其他地方。
“去三区宿舍吧。”
片刻的小尴尬,没有影响到两人什么,一路上二人依旧是该说什么说什么,全当邹珩那句话不曾问过。
谈槿简述了三区闹鬼这件事邹珩的第一反应与她差不多,都调侃了几句,一点都没把这件事当真。
即便是在现场的人说的也未必都是同样的答案,更别提谈槿后面说的那谣言了。
传话这种事,是最不可信的。
至于怎么分辨其中真假,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这么一折腾下来,到三区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宿舍楼群最前面的那栋,灯火通明,就连没人住的房间都点亮了灯,足可见此时对他们的影响之大。
门口守着差不多一个班的人,这要是在谈槿离开封示之前,以三区人的常态,可不会有人这么积极。
谈槿二人走近,这一个班的人没近瞧过他们俩,一时半会还没看出来,直到谈槿开口说话听出了声音,这才放他们二人进去。
一楼的大厅中,几个人围坐在临时搭起来的长桌前,罗黄彦坐在最显眼也是最中心的位置上。
罗黄彦见是谈槿二人,也不起身也不说话,仿若没看见。
而坐在左边的张匀笛则是走到她跟前,欲告诉谈槿发生了什么。
“你不用解释,这两天发生什么我都知道了。”谈槿道。
罗黄彦正对着的位置没有座椅也没人站着,就像是为谈槿专门空出来的位置。
谈槿几步走上前,道:“早让你们警戒,你们听,现在又出了事知道紧张了?”谈槿笑道。
这一笑,惹起一桌人的脾气,众人几乎在同时腾起,眼含的怒意如刀般刺向谈槿。
谈槿也不在意,随手把离她最近这人腿后的椅子抽出,而后坐下。
这脸皮厚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谈槿心中如此想着。
与罗黄彦面对面坐着,罗黄彦手臂一挥,让这些人各回各屋,并吩咐其中一人把近几日调来的暂代谈槿职务的那人叫来。
这人一散,一楼大厅也就没了人气,更显得阴森森。
“你准备让你的人就这么一直守下去?”谈槿问道。
“你之前不就是这么做的。”
罗黄彦学到了谈槿的方法,但他终归不是谈槿,无法根据形势而做出最及时的调整。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现在整个营地谁人不知三区出了问题?你把警戒度提上去了,可那人也不是傻子,还这么守株待兔,那人要是会来,才怪。”谈槿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