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槿与老普两人都是满肚子的话不能说,谁也不想和谁再多待上片刻。
老普知道谈槿身体不便,很是自觉地走回到自己房间歇着去了。他一看到谈槿就会想到谈流兮,也会想起他还瞒着谈槿的那些,难免会对谈槿心生愧对之情。
在他进屋关上门之后,谈槿将尾随他的那人叫了进来。
“医院那边看管的人信得过吗?”谈槿问道。
有了上次的教训,谈槿这次派过去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以免过去看守潘信的人又一次变成潘信的人,把他在医院的消息瞒得死死的。
但重新派了人之后谈槿也没过去看上一眼,她是想着这次跟老普过去的人会注意到这些,这才随口问上一嘴。
那人仔细回想一下,“人是没有接近病房的,双方基本没有接触,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外面都是咱们自己的人,信不过是不可能的。”
潘信之前做过什么这个人还不是很清楚,若不然他也不会说出那最后一句话了。
不过有了他说的没什么接触,谈槿也就能放下心来,不会太过于担忧之前的那种情况再次出现。
……
另一边
邹珩他们在平房里挤一挤睡了一夜之后,所有人在第二天早上都是被冻醒的。
不是因为送来的被褥不够保暖,而是因为炉子里添置的火早就熄了,煤也已经完全烧成了灰,一点热气都感受不到了。
他们是有过烧火的经验,可却没有过平房人家在冬天过夜的经验,炉子里添进去煤不是很多,这才造成了早上房屋内有些寒冷的情况出现。
夜里冷热交替,炉子烧起后没多久就热的大家把衣服脱了只剩下里衣,那时候他们还没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个的直接穿着里衣就睡了。可到了清晨那会儿,他们接连醒过来冷的连被子都不想钻出去,就更别说要只穿着薄薄一层衣服探出身子去穿外衣了。
邹珩打了个喷嚏,心想着今天一定要买点药过来预防一下,要不然这屋里准要变成病患房。
天亮过后不到八点,就有人过来敲门。
从说话的声音来听,过来的人应该是昨天引他们至此的那位中年男子。
这回,他们就算是想要偷会懒也是不行了的。
邹珩示意离门口最近的那个人套上衣服给人开门,屋里剩下的人也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的衣服穿上,等中年男子进到屋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收拾被褥了。
“打扰到你们休息了?”中年男子问道。
“都已经醒了,没什么的。”邹珩道。
“那就好。”中年男子紧了紧手,刚从屋外进来的他还是觉得这屋里有些暖和气在的,“我就是来问问你们,需不需要我们提供一日三餐,要是需要的话,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
昨天晚上,邹珩他们要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吃食一类的也是让人送来一些,但那些在经过一夜之后都已经冰凉,相比能吃上一顿正经饭,那些速食品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邹珩扫了一圈屋里的人,看到他们都是一副懒得动手做饭的样子,又是满眼期待想去人家吃上一口热乎饭,也就点点头应下了中年男子的话。
“那好,再过半个小时,你们从这个房头朝左拐,第二户就是我家。我家门口有颗小树,你们过去就能瞧见。”
说完,他也没有在屋里多做停留,只是在临走关门之前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
“无事献殷勤?”屋内一人在中年男子离开之后道。
“人家赚钱呢,算什么献殷勤,你会不会说话?”和说话那人关系较为要好的一个人直接驳了他的话。
“你们说,这男的不会在这顿饭上故意黑咱们一把吧?”那人又问一句。
“这可说不准。”又一人道。
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屋内骤然鸦雀无声。
他们刚才还想着吃上冒热气的饭点那颗心,瞬间被这屋里的冷气凉透。
邹珩一笑,打破他们诡异的寂静,“又不是让你们掏钱,黑就黑了。要真是黑心的,下次不吃就是了,慌什么?”
邹珩带头去到卫生间洗漱,没去理会屋内人接下来的反应。
从进到屋内开始,邹珩最大的庆幸就是这里的卫生间是修在室内的,而不是像很多村子那样在外面搭个小屋。而且这房主人似乎很看重这一块,在卫生间的修整上很是用心,这也让他们免去不少苦。
房子里不止一个卫生间,可也架不住邹珩一行人人比较多。等到所有人都排队洗漱好了,半个小时也过去了。
刚一出门,邹珩就感受到一股寒风刮过他的脸,早上的温度比起下午那阵可是要低上许多。这时候邹珩才感受到房内的好处,他们在屋里面再怎么冷,也冷不过这外面的冷风不断。
一行人按着中年男子说的那样走到房头,都不用走近,他们就看到了中年男子说的那颗小树。
因着是冬天的缘故,树上光秃秃的,也看不出那是棵什么树,只能从树干的粗细上来判断这树应是刚种下没几年的。
他们刚走到门口,屋里就出来人来给他们开门了,一行人走进去正好把院子里的空地站满。
给他们开院门的不是中年男子,而是昨天邹珩在村口见到的那几个年轻人中的一位。
这年轻人和昨天一样,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夸张并且单薄,身处寒冬之中也没能让他把袜子穿上,露出来的脚踝已经被风吹的有些发红。
邹珩不太理解年轻人的着装,但尊重别人的选择,看了年轻人一眼之后便将视线转到房内。
院内已经有屋内传出来的食物的香气,里面的人打开窗户招呼邹珩他们进去。
年轻人面露不屑地瞪了叫邹珩给他们进去的中年男子一眼,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拔腿离去,小跑着离开了院子。
“年纪小不懂事,也没念过几年书,被家里人宠坏了,你们不用理他。”中年男子在邹珩他们进屋之后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