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应该翻过我的资料,问这些多余了吧。”张卓起身坐在床沿,懒洋洋地说。
谈槿只笑不语,瞧得张卓心里发怵。
但部队内能查到的有关于他的一切资料,都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点心里沉稳了些。
“有话就说吧,不要打哑谜了。”
“你的档案一点错都找不出来,堪称完美。但你可知10岁收养你的那位女士已经去世了。”
看着张卓脸上表情的变化,谈槿知道她猜对了。
张卓此人是万恻派来的,万恻若想让他老实办事,手中一定会抓住他的软肋。
谈槿昨日回到宿舍后,曾给程峦打过电话。程峦的人脉广,查这种事不过小菜一碟。
今天她在来禁闭室的路上得到了程峦的消息,张卓的亲生父母在十岁时出了车祸,他被一位单身母亲收养后,就与从前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所以,软肋只会是收养他的这女子。
但这女子早在几月前因病去世,当时的张卓还在营地内训练,万恻为了她的计划绝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
张卓暴露后就被带至此处,无法得知外界消息,沈天震为自保也一定不会告诉他这个消息。
“不可能的,我妈被人照顾得很好。”张卓完全没有相信谈槿。
被禁闭后,沈天震隔两天就会给他捎个信,昨日刚来过消息,说母亲已经醒来,大夫说已经无碍,再过几日就能出院了。
一边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谈槿,一边是信任许久的沈天震,孰真孰假对于张卓来说很好区分。
“只可惜你连你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谈槿拿出手机,翻到程峦给她传过来的文件,最后一张图片是张卓母亲的死亡证明。
没有证据的话都是空话,谈槿没有真凭实据就不会和张卓说此事。
张卓一把抢过手机,仔细的看图片想要找出图的痕迹,可是他失望了。图片中证明印的钢印、章都是那么清晰明了无法作假,在尾部还有家属的亲笔签名。
是他那远在他国的异父异母的姐姐签的。
“你这位姐姐还在国内。”谈槿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提醒他。
但张卓还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这位女士的死因不明,病历做的外人看来是天衣无缝,但非正常死因就一定会有破绽。”
这句话终于到了张卓的底线,手中的手机摔在了地上,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谈槿。
“我能帮你。”谈槿俯身对上张卓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让张卓有些动摇。
拾起手机,谈槿心里一颤。
“营长,该走了。”赵阳的值班时间是两个小时,他们几个在这无聊有时候会提前过来做伴,所以不能算按着时间来。
“我还会再来的。”谈槿贴着张卓的耳边留下话语。
谈槿并没有焦急,这种人真要是一次就能问出来,她反倒是觉得有问题。
只是……
谈槿掏出了手机,左看看右看看放下了心,想着要是回回都要摔下手机,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我就先走了,里面这位要是有什么问题,以后先通知我,免得扰了师长清净。”谈槿怕沈天震通过这里的人对张卓做什么,赵阳在这她的消息也会灵通些。
赵阳送谈槿出去,临走前谈槿要了赵阳的手机号和他宿舍的座机号。
回去的路上,谈槿也不再多想。马上进营地时,又下起了大雨。
谈槿我没带伞,车又不能一直停在办公楼前,只能冲进雨幕中。
“什么鬼天气啊。”进楼时,刚巧赶上杜未晰下楼要出去送文件。
“我桌上有把伞,你带着伞走吧。”谈槿看杜未晰手中除了文件什么都没有。
杜未晰也只能这么办,文件又不是人沾雨可就废了。
“对了,阿姨那边怎么说的?”左右无事,两人趁着上楼的空档闲聊起来。
“阿姨说不用你掏钱,反正都是要给总部那帮人践行。”
谈槿看杜未晰一脸俏皮的样子,像是她自己得着了什么一样开心。
到桌上把伞递给杜未晰,顺便拿了个袋子给文件套上,免得文件被雨浇。
“早上哪去了,找了你半天也不见人影,打电话也不接。”田凉坐在了谈槿办公桌旁边。
“这几天出去习惯了,待在营地有点闷,就开车逛了一圈。”
“噢,总部那边的程中校找你来着,你快去吧。”田凉也没再追问,谁还没个私事了。
还好总部的人被安置在他们楼,要不然谈槿才不会在这种雨天再出门。
“找我什么事?”谈槿破门而入。
“把这次任务的报告写好给我。”程峦扔给她几张纸。
“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谈槿小声嘟囔着。
“嘛去了,找你人不在。”程峦还以为这人为了不写报告溜了。
虽然是相似的问题,但程峦所得到的答案与田凉所得到的是全然不同的。
“我去看张卓来着。”谈槿从程峦手里抢过笔,边写边说道。
“看他?一个暴露的专业卧底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也不知道你们还留他做什么。”程峦在听谈槿说过这事后,对于营地这个处置结果是相当不满意。
他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谈槿好歹也是他带过的兵,和他出生入死。
这种把他挚友置于险境的人,还是卧底的人,直接拖出去枪毙他也不觉得过。
“程峦,我有个事。”谈槿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同程峦讲。
此事关乎重大,只因程峦是值得她信任的人,她才会选择如此。
“说。”
谈槿的头还低着,他看不清谈槿的表情,以为没什么。
“做成此事,需要你帮忙……”
“总部的命令已经到了,三天后我们就该走了。”叶落安也舍不得,但军令如山,他无法违抗。
林森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许是习惯了这种分别,许是军人的天性使然。
她除了些不舍之外,竟连普通情侣该有的挽留之语都没想到要说。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哎,上不上厕所。”
“走走走,憋死我了。”
“师爷,打印机没纸了,我不知道去哪要,你和我一起吧。”
“嗯。”
屋里一众人真得是被两人虐的体无完肤,这电灯泡当的伤己不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