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离营地越来越远,谈槿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后视镜,仿佛镜子上还有人一样。
程峦想着找个话题,突然看见谈槿手上的信封。
“你怎么也有裴煜婚礼的请柬?”
“裴煜?”谈槿脑子还在短路中,一时之间名字有些对不上人。
“你拿着请柬,别告诉我你连新郎叫什么都不知道。”程峦手指向信封。
“啊,你说的是这个啊。”谈槿总算回了神,“我是新娘一方的。”
“可以啊谈槿。”
“怎么,这请柬有问题?”
谈槿之所以没把请柬放起来,是因为这里面的纸略有些软,她怕给这压坏了。
此时听程峦的话,还以为她这请柬怎么了,赶紧把里面抽了出来。
“没有,请柬能有什么问题,我的意思是请柬上的人。你不认识男方?”程峦也没说什么,毕竟谈槿也不是常年混迹于总部的人,不知道这些实属正常。
“不熟悉。”
谈槿仔细看着请柬,从请柬的细节上足可见主人的用心。非打印的字、配色、丝带……让人拿在手上就移不开目光。
“这每一张请柬可都是裴煜一笔一划写的。”程峦见谈槿看的认真,想着谈槿是女方家人,给裴煜增加点好感。
从字看人也算得上是谈槿的一个习惯,这请柬上的字刚劲有力、公整妥帖,字迹如此人应该也不会差吧。
“听你这话,你和新郎很熟啊,给我讲讲。”谈槿也放松了下来。
程峦见他的目的达到,接着谈槿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家的邻居,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爸以前是个军人,但后来退伍就转到政府部门了。”
“哎,我怎么从前没发现我身边这么多厉害人物。”谈槿感慨,但并不羡慕。
她毕业后第一次与程峦相遇是在总部营地外,程峦被一群人围着。
这些人将面部罩住,根本认不出是谁,出手没有招式一看就是混混。但打架斗殴不是程峦的强项,十几个人对程峦胜算就更不存在了。
谈槿那天任务结束休了一天假,离着好远就听见声音,带着些好奇心上前,就这样把程峦救了下来,并在后来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知道你也去,我还能有个伴,到时候一起吧。”程峦一想到这种场合,就满脸的不情愿。
婚礼时间就在后日,也就是他们回去就要赶紧准备礼品了。
“嗯。”
谈槿在那种场合里除了沈姝娆一个人都不认得,还是有个熟人比较好些,心里也踏实点。
“哎,今天为什么提前这么长时间?”谈槿问出她一直在想的问题。
“电话里也没说,回去就知道了。”
总军区
“反正都要回来了,你说他急什么啊?”程旷旻听着手下报告,都没等说出名字,程旷旻就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将调令时间提前。
“这不也是盼子心切么,能理解。”坐在办公桌一旁和程旷旻一起听报告的人劝解道。
“我说杜谦瑜,你到底是谁的政委。”程旷旻白了杜谦瑜一眼。
“你儿子可也在这里面呢,谁都能说不行就你不能。”杜谦瑜像没看见一样,没顾忌的调侃着。
“哼,你继续说。”
“您的小组提议被驳回了。”
“意料之中。”杜谦瑜看了程旷旻一眼。
“那就直接上交给议事会,省得那帮老头一天到晚让我不得消停。”
话音刚落,办公室内电话就响起了。
“说曹操曹操到。”杜谦瑜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并没有打算替程旷旻接这个电话。
可怜了桌角,再一次被程旷旻摧残。
“喂。”程旷旻很有经验的没拿起话筒,而是打开了扬声器。
“小程子,你给我老实点,别一天想一出是一出,你那个提议我是不会同意的!想都别想!”
电话传来的声音比喇叭还大,杜谦瑜是真的庆幸这帮老家伙不知道他也掺和这事,不然他也躲不过这一日复一日的电话。
“陆叔,我不是都和您解释过了,这个小组成立用处很大的,不是您想的什么老一辈的间谍那种。”
“放屁!你搞得这么神秘!不是间谍是什么!”陆国兴是长辈,程旷旻也奈他不得。
不得已,程旷旻为了少让耳朵出些毛病,只能顺着陆国兴的话说:“好好好,我不再向委员会提议就是,陆叔您就别动气了,再伤了身子。”
“哎,这就对了。那个,我们家那小子这次是不是也跟着回来了。”
“对对,陆维这次也回来了。”程旷旻心想着可算是降了音量。
“回来你给他送特训那去,别让他妈看见,不然又得天天上我这闹。”
“是。”
“行了,你忙去吧。”随即就挂了电话。
“陆叔说话的底气是一点都不见弱。”见电话挂了,杜谦瑜才敢出声。
他刚刚要是有了动静,那边肯定能猜出来他是知道这事的,到时候免不了一顿思想教育。
“你就笑吧,这提议要是过了,我这边不消停也肯定不让你好过。”程旷旻最为憋屈,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出的主意,怎么遭罪的人怎么只有他。
“出卖战友,这可不是一个好行为,你这样会被批评的。”
“咳。”旁边来汇报的人不小心笑的咳出了声。
“你小子,憋回去。”
被属下逗乐的程旷旻心里的情绪渐渐消散。
“没什么事出去吧。”杜谦瑜吩咐着。
屋里只剩下两人,程旷旻表情严肃了起来。
“后天就是裴家小子的婚礼了,你那边情报送没送回来?”
杜谦瑜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和线人失联了。”
“什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联!”
“后日只能见机行事了,正好这几个小的回来了,我准备让他们几个去参加婚礼,也好保证婚礼能正常进行。”
但程旷旻没有说话,两人相视一眼后,杜谦瑜继续说这话:“也不知道西南军区现在什么样,回来得让他好好做个报告,我可是有十多年没回去了。”
办公室的门并未关,因为这一层楼只有两人的办公室和一间指挥室。
杜谦瑜说话间,程旷旻轻声走到了门口处,将身上的枪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