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林珑是有钱的主儿,但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
林珑拍拍她的肩膀,“好了,给你就是你的,这些个收好,女儿家还要有点压箱底的东西,心才能踏实。”
“谢大奶奶。”香椽哭泣道。
林珑再给她抹了抹泪水,这才将苏皇后给香椽的添妆拿出来,只笑着说是很尊贵的苏夫人给她添妆的,让她好生保管。
香椽吓了一跳,只看到那盒里躺着三枝作工考究的金钗,以及一对华丽的通花金镯子,东西虽然不多,看做工,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心下狂跳,那位苏夫人的身份她暗地里也约莫知晓,没想到自己还有这造化,顿时忙点头。
林珑这才吩咐人继续给香椽梳头,并且亲自给她簪上大红绢花,随后坐在一旁看如霞和如雁给香椽戴上饰品。
成亲的时候在夜里,庄子里人都聚集一堂,这办喜事从来都是热闹的,灯火通明似要把黑夜变白昼。
匪鉴和香椽成亲时,只有叶旭尧主持了婚礼,因为林珑有孕不适宜观礼,所以就避开了。
至于苏皇后,她想去看,也给晋嬷嬷拦住了,她怕真怀上了身孕会让新人冲撞了,这可万万不行,所以拜堂的热闹她也要错开。
两人在屋里吃着菜看着院子里的热闹。
“到头来我们还是没能热闹一番。”苏梓瑜颇有几分遗憾。
“等前面拜完堂,我们就可以出去喝喜酒。”林珑说完,这才想起两人都不能饮酒,果然看到苏梓瑜射过来的幽怨的眼光,忙改口,“那我们去吃菜也成。”
苏梓瑜挟了一筷子菜到嘴里,用力的咀嚼起来,“明天就要离开了,我倒有几分舍不得。”
“苏夫人若喜欢,可以时常来住,我们都欢迎的。”林珑忙道。
苏梓瑜笑了笑,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只怕到时候身不由己,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心情,喝了口甜汤,这心情越发惆怅。
当夜,喜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方才散席。
林珑热闹了一阵就先回去歇息了,她是孕妇挨不了夜,换了衣物躺下睡着到半夜,感觉有热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带着几丝酒香,接着腰上被人一缠,她窝进一个熟悉又温暖的胸膛里面,顿时转身微睁眼睛道:“你回来了?”
“呃。”叶旭尧应声。
“什么时辰了?”她揉了揉眼睛。
“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叶旭尧道,“明儿你先陪苏皇后到别宫,我先回皇宫一趟,随后我再来接你。”
林珑听着他的吩咐,点了点头,“是不是为了那刺杀事件?找到高志的尸首了?”一想到这里,她猛地睁大眼睛清醒过来,离皇帝那天离去过了四五日。
“还没,这事你不要管了。”叶旭尧揉揉她的后背,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
“我不明白,既然你也见过刺杀苏夫人的真凶是高志,就是证人了,为什么不能指证高家为苏夫人讨回一个公道?”林珑问道,就算她不忍看高志死,同样更不忍看苏夫人出事,再说这是两码事,一想到宫里虚伪的高贵妃,她更担心苏夫人,要与这样的人相处无异于与狼谋皮。
叶旭尧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妻子义愤填膺的小脸,爱怜地抚摸了一阵,“我的只是一份孤证,苏辞是苏皇后亲弟,他的证词不顶用,而我与苏家又走得近,凭着苏皇后住在我们这里,这份证词皇上采信,天下人也会质疑。高家也是勋贵之家,在朝堂里面结党营私,盘根错节,一份孤证会让多少人心服口服?”嘲讽一笑,“只怕高贵妃在那儿哭上一哭喊冤,高家一系的人就会上折子,到头来也置不了高家于死地。”
林珑听得握紧粉拳。
叶旭尧好笑地握紧她的手,“好了,别想那么多,快睡吧,你现在是双身子,更需要睡眠。”
林珑这才闭上眼睛,在梦乡里继续为苏梓瑜不值,有时候就算是至尊的皇后也与幸福十万八千里,这让她更珍惜与叶旭尧的缘份,下意识地更往他怀里钻。
翌日,喝了新人敬的茶,林珑就准备起程离开这庄子,偏在这时候,有人急匆匆来报,说是钟福家的昨儿夜里死了。
林珑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钟福家的不正是织锦?
林珑想明白后,没有耽搁,匆匆与马车里的苏梓瑜说了几句,苏梓瑜道:“你先别急,赶紧过去看看,我们午后再启程。”
话音一落,她搭着晋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林珑行了一礼,“那我先过去了。”
苏梓瑜点点头,再度回到屋子里面歇息,对于回别宫她并不太期待,早一刻迟一刻也无甚分别。
叶旭尧也赶紧下马,与苏梓瑜道了声罪,扶着妻子就往钟福的住所而去。
钟福并没有住在大屋里面,而是守规矩的住在离大屋不远的一座小四合院面。听闻死了人,众人都在屋门前围观,一看到叶旭尧和林珑来了,忙分开一条道给他们夫妻。
叶旭尧的神色紧绷,这死了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担忧地与身边的妻子道:“你还是在屋外不要进去了,我去处理即可。”
林珑却摇摇头,“不,我要进去看看。”
不管如何,她与织锦也算相识一场,再说路上已听闻了织锦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她万万没想到这人说死就死了?一如她爹去世那会儿,说走就走,没给她半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叶旭尧还是不太放心地看着她,“如果怕了,就与我说不要逞强,要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我知道了,啰嗦。”林珑撇了他一眼,更是率先往那血腥味最浓的屋里而去。
叶旭尧摇摇头,这丫头有时候胆子大到让他担心,脚下步子加快两步赶到她身边,若真被吓着了,他还能第一时间在她身边安抚她的情绪。
钟福耸搭着脑袋蹲在墙角那儿,那叫锦儿的小女孩紧紧地巴着身上带血的男孩的衣物,而男孩正被两个高壮的男子抓住动弹不得,周围帮忙的庄户都一声不吭,见到主子来,忙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