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狠狠瞪了关河一眼,好像一清二楚的猜到了关河的所思所想,高声就道:“你他娘的不会问问他们啊!”
关河愣愣地撇了一眼四周的云麾军,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语气肺腑了一声,那你怎么不自己问啊?不过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对着最近的一个云麾军喊道:“那个谁!过来!”
被关河喊住的那名云麾军一愣,见附近没有蛮人骑兵之后,连忙翻身下马,对着李言跟关河高声就道:“两位将军,有何吩咐?”
“小姐人呢?”
在关家军中,不少人是只奔赴前线之前,都是由关鸠带出来的,等这些将士从金陵赶到边关之后,即便是从其他地方加入关家军的将士,也都知道他们的大将军关壑雄有这么一个女儿,只可惜是女儿身,不然呢让所有的关家军称呼一声少将军也不为过,所有对于关鸠的称呼,关家军的将士们都定位在了小姐一词上。
至于少将军,当年的关长风确实被人这么称呼过,不过自打关长风留守京城,表现出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之后,少将军这个称呼,在关家军中,便没了能担当这个称呼的人。
虽然年轻一辈的关姓将领中,关瑾表现极为亮眼,但关瑾终究不是关壑雄这一脉的后辈,在古代这种极其看重辈分的观念下,关瑾自然也得不到那个称呼。
话说回来,只见这名关家军抱拳沉声道:“小姐带着百来号人马,先去攻夺城门去了,特让我们回来支援将军。”
李言眼珠一瞪,高声就道:“什么!她带着几百人就去攻打城门?”
这士卒重重点了点,连忙道:“将军,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立刻回去支援小姐他们了?”
关河连忙点了点头,正想吩咐大家立刻赶往城门方向,只见李言剑眉一皱,抬手制止关河说话,缓缓道:“不急,我们先换好甲胄,整顿好之后再杀过去!”
“将军!”
李言狠狠瞪了一眼那欲言又止的关河,“少废话,赶紧换衣服!”
见李言头也不回得往院子内走去,关河只能无奈皱了皱眉,对着四周的云麾军高声喝道:“他娘的!还不抓紧时间!”
顿时,所有云麾军纷纷再次加了一把劲,将那些来不及逃离巷弄的蛮人全部斩杀殆尽之后,连忙翻身下马,一股脑的涌向院子。
只是这座破旧的院子最多容纳几十人就必然显得十分拥挤,更别说此时聚集到一起,大约有六千来人的云麾军了。
很多人下马之后只能站在院子外等候进入院子中的兄弟将盔甲从院子搬出来分发给他们。
而且因为云麾军身形大小不一,关家军的甲胄看起来虽然跟其他大华其他军队身上穿的那些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关家军的每一套盔甲都有一个编号,绝对可以说是量身打造。
如此一来,六千多云麾军换好甲胄,定然会是一个不短的时间。
一大早就穿上黑色甲胄的关河,眼睁睁看着还有那么多人没有换好衣物,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由快步走向正依靠着院墙,看着南部天空传来的火光愣神的李言。
“将军!要不先让穿上甲胄的兄弟们先过去支援?”
李言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冷冷撇了一眼这关河,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想让兄弟们葫芦娃救爷爷?”
关河一愣,一脸诧异道:“葫芦娃是什么?”
李言尴尬笑了笑,改口骂道:“你想让兄弟们一个个去送死么?”
关河恍然,急道:“可是我家小姐只抽调了一百人马,就去抢夺这叩官城的南门,那定然是凶多吉少,加上拓跋雷山已经带着人马回去支援,那我家小姐岂不是九死一生了?将军不立即前去支援,反倒在这里优哉游哉的等着,难道想见死不救不成?”
李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这叩官城最少都有三万人马,南门那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么这些人马定然第一时间往那边赶了,别说是我还是谁,一个个的过去,即便是咱们这六千人马一同杀过去,都不见得一定能扭转局势。”
“既然将军知道……”
李言摆了摆手,打断关河的话,劝慰道:“耐心点。”
关河眉头一皱,低声呢喃起来,“你……不会是在保护我家小姐没有及时召集人马回来支援,所以特意如此还回去吧?”
先前关河的呢喃,李言之所以没听见,是因为四周都是喊杀声,可如今的战斗已经结束,云麾军在换上甲胄的时候虽然也还有一些嘈杂之身,可对于关河的腹诽,李言可是听了一清二楚,于是瞪眼就道:“你说什么!”
关河一脸幽怨地反瞪了李言一眼,大有一副你说呢的感觉。
李言无奈笑了笑,缓缓解释道:“你就别瞎操心了,以你家小姐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将士们换上甲胄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她却偏偏还要带着那么一点人马就去抢夺城门,那定然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绝对不会轻易出事的。”
关鸠愣愣就道:“真的?”
李言瞪眼就道:“难道还有假的不成?因为你家小姐,见我一脸自信的只留下你一个人就敢说能暂时抵挡前来寻找拓跋贺的那些人马,就能猜到我必定有什么手段能拖得住,所以才让兄弟们去准备了很多东西,才搞得我们俩差点丢了性命,兄弟们才姗姗来迟好吧!”
关河顿时愣在原地。
只见李言自顾自地继续埋怨道:“不是我说,你家小姐真的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居然让兄弟们托了那么久,害得我们两个差点就得服用鬼医留下的那些药丸,才不至于在刚才丢了性命。”
关河尴尬笑了笑,弱弱问道:“将军,你是不是猜到了我家小姐到底为什么要带着这么点人马就去抢夺城门了,对不对?”
李言撇了一眼这满脸期待的关河,顿时扑哧一笑道:“你以为我没有立刻动身去支援,是因为小肚鸡肠,想要报复你家小姐!我他娘的即便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关河顿时苦着脸求饶道:“别啊!将军,我错了还不成么?”
李言撇了撇嘴,没有理会这求饶的关河,而是径直就走向院子外那些已经换好甲胄的将士。
只见李言停在这些云麾军面前后,也没着急开口说话,众人还以为李言要让他们先行去支援关鸠,正得着命令呢,许久之后,李言却突然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搞的众人一脸的茫然。
“这几天,给你们的那些食物,带着你们的队长,可有给你们做出美味的饭菜?”
见没人回答自己,李言无奈笑了笑,瞥向最靠近自己的那名云麾军,伸手就去将他身上因为着急换,而因此歪斜的盔甲。
“你叫什么?”
这名云麾军愣了愣,连忙回答道:“回禀将军,标下赵伍,将军有何吩咐?”
“呦,标下?”李言带着调侃意味的笑了笑,扭头就对身后的关河问道:“怎么,这小子还是一名标长?”
关河实在是搞不懂李言到底想做什么,埋怨道:“将军!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标下的意思是没当上将军的士兵对面对将军时的自称,总不能让他们也自称末将吧?”
李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标下是小兵的自称?那自己怎么没听说过!是了,电视上演得都是末将末将,毕竟能在什么大将军皇室贵族面前露脸的,职位跟定不低的,寻常小兵,根本没有机会报上自己的自称。
对于一时的尴尬,李言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连忙追问道:“那这小子在军中是何职务?”
关河没好气道:“也就一名伍长而已。”
李言转过头后,轻轻拍了拍这赵伍的肩膀,一脸惊讶道:“不错,看你的样子也就十七八岁,手底下都统领着五个士卒了,有前途,若这次战事结束,军功最少都得能当到百夫长了吧?”
赵伍得意笑道:“回禀将军!别说百夫长,若能跟着您打到沧溟王城,我们这些人,回到大华,少说都得是校尉一个级别的,而我呢,可杀了不少蛮人,怎么都能混个偏将了好吧!”
李言挑眉笑道:“啧啧,野心还不小。”
赵伍拍着胸口,朗声就道:“这可不是野心,而是实打实的军功!”
李言摆了摆手,缓缓又替旁边的一名将士摆正身上的甲胄,依旧开口就是询问姓名。
站在赵伍身旁的云麾军名叫张定贤,官职倒是比赵伍高,是一名实打实的百夫长。
李言不由调侃道:“怎么,你现在的军功够升到那个职位了?”
张定贤尴尬笑了笑,倒没有跟赵伍一样开口就是什么偏将,而是十分谦虚地笑道:“回禀将军,以后定然能以末将自局便是了。”
李言笑了笑,又跟其他士卒闲聊了一番,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头把话题扯到了回去之后要如何如何这上面,一时间众说纷纭,都在一一说着以自己这次立下的军功,回去之后定然能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话。
李言脸色的笑意却渐渐尴尬起来,原本自己来这里扯淡,是想将这些精神紧绷的将士们舒缓情绪,别老是想着如何赶去支援关鸠,毕竟若是不一起去,说不定只是徒劳而已。
可此时的李言,怎么都感觉话题好像有点被带偏了,眼前这一张张脸颊,好像在立下什么了不得的filg一样,一般电视剧上,说这些什么打完仗后回去照顾老婆孩子未婚妻什么的人,不都是永远回不去了么?
一时间李言捂着脸欲哭无泪道:“停停停!求求你们,别作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