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冲破蛮人的盾牌大阵,再次杀回云麾军所在的战场中时,见到整个战场呈现一幅十分焦作的样子,不由十分着急。
云麾军真是不能再这里托上太久了啊!
环顾四周,李言见不断有云麾军纵马冲自己杀出的缺口当中涌入盾牌大阵之中,可还有不少人整跟蛮人骑兵你来我往地交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由高声喝道:“所有人,随我杀出去!不得恋战!”
顿时,还在跟蛮人骑兵难分难解的云麾军们只能狠狠咬牙之后,调转方向,跟着大部队前进的方向涌去。
李言见状,立刻跳上了一匹无人的战马,向蛮人的盾牌大阵中折返回去,因为无数云麾军涌入,阻止了蛮人大阵的闭合,整个盾牌大阵对于云麾军来说,已经毫无作用了。
一番不断前进的厮杀就此上演,而李言加快速度,冲到最前面,跟云麾军一起冲散那些因为阵形混乱,把弱点暴露在骑兵面前的蛮人。
冲杀没多久,关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杀到了李言身边,高声笑道:“真有你的!一个人就破掉了他们这大阵!不过若是我能腾出手来,我也能做到。”
李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说这些废话?”
关长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缓缓就道:“难道你没发现这只蛮人大军很奇怪么?”
李言一边跟着关长风并肩冲杀,一边淡淡说道:“就因为他们不是骑兵,穿了甲胄?”
关长风摆手就道:“不是,一直没看见这只大军的首领,难道不怪么?”
李言挑眉道:“然后呢?”
关长风微微眯眼,缓缓道:“通常蛮人军队的首领敢冲在最前面,根本不担心会出现群龙无首的状况,是因为他们有应对,但如今这只大军,他们与我们大华的军队十分相似,主帅躲在最后不见人,说明什么?”
李言嘴角一扬,故作不解道:“还说明什么?”
关长风没好气道:“自然说明若是我们能将这只大军的主帅斩杀,岂不就是说能够一举击溃他们的士气,让他们兵败如山倒么?”
李言幽幽笑道:“所以你想?”
“上次在边关比谁杀的蛮人多,我输了你一筹,如今我想赢回来。”关长风朗声笑道:“就比看看谁能先在王军从中,取敌方上将首级如何?”
李言眯眼看向还不知道尽头在何方的蛮人大军,嘴角一扬道:“比就比,怕你?”
可当李言扭头时,那里还有关长风的身影?
只见关长风早已纵马加速奔了出去,高声笑道:“知道你会答应!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李言顿时龇牙咧嘴地呸了一声不要脸之后,跟着也拍马加速前冲。
两人一马当先,可谓是骁勇非凡,根本不是这些乱了阵脚的蛮人能够阻拦的,而且为了比拼速度,两人根本不顾战马会不会被蛮人斩伤,那是能冲多快就冲多快。
受到两人的影响,那云麾军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士气,紧跟两人之后,狠狠就在蛮人的盾牌大阵中扯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但没过多久,李言与关长风的战马可不会跟它们的主人一样,能有惊人的反应,可以不断躲闪冲杀路上的利刃,很快两匹战马就都因为负伤过重向地面甩去。
而李言与关长风几乎同时从下坠的马背上高高跃起,依靠双腿,继续冲杀。
有过了一会,两人直接就将整个盾牌大阵杀穿,可冲出盾牌大阵的将人,看见的并不是一望无际的去路,而是远处依旧聚集着一大片蛮人大军的方阵。
只见这些反正有骑兵,也有步兵,排列十分整齐,而一面黑色的帅旗迎风招展,虽然距离十分遥远,但李言与关长风第一时间就眯见了。
两人相视一眼后,同时往后一撇,见因为他们的开路,使得云麾军不断杀出盾牌大阵后,两人再次发动了冲锋,直勾勾就往那蛮人帅旗所在的位置杀去。
至此,两人终于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只见关长风耍赖一般,命令一个云麾军将马匹让给他,骑上马之后,立刻就纵马狂奔。
但李言却依旧靠着双腿不断奔跑,一下就被关长风拉来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可以想象此时关长风脸上的得意,但李言却没有半点的气馁,反倒是一种阴谋得逞的奸笑。
当然,只顾着往前冲的关长风,自然没能看见此时李言脸上的表情。
就在关长风一马当先,带着云麾军继续前冲的同时,远处那些蛮人方阵的骑兵,也发动了冲锋,歇斯底里地喊这蛮语中的杀字,宛如汹涌的巨浪一般,就向云麾军冲来。
两股浪潮冲到一起之后,免不了一番你死我活的厮杀,让关长风顿时震惊的是,如今跟他交手的这些蛮人骑兵,整体的实力,竟然比冲开盾牌大阵前与之交手的那一批骑兵战斗力更强。
一时间,云麾军前进的步伐,自然受到了极为严重的阻碍,骑着战马的关长风前行的速度顿时大减,不久前冲击盾牌大阵,因为那些蛮人都是步兵,以骑兵冲锋,可以不管不顾的狂奔就是,但与骑兵相互撞击,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若是关长风再不顾战马,让自己变成了步兵前冲,那必定会被无数的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冲杀,虽然以关长风的身手,还不至于立刻就能被马蹄踩成肉泥,但只要一个不小心,变成肉泥绝对不难。
一切都如李言所料,盾牌大阵之后出现的蛮人,定然不会比前面那些差,只见李言依旧没有选择跳上马背,与这只冲来的骑兵厮杀。
而是在就要撞上迎面而来的这批骑兵前,突然高高跃起,以一杆长枪刺入席卷而来的蛮人作为支点,不断从半空飞掠前行,很快就超过了关长风所在的位置。
关长风只能瞪眼骂道:“这样也行?”
可跟蛮人骑兵碰撞到一起的关长风,根本不可能有给他从马背上跃起,学李言继续前进的机会,无数汹涌而来的蛮人,不断挥刀劈开,关长风必须时时刻刻挥舞关刀应对,一刻都不能停歇。
一路越过骑兵的李言继续冲锋,虽然途中还遇到了好几波冲来了蛮人,与疾驰而来的箭矢,但都难不住火力全开的李言,很快那面黑色的帅旗上的花纹就清晰的映入了李言的眼睛当中。
帅旗之下,一个浑身银甲的大将持剑而立,还带着一副银白色的恶鬼面具,那猩红的披风迎风招展,咧咧作响,整个看上去好不威风。
就在李言距离这个帅旗下的蛮人主帅不远处时,无数蛮人就想对李言出手,可这主帅却毁了挥手,示意手下不用做任何动作。
众蛮人见大华军队距离此人还隔着好几波兵马,此人完完全全就是单枪匹马杀到这里,虽然对于李言的身手有着深深的忌惮,但对于自家主帅的吩咐,也就没多说什么。
李言却死死盯着这个蛮人主帅的眼睛,沉声就道:“我们认识?”
帅旗下的蛮人主将眼眸闪烁出一阵慌乱,但很快就隐了下去,却没有说话,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盯了李言好一阵子。
李言可以肯定,这个眼眸的主人,自己必定是见过的,而已还很熟!可在沧溟,有几个人跟自己熟的?
小桃?如梦?可这不科学啊,眼前这个主帅的身形,李言敢打包票,绝对是一个男人。
沧溟上层的男人,自己还有认识的么?
细封崇山?可那家伙不是被砍去双手了么,眼前这人双手明明完好无损,难不成沧溟王城有医术能跟鬼医相提并论的奇才不成?
可真是如此的话,那眼前这人看见自己,那眼神中应该是带着怨毒,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立刻让手下的人马向自己蜂拥而来才对啊,怎么会出现带着复杂的意味呢?
到底是谁呢?
就在李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浑身银甲的主帅长长叹了口气,随后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对比与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蛮人显得十分稚嫩的脸颊。
骤然,李言瞳孔猛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人,脱口就道:“小北!这怎么可能!”
也难怪李言如此惊讶,毕竟换做是谁,突然看见一个当初在自己身边打杂的小弟,摇身一变,成了某个权势滔天的人物,定然都是李言这幅表情。
要知道,这个小北,当初可是被福伯收入柳府当家丁的一个难民,后来因为其父亲被福王要挟,用一条命陷害柳云映,但也因为李言与赫连春夏一同顺藤摸瓜,拔除了福伯这个潜藏柳府多年的叛徒,因为新生怜悯的关系,对于这个始终不知内情的小北多有提携,还让他当了柳府的门童。
这小北也因此结识了红袖,后又因为如梦带着小桃要回沧溟,红袖得知是自己犯错,导致绣春楼许多姑娘惨死,想当面跟如梦认错,就带着这小北一同前往沧溟。
原本李言见红袖可怜,想着帮衬他们一把,护送他们前往沧溟的,可因为边关战事,无暇顾及这两个小鬼,让他们找到空隙,撇开李言就独自去了沧溟。
这才过去多久?最多不过小半年的光景,这小北如何就成了沧溟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了?
李言不由在心中默念,定然是长得像而已,绝对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