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乞木儿这一声大喊之下,这些王宫侍卫们纷纷愣住了。
在王宫之中,他们这些人,曾几何时,什么时候出现过不认识的,却还敢如此对在他们面前如此大呼小叫的人?
王宫是为狼王建立的住所,但狼王素来都是一脉单传,虽然王宫之内还很多狼王妃可以对王宫侍卫大呼小叫,可说起男人来,好像除了狼王与幼年狼子之外,就再无他人了啊。
更何况如今这些侍卫们都清楚,这王宫之内,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狼王的踪影了,所以整个王宫之内,根本不可能有一个男人敢如此对他们大呼小叫的。
侍卫们面面相觑,好像遇到了什么极为搞笑的事情似的,只见那亚其厄更是捧腹大笑道:“哈哈哈,有趣,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资本问我们有几个脑袋?”
虽然这亚其厄在笑,可眼眸中,却在对这乞木儿投去满是杀意的目光。
即便不知道杀气为何物的乞木儿,此时也是感觉的十分惶恐,可还是咬紧牙关,鼓起可能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胆量,对着这些平日里看起来绝对是凶神恶煞的侍卫们就咬牙道:“我是端蓉王妃的心腹,你们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打扰我的好事,信不信我立刻就去娘娘那里告你们的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再次一愣,即便是被褥下的李言与绿雁,也是猛然一怔,似乎是终于知道了这乞木儿要搞得是什么鬼一般。
而这些王宫侍卫们全是眉头一皱,心底暗想,那位娘娘身边,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心腹了?盯着一个熊猫眼,实在是见都没见过啊。
只有那亚其厄仔仔细细打量了被褥中露出的那个脑袋之后,幽幽道:“你……你是乞木儿?”
乞木儿咧嘴就道:“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亚其厄统领,给我个面子,我现在正忙着呢,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不然大家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吧?”
只见乞木儿说话间,微微扯了扯被褥,稍稍将绿雁脑袋漏了出来,虽然没让这些王宫侍卫们看清绿雁的脸,但众人却从那散乱的头发上别着的珠子推断出,被乞木儿压在身下的,是一个女子。
屋子内大多侍卫,此时纷纷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沧溟,并没有宦官,王宫为当差的很多男子都会与一些宫女勾搭到一起,这是所有人都屡见不鲜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明文禁令,只要是你情我愿,那没人会干涉什么。
可亚其厄眯了眯眼之后,缓缓走向床榻,幽幽道:“你乞木儿不过是商队里头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什么时候成了端蓉王妃的心腹,这我怎么不知道?”
乞木儿顿时恼羞成怒道:“既然你知道我叫乞木儿,那就应该知道我跟娘娘的关系!若你们在不走,我可真就要翻脸了!”
亚其厄不屑一笑,一脚踩到床榻之上,听到那沉闷的声音之后,目光落到那稍稍暴露在外的长发,略微有些疑惑,幽幽道:“翻脸?你乞木儿一个商队小卒,那什么资本跟我这个王宫侍卫统领翻脸?”
说话间,亚其厄的脸已经快要贴到乞木儿脸上了。
乞木儿气势顿时一弱,结巴道:“我……我……”
没等乞木儿说完,亚其厄缓缓拔出腰间的弯刀,沉声道:“听说王宫内潜入了一个贼人,我奉命巡查王宫,所以你还是赶紧起来,让我好好搜搜,这里是不是藏这那个贼人,你若执意躲在被窝里,那我可就一刀下去了。”
乞木儿狠狠捏了一把大腿,强迫自己在亚其厄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镇定之后,咬牙就道:“是,你是王宫侍卫统领,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卒,但你可别忘了,我们跟的主子不一样!你若得罪了我,我去求我主子出手对付你的话,你觉得你的那个主子能包住你?”
亚其厄顿时脸色一沉,似乎不想理会这乞木儿的聒噪,手持弯刀,就架在了被褥之上,沉声道:“我数三声,你若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躲在被褥中的李言一脸欲哭无泪,眼下的情况,那还能不知道这叫亚其厄的蛮人绝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若这乞木儿打定主意赖在被窝里不出来,那只会加重这亚其厄的疑心而已,虽然说这从乞木儿的话语中推断这亚其厄不敢真一刀捅穿被褥,可一把扯走这些被褥总是办得到的吧?
就在李言以外绝对要暴露的时候,乞木儿猛然从被窝从钻了出去,一把将被褥甩向墙根,顶着一副衣衫凌乱的模样,挺直了胸膛,顶在亚其厄手中的刀尖之上,高声骂道:“来来来!你不客气一个试试,我他娘的还真就不信了,你敢在王宫里杀了我!”
素来在王宫内,所以男子在这亚其厄面前,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曾几何时出现过如此敢顶撞只的人了?
乞木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实在是搞的这亚其厄一愣。
来不及收回那弯刀,竟然一下就刺破了乞木儿胸口的衣物。
若不是亚其厄回神得快,恐怕这乞木儿真要一头在装死在他手中的弯刀之上了。
在乞木儿的逼迫下,亚其厄不由接连退了好几步,屋子内的其余侍卫们见状,纷纷抽刀出窍,就等着自己统领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将这个平日里及不起眼的小卒给乱刀劈死!
不得不说,亚其厄还真不敢杀这乞木儿,毕竟这个小卒子在王宫里跟着的主人,一两个月前还是通关整个王宫的存在,虽然说现在不是了,可瘦死的骆驼终究还是比马大啊,他亚其厄头顶的那个主子,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明着跟那个端蓉王妃做对的。
让亚其厄实在搞不懂地是,明明端蓉王妃有如此权势,可跟着她的那些下人,却没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存在,平日里反倒永远摆出一副低人一等的模样,可偏偏此时,这叫乞木儿的家伙跋扈起来,还真不是他亚其厄能够独自裁断的。
只见亚其厄大手一挥,止住了想要上前的部下,眼睛却绕过乞木儿,连忙往床榻之上看去,可入眼之人,却让这亚其厄瞪大了眼珠。
那发丝凌乱,衣裳半退之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不是哪个叫绿雁的婆娘么?
亚其厄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之后,不由咽了咽口水,撇了乞木儿一眼之后,那气势凌人的目光悄然发生了转变,隐约居然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敬佩。
而绿雁却在乞木儿将被褥推向墙根的时候,跟着也滚了过去,在屋子内的那些侍卫们看来,好像是因为身上衣物不整,急于躲到被褥中一般。
可只有乞木儿知道,绿雁这么做,是担心紧紧贴在墙根的李言被这些人发现,想着挡住李言而已。
这里为什么不说李言也知道呢?那是因为绿雁为了挡住李言,那可是整个人都压到了他身上,跟墙角行程了一个夹角,把李言挤到了那狭小的缝隙之中,而因为绿雁身为蛮人,虽然是女子,可身材却十分高大,跟李言不相上下,加上有被褥的掩护,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
可是如此一来,实在是苦了李言啊,浑身都裹着布带,可想而知身上的伤口如何密集,当初马车只要稍稍颠簸,那布带之上都能溢出血丝来,更别说此时是一个大活人狠狠压到李言身上了,那种疼痛,岂是只言片语能够写尽的?若解开李言身上的布带,定然能看见一条条暴起的青筋
所以此时的李言,丝毫不觉得这绿雁是为了掩护他,反倒觉得这绿雁是想杀人,可知道事情轻重,也只能死死咬牙,不让惨叫声从嘴中挤出。
可绿雁却一副恨不得将李言挤到墙里一样,根本就忘了李言的伤势,挤压的力气那是有多大就用了多大。
乞木儿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继续大呼小叫道:“来啊!你不客气一个试试!抓贼人?是,我们确实在这里偷情,你亚其厄有本事把我们抓去,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样的事,你也没少干!”
此时的乞木儿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引起了绿雁眼眸异彩连连,只是看到乞木儿那不断颤抖的双腿之后,顿时大失所望地翻了个白眼。
事已至此,绿雁完全知道了乞木儿的鬼主意,不过是想着转移这些人注意的重点,好让他们无法仔仔细细搜查这个屋子,虽然好像是得逞了,可自己的清誉不是一下就毁在乞木儿这混账手中了?
绿雁顿时恼羞成怒,挤压李言的力气再次用力了几分,实在顶不住疼痛的李言只能两样一白,再次晕了过去,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再也无法顾及了。
可绿雁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将这些王宫侍卫支走,收起对乞木儿那滔天的怨念后,咬牙切齿道:“亚其厄,还不滚!”
亚其厄尴尬笑了笑,知道绿雁是端蓉王妃的贴身婢女,虽然在宫中没有什么职位,但绝对不是他能够招惹得起的,若真是这个这个婆娘在这个院子里跟男人偷情,那谁能保证这婆娘会不会到端蓉王妃那里天天说自己的坏话,若端蓉王妃铁了行要整治自己,那自己的主子绝对保不住自己的啊。
见绿雁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亚其厄稍稍忘了此行的目的,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亚其厄那吩咐手下撤退的话还没说出口,那缓缓入鞘的弯刀一停,幽幽抽了抽鼻子,沉声就道:“这是什么味道?”
绿雁跟乞木儿顿时眼眸中的瞳孔同时一收,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从绿雁背后散发出来,根本就是藏也藏不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