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听风弦发现乞木儿手腕之下藏着一根银针的瞬间,想到的不是要如何一根侧身躲过向他胸口袭来的这一掌,而是以乞木儿出掌的速度迅速推断出了这乞木儿根本就不会丝毫的武功。
普通人如何用力打出的一掌,都是逃不过武功高强之人的眼睛,所以这一掌在费听风弦看起来,是缓慢无比且破绽百出的。
而不会武功还敢上台比武,借口先行出招,那毫无疑问,这乞木儿手腕上的那根银针必定是有毒的,不然区区一根银针即便是扎在普通人身上那也毫无杀伤力,更别说扎在他费听风弦身上了。
明知道银针有毒,这费听风弦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眼睛一眯,像是巴不得这乞木儿以毒针攻击自己似的。
此时此刻,费听风弦的脑海中尽是冷笑,沧溟勇士之间的比试,你端蓉王妃居然教唆手下人使毒,这等下作手段若传了出去,就等着受人唾弃吧!加上几日之后为你准备的那些,定能让你这个执掌了我沧溟多年大权的汉人身败名裂!
所以费听风弦没有躲,硬是一动不动地接下了乞木儿这一掌。
一时间,台下的众人不由有些大跌眼镜,毕竟在他们看来,是不知道乞木儿手腕上绑着一根银针的,所以他们见乞木儿敢上台代替紫鹰跟费听风弦比武,那就是有着极为了得的武功的,所以费听风弦在乞木儿这一掌之下,再不济也应该踉跄后退几步才对,可偏偏这费听风弦却纹丝不动,好像那乞木儿一掌打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堵墙似的。
见到如此场面,众人不由愣住了,难道端蓉公主派上去的那个人真不会什么武功?可这不应该啊!
端蓉公主此时也是微微皱眉,略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实在是不知道乞木儿到底在做什么,这打了人家一掌,如果不能取胜的话,那接下来可就是要挨山一刀的啊。
只有李言嘴角一扬,知道今晚这场闹剧已经彻底成了定居,任这些人再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演武台之上,费听风弦冷眼看着紧紧把手掌贴在胸口的乞木儿,幽幽道:“轮到我了?”
乞木儿眼神一慌,干笑道:“没……没,我这一招还没结束呢!”
只见乞木儿费劲地前推,似乎是想要将这费听风弦推到一般。
费听风弦既然已经知道扎到自己的银针有毒,那里还会给乞木儿拖延时间的机会?右手猛然放在插在演武台上的那长刀刀柄之上,想着一刀就了结了这个耍了下作手段想故弄玄虚的家伙。如此一来,不但能在毒发之前取胜,还能顺势指着端蓉王妃,把整个局面的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到时候料定那端蓉王妃也不敢不把解药交出来!
见费听风弦作势拔刀,乞木儿可是惊得不行,也不知道那银针是不是能那么快起作用,不慌张地想要扭头去询问李言。
费听风弦根本不给乞木儿任何扭头四顾的机会,蹭的一声,那狭长的刀尖顿时从台面上拔出。
看得乞木儿大惊失色,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给坑了,银针上有毒是没错,可那也得自己有命活到毒药发作的时候才行啊。可看到狭长地长刀始终没有举起向自己砍来的时候,乞木儿不由一愣,弱弱瞥了一眼费听风弦。
只见此时费听风弦虽然死死要紧牙关,一副极力想要把长刀举起的模样,可眉目间尽是不可置信。
这是……发作了?乞木儿略微回退了一步,看见那柄被费听风弦拔出的刀尖再一次没入台面之后,眼睛微微一眯,连忙就对台下的李言投去询问的目光。
待看见李言轻轻点头示意之后,乞木儿浑身的惶恐顿时一扫而空,看着费听风弦想要拔刀却怎么也拔不出来的模样,双手叉腰笑道:“哈哈,我已经出完招了,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费听风弦狠狠咬牙,见单手无法将原本极为轻便的长刀拔出手,连忙双手齐上,才勉强将那柄长刀提了起来,万万没想到那毒药居然如此古怪。
在古代,所有见血封喉的毒药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必须口服,而涂在兵刃之上的毒药,那想要毒死人,无论如何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有按照费听风弦的理解,无论是乞木儿手腕上那根银针涂了什么毒,那发作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以他的体魄,绝对能撑着在毒发身亡之前拿到解药,才没有躲闪。
可这费听风弦实在是万万没想到还有什么毒能发作如此之快,而且症状还是让人浑身无力,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意识啊,于是狠狠瞪着乞木儿就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看见费听风弦终究还是把长刀拿了起来的乞木儿心底猛然一颤,暗想不是说银针上的毒药能让人力气全无吗?可现在这家伙还是把刀拿了起来啊,这……
可还没等乞木儿慌张失色,就见把长刀的刀尖重重砸到了演武台之上,费听风弦极力握着刀柄,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台下众人看着费听风弦的模样,也发现了端倪,只见费听风弦整个人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趴下似的,极为反常。
乞木儿欣喜一笑,高声就道:“我这一掌的滋味如何?这可是我刚刚学会的绝世神功!但凡中了我一掌,那必定会武功尽失,提不起一丝力气,所以啊,我劝你还是被费劲地想要举刀了,老老实实认输吧!”
费听风弦恼羞成怒地喝道:“卑鄙!勇士间堂堂正正的比试,你居然用毒!”
乞木儿连忙摆手道:“用毒?你这可就是诬陷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对你用毒了?你现在明明是被我用绝世神功给打中了。”
费听风弦只见乞木儿手腕上居然已经没了银针的踪影,只剩一根毫无异样得红绳还绑在他的手腕之上而已,顿时胸口堆积无处宣泄的戾气,可身上的虚弱感越来越弱,不得不借助长刀搀扶才能继续站着,还使劲摇头,好想要恢复如初似的。
可这越是摇头,越是晕得厉害,原本持刀而立,马上就变成了持刀跪地,不出一会,两眼一白,直接就倒在了演武台之上。
乞木儿大大咧咧笑道:“喂!这就倒了?你若不出招,那可就算是我赢了啊!”
可费听风弦终究是没有在发出任何动静,看得台下的众人不由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模样。
而李言却不由对着乞木儿有些赞赏起来,不但能想到办法用毒针扎中费听风弦,还知道第一时间销毁证据,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神态异常的费听风弦身上时,悄无声息地将手腕上的银针拔出藏起,可见其确实精明的很。
就在费听风弦倒下的一瞬间,费听严脸色一变,猛然从椅子上站起,知道费听风弦的武功绝对非同小可,岂是中了一掌之后就会变成这副模样的?所以在费听风弦说出用毒的时候,一下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扭头对着端蓉公主冷冷道:“娘娘!勇士之间的比试,用毒?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端蓉公主微微皱眉,自然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费听风弦唯一可能变成这副模样的可能,对于费听严的质问,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见李言连忙开口道:“娘娘,这无凭无据的,就说我们用毒,这可是赤裸裸的诬陷,若传了出去,那对娘娘来说,可是十分严重的事情啊!”
端蓉公主微微眯眼,打量着李言,眸中带着询问的意味,实在是不知道李言究竟要怎么做,倒是端蓉公主身后的绿雁只觉得大开眼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谎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家伙。
“放肆!”见李言插嘴,费听严怒喝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李言毫不退让,轻蔑道:“这里可是我们娘娘的地盘,你在这里如此明目张胆诬陷我们娘娘,还不允许别人说一两句公道话了?”
费听严咬了咬牙,不想理会看上去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的李言,冷冷对端蓉公主道:“娘娘,你若不给我一个解释,那今天的事情可就难以收场了!”
李言撇嘴道:“你如此诬陷我们娘娘,我还想让你给我们娘娘解释呢!”
费听严咬牙切齿道:“小子!我什么时候诬陷了,现在情况明明摆在面前最为清楚不过!费听风弦只是中了一掌,却变成这幅模样,不是中毒是什么!”
李言眯眼笑道:“是不是中毒,找个大夫来一验便知,可你如初笃定费听风弦是中毒,不就是明白着想要诬陷我们娘娘吗!”
费听严顿时一愣,是啊,只要找个大夫来稍微查验,彻底坐实了这端蓉王妃怂恿手下在比试的时候用毒,那今天的收获可是十分丰盛的啊,倒是再抛出逸真王妃得知这里混进了一个刺客的事,再讲那人搜出来,那恐怕都不用得自己的族长出手,这个端蓉王妃就彻底身败名裂了!
而端蓉公主跟绿雁却是一下就愣住了,你既然让乞木儿用毒对付那个费听风弦,现在计谋得逞了,那就应该极力否认才对,怎么还特意在别人面前提醒人家叫大夫来查验了?
果不其然,费听严眼珠一亮,挥手就道:“来人!传大夫!”
李言眯眼笑道:“传什么大夫啊?以我们娘娘的医术在这,还需要叫别的大夫来不成?”
绿雁闻言,一时面如死灰,难道你下毒之后还能如此不惊不慌,就是想着让我们娘娘给你做伪证么?不说费听严那些人信不信得过我们娘娘,即便信得过,恐怕以我们娘娘的性子,也不会在这样的问题面前说谎,绝对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啊!就知道不能信这个汉人,这下糟了,娘娘的名誉就要被这个混蛋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