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算了,不用帮我了,我随便找个人嫁了就是。”
李言皱眉道:“你认真的?”
柳云映低头,小声道:“是的……”
李言一下站起,怒道:“柳云映!你发什么疯!”
柳云映抬起头,眼带泪珠,牵强道:“我没发疯!”
“没发疯你说什么随便找个人嫁了!”
“我没本事!”柳云映歇斯底里道:“只会坐吃山空!肩负不起复兴整个柳家的重担啊!”
李言怒道:“我不是在帮你了吗,你还要怎么样!”
“是啊!若是用你去换!我宁愿随便找个人嫁了!”
李言一愣,不解道:“用我去换?”
“难道不是么!”柳云映红着眼眶道:“你去翰林书院当了先生,还会留在柳府当一个下人么!”
听到这里,李言扑哧一笑,不再说话。
柳云映怒道:“你笑什么?”
李言带着忍不住笑意的脸,凑到柳云映面前,神秘兮兮道:“谁说我要离开柳府了”
柳云映浑身一颤,惊道:“你不会离开?”
“当然啊,我为什么要离开?”
“你都去当受人尊敬的先生了,怎么还能当一个下人呢?”
李言摆手道:“小姐自从那天把我带回柳府,柳府就算是我的家,就算将来当了皇帝,我都不会离开的!”
柳云映连忙伸出芊芊秀手,堵住了李言的嘴,嗔道:“别乱说!这话被人听去了,可是要杀头的。”
李言鼻子闻着一阵清香,脑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伸出舌头在柳云映手心舔了舔,柳云映就如同被什么洪水猛兽碰到了一般,飞快的收回手,小脸一下变得烧红,羞恼道:“你干什么!”
李言尴尬道:“没想到小姐这样舍不得我离开,一时情不自禁。”
“谁……谁这不得你离开了!”
李言极为欠扁的学着柳云映的口气道:“哎呀,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如果用你去换,我宁愿随便找个人嫁了。”
柳云羞恼道:“我……我不过是觉得你会做生意,怕你离开后,柳家又回到当初的那个状态而已。”
李言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道:“是嘛?”
柳云映恼羞成怒,指着门外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我出去!”
李言继续调戏道:“我以为小姐开始喜欢上我,舍不得我了呢。”
“滚!”
李言还想赖着不走,硬生生被柳云映轰出了房间。
“啪”的一声,门口重重关上,李言站在门外无奈笑了笑,高声道:“小姐,最后还有一件事没说呢!”
屋内传来冷冷的声音,“说!”
“是这样的,酒馆生意已经上了正轨,已经不需要的去盯着了,以后就交给柳庞吧。”
屋内没有声音,李言只能继续道:“我呢,就去那什么翰林书院教书,当然,晚上还回来的,以后我白天不在的时候,柳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无论我在做什么,一定会回来帮忙的。”
“知道了!”
屋内传来一句冷冷的声音,李言无奈了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就离去。
一夜无话,李言一觉睡到日晒三竿,在小桃的催促声中,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收拾一番,换上了一声灰蓝色儒袍,才缓缓向夫子庙的翰林书院走去。
刚刚走到夫子庙,就被一个大胡子拦住去路。
“先生,你终于来了。”
李言瞪了瞪眼,尴尬道:“小郡主啊,你干嘛要贴着一个胡子?”
李黛儿嘟嘴道:“还不是什么男女有别,女子不好随意出现在男子成堆的书院里么?”
李言无奈道:“那你女扮男装就女扮男装吧,那你干嘛要贴一脸胡子?”
李黛儿笑道:“先生不觉得这样更像男子么?”
李言翻了个白眼,就道:“以后我教的课,不分男女,不用女扮男装。”
“可是院里还有其他先生啊,他们又不会允许女子出现在课堂上,若不是我是逍遥王的女儿,都没资格出现在书院里呢。”
李言收住脚步,站在了翰林书院门前,李黛儿诧异道:“先生,你怎么不走了?”
李言笑道:“你去跟他们说,想听我的课,就出来。”
“啊?”
李言耸肩道:“我只有教你的责任,并不一定要教他们,想听我的课,就让他们出来。”
李黛儿虽然不解李言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歪着小脑袋就走进了书院,不一会,一大群书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三个胡子花白的老者。
李言眯了眯眼,这三个就是翰林书院其他的先生了吧。
李黛儿得意道:“先生,我把人全叫出来了。”
李言笑道:“我只是让你把愿意听我的课的人叫出来,你何必把人全叫出来呢?”
“哼,先生可是父王指定的,量他们也不敢不愿意。”
李黛儿说罢,只见李言突然拍起手来,淡淡道:“好一群趋炎附势的读书人。”
众人脸上浮现怒气,为首的老先生就喝道:“休得胡说!我等只是尊敬王爷,既然王爷认为你有才能当翰林学院的先生,他们自然原因听你传业解惑,说什么趋炎附势,难不成你认为他们是害怕权势,才不得不跟你学习的么?”
看来这能当翰林书院先生的,还是点东西的,不会跟这群书生一样,能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李言抱拳就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老者高傲道:“老夫郭志成,龙华元年进士,曾任荆州通判,告老还乡后得王爷赏识,才担任翰林书院先生一职。”
李言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其他两位先生呢?”
“老夫赵阳醇,龙华三年进士,曾任福州县丞。”
“老夫张国民,龙华四年进士,曾任扬州少卿。”
李言拍手道:“原来都是金榜题名,当过官的,失敬失敬,在下李言,没读过几年书,现任柳府小马夫兼小姐护卫,嗯。”
郭志成不屑道:“一个下人,何德何能来我翰林书院教书?”
李言笑道:“各位可能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教书的。”
众人一愣,赵阳醇就气愤地挥着袖子,道:“不教书何以称为先生?”
李言一笑,就道:“孔子都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难道跟孔子一起的那三个人是教孔子读书写字么?”
三个老先生无法反驳,郭志成眯眼就道:“那你能教他们什么?”
李言笑道:“自然是教他们不知道的。”
张国民不屑道:“论诗词歌画,治世经国,我们都教了,他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难道是你那骗人的戏法么?”
李言拍手就道:“论诗词歌画,治世经国呀,你确定他们全都知道了?”
赵阳醇怒道:“他们只不过比不过你而已,难道就能说一点不会么?”
“先不说诗词歌画,这些用来消遣的,我也不屑教,单说治世经国,你确定他们会了?”
急性子的赵阳醇哼道:“我们三个都有为官的经验,早就传授于他们了,他们怎么不会?”
“不知三位先生教的是如何治世经国?”
郭志成道:“自然是修身养性,以德感民,进而使百姓安居乐业,万家太平,国方强盛,国之强盛,自然四方臣服。”
李言笑道:“好一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三个老先生都一阵得意,却只见李言摇头道:“你们说的这些不全对啊。”
郭志成皱眉道:“有何不对?”
李言笑了笑,就道:“说不出来,但我能证明。”
张国民不屑道:“如何证明?”
李言目光落到那群书生中,嘴角一杨,就道:“那个谁,出来一下,对,就是你!”
人群中的张东斌一愣,本来自己跟李言有过节,不敢多说话,但在众人的目光中,还是忐忑地站了出来,淡淡道:“你让我出来作甚?”
李言笑道:“自然是考校你一番咯,刚才三位先生的话你可听清?”
张东斌皱眉道:“那是自然,三位先生谆谆教诲,我怎么可能没听清。”
李言邪笑道:“那你可赞同?”
张东斌想都没想,就点头道:“当然赞同!”
“啪!”
张东斌话音一落,只感觉脸颊一疼,差点没哭出来。
张国民怒道:“你做什么!”
众人从李言这一巴掌中回神,愣愣得看向张东斌脸颊上的手印,一时不解为什么李言说得好好的,就给了张东斌一巴掌。
李言只是笑道:“张东斌啊,既然你觉得三位先生的话全是对的,那你还不快用的你德行来感化我?”
张东捂着左脸,怒道:“你……你敢打我?”
“啪!”
李言抬手一巴掌,又打在张东斌右脸上,张东斌眼眶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了,不要钱似的疯狂往下掉。
李言继续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笑道:“快用你的美德感化我,不然我继续打了!”
张东斌一惊,止住眼泪,就到:“你……你,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你这是有辱斯文!”
“啪!”
李言又是一巴掌拍在张东斌脸色,张东斌瞬间转了几个圈,倒在了地上。
众人只是瞪大了眼珠,说不出话来。
张国民飞快跑了过来,扶住张东斌,指着李言就怒道:“你这粗俗之人,何故动手打我孙儿!若是今天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定要闹到王爷那里,让王爷为老夫做主!”
李言无辜道:“我这不是证明你们刚才说的不全是对的么?”
众人一愣,暴打张东斌能证明什么啊?
张国民怒不可歇道:“胡说八道!”
李言高声道:“难道不是么,如今大华四周,各个小国对大华大好江山虎视眈眈,你们想用美德去感化他们么?真是可笑!他们不就跟我这样么,打你一巴掌,管你什么美德,他们会跟你讲道理么?”
众人一惊,居然找不到任何借口反驳,李言说的一点也没错,大华四周确实是一群不讲道理的强盗啊,无论大华再如何强盛,他们只要自己没有收成,就必定兴兵侵犯,大肆抢夺一番,别说用美德去感化他们了,那些脑子进水的书生想要效仿孔子周游列国,说服他们不要妄动兵戈,不全都被那些野蛮人割掉脑袋挂在城门上了么。
郭志成皱眉道:“那你有办法?”
李言笑道:“修其身,强其筋骨,人若敬我,我便敬人,人若犯我,我必灭人,这才是一国之栋梁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