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下的无数军士见到两人刚刚交手,就已经这样险象环生,不由高举着兵器齐声叫好。
而台上的永王看着自己裂开的护臂,惊讶道:“怎么可能,你居然一脚就能踢烂我这黑金铠!”
李言笑道:“永王叔,我觉得你还是脱掉更好,不然一会我把你这铠甲弄烂了,你叫我赔的话,我可赔不起。”
永王幽幽道:“可如果不穿护铠,谁能接下你一拳?现在本王倒是得对你另眼相看了!”
李言适应脚心传来的疼楚后,耸肩道:“永王叔力气也不小,差点就把我打瘸了,看来你真的没手下留情啊,我也得认真对待了,两招已过,还剩八招。”
“足已!”
永王高喝一声,话音未落,猛地就已经冲到了李言跟前,抬手又是相同的一招,逼得李言根本没法躲闪。
李言却脸色一沉,这一次反倒没有躲开,经过短暂的交手,自己已经知道了不是永王的武功多厉害,也不是冷血跟自己交手的时候没用全力,而是因为冷血跟自己交手一下就见识到了自己这变态的力气,处处提防,被限制了出招的路数,而因为加上有神兵利器想助,才轻松打赢了自己,可那晚在皇宫外的交手,冷血放下的兵器后,虽然自己还是不敌,可依旧还是给冷血弄成了熊猫眼,若论招式的灵活多变,李言确实比不上冷血跟永王,可单论力气的话,绝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跟自己一样变态。
想通这些,李言高喝一声,反手就是一拳,对着这永王的手心就打去,你的手心可没有铠甲的保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招式都是浮云。
可永王却嘴角一扬,根本好像没打算收招的样子,掌心在快要装上李言的拳头的时候,突然变招,像条毒蛇一般,整个就缠住了李言打出的这条手臂。
李言一惊,还没来及反应,只见永王缠绕过来的手掌已经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往他身上就是一拉。
虽然李言力气大,可本身不重啊,仓促间被这么突出一拉只能仓皇倒了过去。
“第三招!”
永王冷冷一笑,一个跨步就把脚放到李言身后,抓着李言的手再用力一推,李言整个就站立不稳,慌乱地向地上倒去。
只见永王根本没有任何停顿,手臂一收,整个手肘就撞向半空的李言,郎朗道:“第四招!”
李言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感觉腰腹一疼,整个人就猛地飞了出去,而这一次永王可没有什么衣袖可以给李言拉了。
好在这里距离边界还有一点距离,半空中的李言不顾腰腹的疼痛,扭着身子往下压,一手砸在搭建演武台的竹条上,想要拉住竹条,阻止自己往外飞。
“咔哒”几声,竹条纷纷断裂,饶是如此,李言还是一直滑到了边缘处,在演武台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抓痕,可见永王这一撞用了多大的力气,若换成常人,怕是肺都给顶炸了。
可就当李言侥幸觉得终于停下了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一身高喝:“第五招!结束了!”
抬眼只见永王高高跳起,对着自己就这么踢了过来,李言暗自一惊,这一脚下来,自己绝对再也无力回天了,可就这么输了,多没面子啊!
眨眼间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应对,即便是李言不愿认输,已经全力想要滚到一边了,可还是被永王一脚踩在了李言手里紧紧抓着的竹子上,整个演武台边缘一下变得破烂不堪。
虽然没有踢到李言,竹子也应声而断,永王担心李言还会抓住自己,连忙后退,这一下,李言就在没有任何支撑,直勾勾就往下摔去。
见地上的沙子越来越近,李言咬了咬牙,不行!我就这么输了,岂不是就没人能阻止永王了?
李言在乎的不是战争会有多少人流血,他在乎的是如梦会不会因此伤心,如何肯就这么轻易认输?
只见李言将手中抓着的竹屑往下一甩,轻轻就垫在了地上的竹屑下,虽然狼狈,可还是以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站稳了身形,高声喝道:“我还没输呢!”
演武台上的永王微微皱眉,冷冷道:“都这样了,你上得来么?”
李言无奈笑了笑,虽然自己确实可以继续跳上演武台,可永王在边上守着,绝对是回不去的,但又不想认输,咧嘴就道:“可你也下不来啊!反正你说只有掉到演武台外才算输的,现在我可是还站在上面。”
“既然你还不肯认输,那本王还有五招,你可得接住了。”
李言得意道:“难不成永王叔还能跳下来打我不成?”
永王不屑笑了笑,缓缓捡起脚边的一块竹屑,猛地就向李言甩去,“第六招!”
那竹屑在永王这一甩下,居然变得比弓箭射出的箭矢还要迅猛,李言慌忙躲闪,好不容易闪开后,不停的摆着双臂,差点就倒了,见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躲开了!”
永王咬了咬牙,接连拿起两块竹屑,冷冷道:“最后一次,不要在坚持了!你躲不开的!”
李言微微眯了眯眼,只见那两道竹屑锁定了自己所有躲闪的位置,无论怎么扭,最多只能躲开一道,除非立刻离开原地,否则另一道绝对会打到自己,也知道永王没有打自己那条站立的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可让所有人诧异的是,李言依旧没有离开半步,只是躲开了一道竹屑,却硬生生用胸膛挡下了一道,顿时血色立刻侵染了李言的衣袖。
永王惊了,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你就真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见到兵戈再起吗!”
李言无奈笑了笑,也不想解释,缓缓就道:“还有两招了。”
永王微微叹道:“你果然还是一点没变啊……”
李言微微一愣,诧异道:“什么没变?”
永王叹道:“虽然你不愿见到兵戈肆起,但王叔不得不那么做,所以……”
只见永王说完,缓缓又捡起了两道竹屑,猛地就向李言射去。
李言牙关一咬,想着再接下一道,就赢了,可这一次竹屑却没有跟插在身上这一道一样是尖端朝着自己的,而是扁平的飞了过来。
李言一时不查,躲开了一道后,被另一道打到胸口,像是被人硬生生打了一掌似的,再也止不住身形,仓皇地就退了几步。
永王负手而立,淡淡道:“刚好十招,你输了。”
无数军士振臂高呼道:“永王威武!”
李言失魂落魄的叹了口气,罢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凭几句话就能让永王放弃攻打沧溟的念头,虽然得知就算是皇帝跟福王联合都阻止不了永王,可加上自己,有那么多可以利用的资源的话,另想办法就是。
永王缓缓跳下演武台,摆手道:“行了,尔等继续训练去吧。”
在永王的这一呼下,演武台下的这群军士纷纷整齐地就散开了,而永王缓缓来到李言跟前,看了看李言胸口插着的竹屑,无奈摇头道:“何必呢?”
李言咧嘴一笑,胡扯就道:“若是我留这点血,能避免血流成河,那我还是赚到了呢。”
永王微微皱了皱眉,摆手就道:“请郎中过来。”
附近的人连忙应下,匆匆就退了下去后,永王才淡淡道:“跟王叔来吧。”
李言无奈笑了笑,跟着永王就回到了一开始永王所在的军帐中,那郎中来得也快,李言刚刚进了军帐就已经到了,倒是很娴熟得取下了李言胸口的竹屑,替李言包扎好后,嘱咐了一番注意事项后,才缓缓退去。
而期间永王没有在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在一旁擦拭着那一把新亭侯,好像极为喜欢这把刀一样。
待郎中走后,李言抱拳就道:“永王叔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永王幽幽就道:“本王说了,有件事让你帮本王去办。”
李言一愣,你打伤了我,我凭什么帮你做什么啊?本来想来找你,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彻底放弃攻打沧溟的念头,现在看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动你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想让你帮忙的事情了,嘟嘴就道:“如果我说我不帮呢?”
永王轻笑道:“我这都还没说呢,你就不想听听?”
李言耸了耸肩,缓缓就道:“那你说来看看?”
永王微微眯眼,淡淡道:“王叔想让你带兵,攻打沧溟,在外的一切,都由你做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王叔只需要整个沧溟全都纳入我大华版图的这一个结果。”
永王居然想让自己这个正在全力阻止战争的人,作为这场战争的主导者,这永王的脑子没有毛病吧?
李言扑哧一笑,就道:“永王叔,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永王若有所思笑道:“如果你是李言,那你就会答应的。”
李言干笑道:“永王叔刚才说,无论你说什么,都是试探我是不是李氏皇族的子孙,可你还没回答呢,现在你知道我是不是了?”
只见永王缓缓将新亭侯抬起,指着李言就道:“如果你宁愿自己受伤,都要阻止我挑起战争,不是在演戏的话,那你就是真的,反之,便是假的。”
李言诧异道:“你评判真假就依靠这个?”
永王了笑,将长刀收回刀鞘中,摆正后,幽幽就道:“因为李言也是老先生教出来,必定也继承了一些东西,我不管你长得多像,是不是真的查不到过去,若是没有这份品性,就证明你不是。”
李言无奈笑了笑,永王的意思是自己这个外公才是导致这些皇子如此优秀的原因,而那个李言只有跟他们一样优秀,才配的上这个身份么?
只见永王摆了摆手,缓缓道:“即便是假的,那你也必须得是。”
李言愣住了,实在听不懂永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解道:“什么叫假的也必须是?”
永王无奈道:“蓝素因为儿子疯癫了那么久,而老先生极为疼爱蓝素,所有也是整日忧心忡忡,时常卧病不起,本王甚至也想过找人冒充蓝素的儿子,治好蓝素的心病,才能让老先生长命百岁,可本王不敢,福王也不敢,因为我们知道骗不了蓝素,更加骗不了老先生,既然蓝素觉得你是,那你就算是假的,也必须是,所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重要。”
李言微微愣住了,既然是这样,那你怀疑我做什么?
永王悠悠笑道:“可见到你为了阻止因为战争血流成河,宁愿自己流血,王叔倒相信你是真的了,那只要你到边关去看一看,绝对会赞同王叔要覆灭沧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