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大臣纷纷向福王投去质疑的目光,福王不得已干笑道:“呵呵,这不是此事事关重大,本王不是想要核查清楚每一个细节么”
一边的永王淡淡道:“既然现在是赫连春夏在审案,本王觉得其他人还是不要胡乱插嘴才是。”
福王微微皱眉,不屑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那拿着卷宗的太监才缓缓将卷宗呈了上去。
待皇帝大致浏览完卷宗后,微微点头道:“恩,卷宗上确实有淑妃将那两人招揽进宫的记载,可是这两人的家人只是下落不明而已,并不能证明这两名太监是被淑妃要挟的吧”
福王暗自一笑,缓缓就道:“皇上所言甚是,单单就只是这样的话,不能证明什么吧”
赫连春夏淡淡道:“单单这册卷宗确实不能证明什么。”
皇帝不解道:“那你将这卷宗带来是何意啊?”
赫连春夏无奈撇了一眼李言,见李言一脸笑意,跟个没事人一样,只能暗自叹了口气,缓缓道:“回禀陛下,若将此卷宗连同三日前发生的一起案子结合到一起,那整件事就能够说通了。”
皇帝诧异道:“哦,三日前还发生了别的案子?”
“三日前,皇宫中又死了两个太监,不知此事陛下是否有耳闻?”
皇帝微微点头,轻声道:“你说的可是三天前那两个串通窃取宫中财物的太监?”
赫连春夏微微点了点头。
“此事朕确实略有耳闻,怎么,这件事跟现在谈论的这案子有和关联么?”
“回禀陛下,两个盗取宫中财务的太监死不足惜,可其中一个太监却仗责致死,而另一个却死于中毒,同一个罪行,却是两种不同的死法,不由让人生疑。”
福王不屑笑道:“这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死于中毒那个因为年老体衰,淑妃娘娘仁慈,念在那老太监年事已高的份上,赐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有什么问题么?”
“可经大理寺查明,这个太监所中之毒,跟柳家美酒中被人加进去的,是同一种。”
赫连春夏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福王喝道:“这不可能!”
李言连忙笑道:“福王叔,你又不淡定了,就算是同一种毒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年头什么砒霜啊,老鼠药啊,不都是可以成批买到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福王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赫连春夏缓缓就道:“殿下此言差矣,这种毒药极为罕见,显然是经过特殊手法调制而成,绝无随意可以买到的可能。”
李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说,只有淑妃有这种特别的毒药,而就是她下令那两个太监用同一种毒药来嫁祸柳云映的?”
“一派胡言!”福王怒不可遏道:“就算这种毒药极为罕见,可以你大理寺的手段,想要调制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言笑道:“啧啧,福王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在后宫出现的这种毒药还是大理寺的某人送进去的?”
福王不屑道:“有这个可能!”
李言微微眯眼,缓缓道:“福王的意思是大理寺有人勾结淑妃,意图陷害柳云映?你这不是胡扯么,谁不知道大理寺是绝无可能跟淑妃勾结到一起的。”
福王一时哑言,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大理寺是皇帝阵营的,而淑妃是自己这边的阵营的,无论如何大理寺都不会跟淑妃有什么联系,可现在这种罕见的毒药确实出现在了淑妃那里,而不管是不是有人刻意要嫁祸给淑妃,那都摆脱不了现在确实在淑妃那里有太监死于同一种毒药的事实。
赫连春夏连忙道:“回禀陛下,后宫又有太监死于同一种毒药连同这一份卷宗,便可证明,淑妃于此事脱不了干系!”
皇帝怒目而视道:“朕明白了,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淑妃指使的,她先是用那两个太监的家人逼迫他们以死家伙御酒司,然后因为处死偷窃宫中财物的太监时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赫连春夏点头就道:“正是如此。”
“一派胡言!”福王怒道:“淑妃跟柳云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李言眯眼就笑道:“福王叔啊,这淑妃是皇上的妃子,又不是你的妃子,皇上都没那么激动,你激动什么?”
福王干笑道:“这……这安王是本王的学生,淑妃又是安王的母妃,本王自然要多加偏向淑妃娘娘了,这又有什么问题么?”
李言摆手就道:“没问题没问题,那安王,你觉得呢?”
二皇子微微皱眉道:“我相信母妃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跟柳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怎么做?”
李言无奈一笑道:“二皇子想知道淑妃娘娘的动机?”
二皇子愣住了,想起另李言前些日子跟自己说要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难道就是把柳云映被人陷害一事退到淑妃头上?不由皱眉道:“母妃若是没做,容不得任何人嫁祸于她!”
李言冷冷道:“那柳云映也没有做,不一样有人诬陷于她?无论我怎么说她是被人陷害的,都没人肯相信,还说什么证据确凿?现在轮到淑妃有嫌疑了,怎么,你们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淑妃是被人嫁祸的了,你觉得我会听么?”
福王冷冷道:“一切都是你们的假设而已,若说不出淑妃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一切都不成立!”
李言咧嘴笑道:“哎呀,其实我是知道动机的,可我怕我就这么说出来了,别说淑妃了,恐怕就算是福王,乐王,你们两个都恨不得当场置我于死地了。”
福王不屑一笑,淡淡道:“既然你说淑妃有诬陷柳云映的动机,那不妨直说就是了!”
李言眯眼笑道:“安王,那我可就说了啊?”
二皇子一愣,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李言娓娓就道:“其实这件事都怪我不好,当初在金陵得知了安王的一件私密事之后,回去告诉了柳云映,你们也知道的,这女人嘛,总免不了多舌的,一不小心就将安王的秘密弄得人尽皆知,故此作为二皇子的生母的淑妃,才对柳云映起了杀心。”
皇帝诧异道:“什么秘密,值得淑妃如此大动干戈?”
李言一笑,高声就道:“那就是当初在金陵的时候,安王自己亲口承认自己喜欢的是男人!”
此话一出,大殿内再次一片哗然,虽然二皇子不喜欢女人的事在京城中广为流传,但那也是无数人的猜测,根本当不得真,再说二皇子几天后就要娶妻了,这一下就彻底止住了那些关于二皇子的那些谣言,可此时李言却说二皇子有龙阳之好这件事是二皇子亲口说的,那就不得了了啊!
二皇子面色惨白,不由退后了几步,指着李言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言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知道你觉得我答应过你不会乱说,可你站错了阵营,而你所在的阵营想要置我喜欢的女人于死地,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从来不会对敌人有丝毫的心软的……
福王怒不可遏道:“一派胡言!安王几日后就要娶妻了,如何会有什么龙阳之好!”
李言眯眼笑道:“福王叔,你先别管安王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我就问你,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我立刻暴毙当场啊?”
福王咬牙切齿道:“李言!不要太过分了!”
李言不屑一笑道:“福王叔,你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是你非要我说出淑妃的动机的,好,我承认我嘴巴不严实,我现在这里跟安王赔给不是了。”
福王一愣,只见李言对着大殿上呆滞的柳云映呼道:“小云映,喂,我好心跟你分享秘密,你却到处乱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不快跟安王说声对不起?”
柳云映愣愣出神,原本这个金銮殿上根本没有自己说话的资格的,可这李言却突然喊自己,自己根本不知道李言要搞什么鬼啊,人家二皇子相貌堂堂,风流倜傥的,怎么可能喜欢男人?自己也从未听李言提起过啊。
柳云映朱唇微启,刚要顺着李言的话跟二皇子道声不是,只见李言开口又道:“但是!就算我们没有帮安王保守秘密,也不至于如此诬陷她吧,要知道这意图毒杀皇帝的罪名要是成立了,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龙椅上的皇帝理清李言想要怎么做之后,打手在书案上一拍,喝道:“岂有此理!只是因为别人造谣她儿子的不是,她就可以这般歹毒想要置人与死地了吗!”
福王连忙道:“皇上!此事还有蹊跷,说不定都是李言的胡乱猜测而已啊!”
李言眯眼笑道:“我胡乱猜测?现在都有淑妃宫里的太监被同一种毒药毒死,那叫证据确凿,如果福王叔还有质疑,不如去淑妃寝宫搜查一番,说不定还能搜出淑妃暗藏的这种毒药呢。”
皇帝微微眯眼,暗叹,原来那日你再次潜入皇宫,就是为了将毒药放置到淑妃寝宫里么?既然你如此费心费力的想要帮朕拔出福王安插在皇宫中的眼线,那朕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做呢?于是开口就道:“赫连春夏!朕命你搜查淑妃寝宫!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暗藏了那种毒药!”
赫连春夏连忙抱拳道:“臣遵旨!”
福王连忙道:“皇上!使不得啊,这后宫岂是这般轻易就让人搜查的?”
一边的大皇子看不下去了,冷冷就道:“那日本王跟随赫连春夏前去缉拿御酒司的时候,她那里确实有一壶毒酒,这个你要作何解释?”
李言淡淡笑道:“一些毒老鼠的药而已,她办公的地方都是一堆男人,见到老鼠或许没有什么,可柳云映毕竟是个女子,自然害怕什么老鼠啊蛇啊之类的东西,女孩子家的,脸皮薄,见到老鼠不好意思声张,只能自己卖鞋老鼠药来解决了,我想赫连春夏也知道当日搜查到的那些就是一些寻常的老鼠药无疑吧?”
赫连春夏连忙点头道:“确实,当日在御酒坊找到的那些确实是寻常的老鼠药,而且伴随着异味,只要不蠢,绝对不会有人用那个来害人。”
李言扑哧一笑,柳云映被赫连春夏这么一说,脸颊不由爬满红晕,狠狠瞪了李言一眼,李言才强行忍住笑意,对着大皇子就道:“大皇子很关心这件案子啊,难道是永王叔的授意?”
永王冷冷扫视了大皇子一眼,大皇子立刻弱弱地收了收脖子,不再说话,永王才淡淡道:“福王,怎么,你似乎很不愿意有人搜查西婉园啊?”
见永王开口,立刻就有人站出来赞同了,不是别人,正是那兵部尚书许椿,抱拳就道:“皇上圣明,不管淑妃是不是有意陷害御酒司,但在宫中暗藏毒药,都是居心叵测,不得不查!”
刑部尚书赫连印堂也抱拳道:“许大人所言甚是,在后宫私藏毒物,确实有违律法。”
一时间支持皇帝跟永王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响应搜查西婉园的决策,福王跟小部分大臣一时只能哑口无言。
皇帝微微一笑,挥手就道:“来人,移架西婉园!”
曹公公会意,高声就道:“移驾西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