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关鸠跟李言,面对追星这么出奇的表现,即便是那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蛮人都是纷纷大惊失色的。
最前面的细封崇山更是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见前面不远就是九原郡的城门了,立刻就放缓的速度。
李言眯眼看着这缓缓靠近的细封崇山,想着只要这家伙一旦出手,那自己势必要让他再也回不去沧溟的。
只是这细封崇山扭头就笑道:“两位,我劝你们还是别跑了,无论如何,你们也是跑不掉的。”
李言见这细封崇山跟自己的距离不是很近,贸然出手的话,不说不能一击成功,恐怕自己也会落马,便咧嘴笑道:“前面就是我们汉人的城池了,你怎么还说我们跑不掉?”
细封崇山摇头笑道:“两位刚来这边关,不懂也是正常的,在下好意提醒,如果两位不信,大可这么跑下去,到时受了什么损伤,别可怪在下没有提醒你们才是。”
李言跟关鸠是一阵诧异,蛮人见套马抓捕的方式奈何不了两人,没有再出手,但依旧这么围着李言跟关鸠跑向九原郡。
只是那城门越来越近的时候,细封崇山突然高举手臂,只见前面的蛮人纷纷向两边散开,好像是刻意放出一条路让李言跟关鸠跑出去一样,没一会,追星的步伐就越过了最前面的蛮人,算是冲出了这群蛮人的包围圈。
蛮人却纷纷勒马,在九原郡城门前很远的地方停下了马蹄。
关鸠微微一愣,连忙道:“李言,他们又想搞什么?”
“别理,我们跑我们的!”
关鸠点了点头,策马想继续向城门奔去。
此时的九原郡城楼再也不是李言刚来那会黑灯瞎火的了,反倒是灯火通明,一个个人影矗立在城头,看样子还人数不少的。
只是李言跟关鸠还没靠近紧闭的城门呢,一道利箭从城楼疾驰而来,直直射向雪白的追星。
若是不追星躲闪及时,哪怕李言武功盖世,也应顾不暇。
可追星还没跑几步呢,又一道利箭射来,关鸠不由里面拉住缰绳,制止了追星前进。
李言跟关鸠同时皱眉,冷冷地就向那城楼看去。
只见一个漆黑的人影高声就喊道:“下面的蛮人,速速离去!再敢上前一步,等着你们的必定是万箭穿心!”
李言无奈笑道:“得,上面的人把我们当成蛮人了,现在城门紧闭,,后面一大群蛮人围着,我们真是没地方跑了。”
关鸠笑道:“只要说明身份,他们一定会打开城门,接应我们进城的。”
“真的?”
“当然,这规定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无论是哪家的军队,都必须执行。”关鸠理所当然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城楼上的军士高声就道:“我是关家军的关鸠,我身后这位是齐王,你们还不快快开门接应我们!”
“可有证据?”
关鸠笑了笑,从怀中就掏出一枚令牌道:“关家军的令牌在此!”
城门一阵漠然,久久才道:“你身后那位的证明呢?”
李言没好气道:“你不会让我拿出虎符才能证明我的身份吧?”
“当然不是,已经有关家军的令牌作证了,你的身份根本无须在多做证明。”关鸠笑了笑,对着城楼高声就道:“城上是谁问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我关家军的令牌还有假的不成还不快快开门接应我们!”
只是关鸠喊完这句话后,那城楼久久没有回应。
李言转过头看向远处那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细封崇山,不由暗自皱眉,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他们定是开门迎接我们去了。”关鸠缰绳一抖,驱使着追星就往城门走去,转头望向那些蛮人,狠狠就道:“等城中守军出来,即便人数不多,只要我们能拖到关长风带着人马回来,必定能讲他们全部歼灭!”
“小心!”
关鸠话音未落,一道利箭嗖地一声就从那城门上射了下来,若不是李言及时砍断箭矢,说不定这回头张望的关鸠得被这一道箭矢射穿。
关鸠脸色一沉,怒喝道:“大胆!我已经出示令牌了,你们为何还要攻击我们!”
城楼上的人高声就道:“你们蛮人的这点计俩,当真以为我们会上当么!”
关鸠恼羞成怒地高举着令牌道:“瞪大你们的狗眼!有令牌为证,我们如何可能是蛮人”
“天太黑,我们可看不清,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若是再敢上前,射下去的可就不止这一只箭矢了!”
只见这话音一落,城楼上的人影纷纷拉弓搭箭,对准了李言跟关鸠。
没人会怀疑城楼上那些士兵有没有开玩笑,恐怕追星若是再往前一步,迎接李言跟关鸠的,必定是满天箭矢。
关鸠狠狠将手中的令牌摔到一边,沉着脸道:“岂有此理!”
李言无奈笑了笑,道:“是我没算到啊,我们大晚上的,跑回城池,身后还跟着一群蛮人,守城的军士能让我们随意进城就有鬼了。”
关鸠幽幽道:“不是的!你没算错,如果驻守九原郡的是我关家军,那即便我们身后有上万蛮人,关家军也会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的。”
李言没好气道:“你是关壑雄的女儿,关家军当然得放你进去了。”
“你不懂!”关鸠气结道:“即便不是我!换做任何一个大华百姓!只要能证明身份,哪怕他们身后是成千上万的蛮人追逐他们,到了大华城池边上,守城士兵必须开门迎接大华百姓,哪怕被蛮人趁机攻城,因此会死掉成千上万的军士,也觉不能看着一个大华百姓被追至我大华城池而不管不顾!”
李言惊讶道:“这就是你说的写在白纸黑字上的规定?”
“这条规矩是永王所定。”关鸠自嘲笑道:“没想到违反的却也是永王手下的兵!”
这里是九原郡,长城边上的城池并未失守,而蛮人出现在这里,怎么也能说是深入大华境内了,这九原郡里面的守军不但没有出城歼灭这伙敌军,反倒墨守成规,见到了自己人求援也假装没看见,加上之前的泉城,明明见到了蛮人,只是点了狼烟,也未见一兵一卒前来剿灭蛮人,李言此时都有点怀疑自己现在不是在大华境内,而是在人家蛮人的国土上了。
李言无奈跳下马背,耸肩道:“看来没有帮上,我们得自己解决这些蛮人咯。”
关鸠羞愧地地下了头,弱弱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李言惊讶道:“你的错?”
“若不是我执意要带你去见蛮人,若不是我执意将你的身份告诉蛮人,你也不会身处这样的险境。”
险境?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就算是险境了?
李言咧嘴笑了笑,故作埋怨道:“什么险境我是不知道的,就是你是我头一个感觉抱着难受的女人。”
关鸠微微一愣,只见李言自顾自就道:“穿着盔甲,抱起来硬邦邦的,啧啧……”
关鸠扑哧一笑,道:“现在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李言耸肩道:“本来嘛,若是你我换马,你去搬救兵,我就算一个人跑到这里,那也是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你作陪呢?”
关鸠笑了笑,确实,若是李言一个人跑回九原郡,不说能不能到这里,即便到了,也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而且不同的是,这样的选择是李言身边多了一个帮手。
李言自顾自又道:“而且你长得还算可以,若我俩真死在这里,我也算得上牡丹花下死了吧?想想不亏。”
关鸠没好气道:“少来,这样的情况就说这些丧气话,这些人就想要我们的命,那我们也太掉价了。”
李言摆手就道:“说的也是,所以你收收你那想要跟我道歉的念头吧,现在想想怎么拖到你哥那个厚脸皮的家伙带人回来才是真的。”
关鸠微微一愣,目光暗自撇向李言,只见李言缓缓就走了出去,面相的是那等候多时的细封崇山,脸上没有一丝因为此时的处境担忧,长发跟纶巾在夜风中舞动,依旧翩然出尘。
城楼上。
一个士兵弱弱道:“统领,我们这么做,若被将军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啊?”
“哼!难道你会回去跟将军说么?”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统领冷冷就道:“量你也不敢!否则老子现在一剑就弄死你!”
“即便我们都不说,可这事若是还是传到了将军的耳朵,我们恐怕……”
“哼!只要我们守口如瓶,怎么可能传回去?”统领眯眼道:“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里,我看那伙蛮人是追着那两个人来的,想必只要蛮人只要抓住他们两个,便不会攻打九原郡!这被蛮人盯上的人,还能有什么活路不成?”
“是是是。”小兵瞥向城楼之下道:“将军?他们两个人,面对那么多蛮人,不会还想反抗吧?”
统领微微眯眼道:“对付蛮人,反抗越厉害,那死得也就越痛苦,反正老子是不想跟这些蛮人交手,那两个一看就是年轻气盛,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罢了。”
小兵弱弱就道:“统领说的是,面对蛮人,何人敢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