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远处,有着一排低矮的茅草屋,被繁密的草木所掩盖,在那里,似乎聚集了一批人,正不停的朝着这边张望。
那些人衣衫褴褛,看上去是一些刚刚搬到杭州附近的饥民,每个人都面黄肌瘦,脸色愁苦而迷茫,找不到一点生的希望。
那群人似乎聚集在一个年轻人身旁,不停的和他说着些什么,年轻人态度十分坚决,仿佛已经决定。
张灵道十分感兴趣,把注意力转了过去,那个年轻人算是在场的饥民中最有活力的,还能蹦得起来。
那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大婶,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江宁,去柴大人那的好几十个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你还是别去了!”
这些人即便遭受灾祸,心里还保留着那一份淳朴,好现在天气于春夏之际,还不用担心寒冷的问题,如果现在是冬天,恐怕这批人连活着到杭州都做不到。
那个年轻人面色刚毅而坚定,摇了摇头,“云姨,我已经决定了,我奶奶已经三天没有吃一口东西了,这次我必须要去,要是我不能回来就只能麻烦您替我照顾奶奶了”
张灵道疑惑,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他所不曾知晓的事情吗?那几十个没有回来的人,又到底去了哪里?
他就在一旁看着那个名为江宁的年轻人心中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从房子后面走了出来,快速的跑到先前那个王爷身旁,然后被那群家丁拦住。
“咦?”张灵道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小伙子,他身上明明没有一点武功,年龄也不过十四五岁,却能够跑这么快,看上去似乎有点天赋。
“你是干什么的?敢跑到这儿来冲撞王爷,不想活了!”家丁们凶神恶煞的把他拦住,不让他继续接近前方正在观赏美人跳舞的柴王爷。
不过那个柴书横听力似乎很好,脑袋转了过来,“什么人在喧哗?没看到王爷我正在忙着吗!”
家丁连忙躬身,“王爷,这小子不知从哪里蹦出来,说要见您!”
江宁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连忙挣脱人群走了出来,说道,“大人,小的腿脚灵活,跑得快蹦得高,您就把我留下吧!”
柴书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屑一顾的说道,“哼!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也配当本座的箭靶子?”
张灵道人当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大怒,怪不得前面的人说,去柴王爷那儿的人都没回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箭靶子,顾名思义,就是站在那让人射箭的靶子,这些灾民本来都骨瘦嶙峋,也没有吃过饱饭,哪有力气再去躲这个柴王爷的箭?
张灵道一眼就可以看出,柴王爷双臂相对于身体更加粗壮,明显就是练过箭的人,普通人又怎么会有机会躲开?
江宁不禁有些着急,说实话,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小民,又哪见过这样的人?连忙跪了下来,“求求大人了,我奶奶已经三天都没颗米下肚了”
他说话间声音似乎都有了些哽咽,整个人更是跪在那柴书横面前,不停的作揖。
柴书横对于他的表现似乎很满意,脸上露出了些许喜色,“好,三箭之内你要是还活着,就留下你,给你发靶子粮。要是死了”
他话只说了一半,仿佛意有所指,又仿佛真的只是说这么一句话,目光奇异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规矩江宁当然早已记在心中,连忙说道,“小人懂规矩,若是死了,都是小人自愿的,自愿的!”
柴书横大喜,他早就厌烦了平常取乐的法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另外一种方法,结果这两天还没有多少人来,在终于又来了个送死的,自然高兴。
张灵道忍耐不住了,飞身上前,一脚踹开几个想要拦住他的官兵,“让开!”
他顺手将那个小妾给抓住,随手拨到一边,直接就站在了那柴王爷面前。
“来人!把我的弓箭给我拿来!”柴书横正在性头上,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继续吼着自己先前的话。
“哼!柴书横是吧?”张灵道也没有遮掩自己的面目,站到柴书横后面,随手一扒拉,将他转了过来。
“你你是谁?”柴书横明显没有想到这一茬,陡然一惊,口中都有了些结巴。
“我?你连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还有空来问我是谁?”张灵道笑眯眯的问道,他手上的力气却忽然间的加重。
“啊!你敢动我!”柴书横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不知是从何处蹦出来的家伙,居然上来就动手,根本就不给他一点说话的机会。
“我为何不敢?”张灵道奇了,手下的力道更重了一分,让柴书横疼的连语言都说不出来,只能全身发颤,脸上不断冒出冷汗。
“少侠还请停手,虽然你有可能不会惧怕这位王爷的报复,但是为了天下间的百姓,你最好还是不要对他下手!”张灵道耳旁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不算是很熟悉,不过他也猜到是谁了,整个杭州,他也只剩下一个熟人,那就是万里杀盟主,离玉堂!
张灵道手下意识的松了几分,那些家丁趁势从旁边赶了过来,举起刀就是一挥!
“哼!想偷袭我?”张灵道冷哼一声,手上忽然出现另外一把刀,把他的刀给挡住,反手一撩,“取你一只手,以做惩戒!”
他从来不是一个狠不下心的人,遇到了想对他起杀意的家伙,他不会有多余的客气,那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拿着刀的手被人从肩膀以下整个卸了下来。
张灵道做的很好,他的手上面不会有什么裂痕,也不会有什么伤,但是他已经用内气震断了他这只手上的经脉,这人一辈子都无法再把这只手举起来。
“啊!我的手!”张灵道当然不会还好心的给他做什么无痛工程,那个家丁现在已经疼的在满地打滚,可他身旁,除了那个江宁脸上带有不忍之外,其他人却没有丝毫异色。
这个王爷身边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残忍,张灵道心悸的想到,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有些惊惧的柴书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