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声音太大了。

尼旎皱眉，从海绵宝宝的世界中脱离出来，向沈伏城看去，目光在他被烫到，发红的胳膊处停留两秒。

沈伏城近乎屈辱一般握紧了拳头。

他要怎么做？

明明不是他的错，可是他们都认定了是他的问题，是他给客人送迟了奶茶，是他未成年做兼职。

而他，却因为穷，要忍受这些。

“怎么啦？”

尼旎伸手搭在沈伏城肩膀上，他十五岁，和她差不多高，尼旎心想，还是营养不够啊，得努力长高。

沈伏城向尼旎看过来。

尼旎：“怎么？仗着喝酒耍酒疯？可厉害啊你！”

怎么？喝酒就把你牛的不行了？

尼旎最看不惯这种人。

被尼旎嘲讽，大汉眼眶发红，握起拳头要冲尼旎挥舞。

这大汉一身腱子肉，即便是喝醉了，一拳头过来普通人肯定也消受不了，但尼旎却轻松格挡。

她手下发力，把大汉两根指头反向掰。

“疼疼疼……”

尼旎：“你也知道疼？不是厉害得很嘛，我还以为你不怕疼呢。”

大汉由于疼痛请醒过来。

尼旎使劲掰着他两根指头，一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疼到浑身发抖为止。

尼旎：“滚。”

大汉灰溜溜跑了。

尼旎抽出几张纸巾擦干净手，指着一旁的位置让沈伏城坐下。

她是在为我出头。

这样的念头让沈伏城心中一颤。

可惜他们不过是包养关系，否则，如果林牙儿是他的女朋友也不错。

“啪。”

尼旎掏出一张卡，拍在桌子上。

“老板，你说，这店多少钱你卖？别客气。你说多少我给你多少。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动辄生气嘛，你说是不是？”

沈伏城：“……”

我为我刚才的想法感到抱歉。

太败家了，养不起。

店主也知道碰到了硬茬，忙道歉：“对不起，刚才也是那醉鬼找伏城的麻烦，我就是好给个台阶，您别恼，我还收着他就行了。”

尼旎：“不用道歉，你说，多少钱，我买。”

店主神色为难。

“两千万怎么样？”

开玩笑的吧！

店主可不敢惹尼旎这样的冤大头，忙说：“不了不了，我回头给伏城包个大红包，去去晦气，不用您破费买我这小店。”

尼旎：“我能花两千万买你这破店。”

破店……

店主嘴角抽抽。

尼旎：“我是有毛病啊，让他继续呆在这里受你欺负。”

“……”

尼旎脱掉沈伏城身上的围脖，把他拉起来就往外面走。

沈伏城：“我还有东西在里面。”

“都不要了。”

·

尼旎拉着沈伏城一路到了手机专卖店。

“欢迎光临，您有什么需要？”

尼旎：“拿橙子最新款的手机，刷卡支付。”

说着，尼旎掏出卡递给店员，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见到这么迅速的客人，店员也喜笑颜开。

拿到手机，尼旎把刚用沈伏城身份证办的手机卡安装好，打开通讯录把自己的手机号存上，然后把手机塞给沈伏城。

“给我的？”

虽然早有猜测，但他还是惊讶。

“废话！”尼旎皱眉，看着沈伏城，一脸“你仿佛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我们处于包养期间，我有权利对你的行头提出质疑。”

于是，接下来就是买买买的过程。

服装店。

在试了几套衣服之后，沈伏城感到前所未有的累，他只想赶紧结束，“就这件吧？”

尼旎抬头瞥了他一眼，“你累了？”

“嗯。”

尼旎把店员叫过来，“把你们当季最新款的所有衣服，全部按他的尺寸拿一套，送到别墅。”

“好的，小姐。”

尼旎冲沈伏城耸耸肩：“我家开的。”

“……”

继尼旎带着沈伏城买了一套房、一辆车、无数件衣服之后，沈伏城已经麻木了。

他刚开始还知道拒绝。

后来只是看着尼旎疯狂购物。

尼·丧心病狂·旎：“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沈·一脸麻木·伏城：“没有。”

于是，两人去了沈伏城的出租屋，打算把东西都搬到新家。

·

奶奶见尼旎和沈伏城一起进了家门，笑开了眼，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水，“牙儿也来了？”

尼旎点头：“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沈奶奶：“最近感觉身体好多了。怎么样，你们饿不饿？奶奶给你们做饭去。”

家里有客人，沈奶奶看起来很高兴，正值午饭时间，就去厨房给他们做饭。

桌上摆着两个玻璃杯。

是沈奶奶倒的水。

然而两个玻璃杯看起来都破旧不堪，上面锈迹斑驳。虽然两个杯子都是很认真地洗过，但它们还是用了太久，那些痕迹都弄不掉。

林牙儿生来娇贵。

肯定会嫌弃。

沈伏城低下头，攥紧了手指。

他身上的衣服，手里拿着的手机，将要搬去的房子，都是林牙儿给的。

这些都在向他昭示着：他们身份悬殊。

尼旎正好渴了，她也没什么坏毛病，知道沈奶奶是个爱干净的人，家里的杯子肯定也洗干净了，端起来一口喝光。

放下杯子的时候，尼旎瞥见沈伏城。

他一脸呆滞。

“怎么啦？”

沈伏城摇头，收回目光。

尼旎不以为意，便起身去帮沈奶奶。她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最起码的洗菜什么的还是会的，她也没有什么直勾勾看着老人家给自己做饭的爱好。

“奶奶，我帮你洗菜。”

沈奶奶笑：“行，帮奶奶把这颗白菜洗干净吧。”

沈伏城目光落在小小的厨房里。

这个出租屋破败不堪，看起来灰扑扑的，仿佛褪色，但林牙儿和奶奶两人站在狭窄的厨房，却像是突然将整个空间明媚鲜活了起来。

她的脸色很温柔。

沈伏城眉眼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