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宁按照沙垭邑指的方向,一直走到尽头,但看到的只是一面死墙前,摆放着书架,根本不是什么窄门,难道是被骗了?许子宁嘀咕着,但他没有必要骗自己啊,难道是忽略了什么?
于是,他便上下摸索着,书架很陈旧,很多地方都落了灰,借着昏暗的光线,许子宁注意到书架中间的靠下的一个格子里,放着的砚台却异常干净,甚至还反着光,他试探地转动一下,书架自动向右边缓慢移动。
书架停下后,沙垭邑所说的那个窄门才出现,窄门是木头制成,上面有些落漆,门的边角还倒立着木刺,许子宁轻轻一推,木门开了,里面是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很宽敞,字画、花瓶、桌椅等陈设应有尽有,墙壁上挂着油灯,散着昏暗的光线,许子宁缓步走进去,身后的书架机关及木门都恢复了原样。
里面像是个待客的大厅,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为什么要做成机关门呢?难道只是为了密谈,而防止外人擅自闯入吗?许子宁疑惑,但又隐隐觉着没那么简单。
他走进去仔细地观察着四周,但一应摆设都很正常,并没有被做成机关,他又仔细地敲敲墙,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终于,在挂着一幅字画的墙上发现疑点,因为那面墙是空的。
一番摸索之后,终于发现机关,轻轻按动,墙门终于开启,墙的里边是个内室的,但里面的一切,让许子宁目瞪口呆,里面是一张大通铺,通铺上面,并列而整齐地躺着一个个人,大概有三十多个,他们呼吸微弱,沉睡不醒,但面色红润鲜活。看样子,不过弱冠之年。
许子宁回想起石溪的惨状,猜想着他们是不是也是这群恶鬼的试药者,他正想仔细查看些什么,却忽闻外面传来启动机关的声音,他一惊,连忙找到一处隐蔽的柜子里藏好,摒住了呼吸。
“少庄主,里边请。”是冷无黑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这些都是你们准备的?”
“是,但他们不比那个低贱的石溪,这些人都是我经过精挑细选的,他们的年龄都将将过了弱冠之年,准备献给黑白双毒研究毒药用的。”
“那你准备怎么将他们送出去,这么多人出去,未免也太过显眼。”
“等那陆士清研究出控制心神的药物,便用在他们身上,装作客商,分批分批地出去。”
“这便好,切勿出了差错!”
“您放心。”
柜子外面是缓缓的脚步声,二人像是在仔细观察着那些人,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远,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过后,再没了动静,许子宁慢慢从柜子里出来,轻轻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送走了贵客,冷无黑折回之前囚禁许子宁的那个房间,却发现老管家沙垭邑正等在门前,房门大敞四开,里面空无一人。
冷无黑眉头紧锁,“人呢?!许子宁人呢?!”
沙垭邑轻咳几声,恢复了带着横疆口音的声音,“让你的那些手下给带走了,不知做什么去了。这小子,吵闹得很呢!”
冷无黑惊诧,“什么?你确定是我的人?”
沙垭邑捋捋白色的胡子,“小的在这洛家堡待了十多个年头,什么人没见过?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有几个痦子,习惯穿什么衣服,爱说些什么,小的都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冷无黑冷笑着,“呵呵…一定是那两个人,借口研制毒药将人带走!”说罢,转身直奔陆士清研制毒药的那个房间。沙垭邑看着冷无黑的背影,双眼泛红,瞬间闪过一丝杀意!
而陆士清,许魏翔二人面对冷无黑的质问一脸茫然,他们也确实不知道,许魏翔听说许子宁不见了踪迹,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一个人让你带走了,现在他不见了,你却问我们要人,这是什么道理?!”
躺在床上的石溪听罢,眼神中闪过希翼的光芒,他似乎知道许子宁去做了什么,就在这时,许子宁在两个看守的押送下准备回之前被囚禁得房间,路过此地时,却正好看到这一幕,许子宁满脸嘲讽,“我内急,不过是去了趟茅房,你怎么如此紧张?”随即走进来,好笑地看着冷无黑,“我们还继续聊吗?”
冷无黑的双眼似乎要结成冰,冷声道,“不必了,你们就好好地守在一起吧!”说着,走出房间,吩咐那两个守卫,“给我看牢他们,若他们有一个人不见了,我会让你们成为试药者!”
那两个守卫似乎打了个冷战,“是!”
房门再次紧闭,许子宁看看陆士清和许魏翔二人,又看看房门外守卫的人,会意地笑了笑。
衡山派
天地暗沉,百鸟归林,一个黑衣人悄然靠近丹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脚步迟疑不进,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黑衣人犹犹豫豫,但最终什么都没做,就悄然离去。
黑衣人大概是想走回住处,却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了让他惊颤不已的人,那人将他逼至一处阴暗的墙角处,那里极为隐蔽,平日白天也不会有人路过。
那人用力揪住黑衣人的衣领,用阴沉的声音威吓道,“你敢私自去丹房取药,是你不要命了,还是你不想让你的家人活了?!”
黑衣人嗓子粗狂,但也尽力压低了声音,唯恐引来谁,他苦苦地哀求着,“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人的双眼散发出阴鸷的冷光,手里的力道丝毫不减,“那你是要用你家人的命去抵了?”
“不…不。”黑衣人拼命摇着头,那人却不容分说,从身上掏出一瓶药,如数地灌进黑衣人的嘴里,“看来只有这个,才能让你听话!”
灌过药后,又是一股浓烈的杏仁味儿,黑衣人猛咳几声,放弃了挣扎,那人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命令道,“拿着!”
黑衣人似乎还未从惊颤中回过神,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找个机会,下在李子枫的饮食里,我要让他彻底身败名裂!”
“不,师兄曾有恩于我,我不能这么害他…”
“呵呵……”那人冷笑着,“你不做,你的家人就得死于非命,你可要想好了,明日子时之前,我要看到效果。别让我失望。”
说罢,那人一个飞身不见了人影,只留下黑衣人暗自伤神,他们没想到的是,刚才的一幕,皆被何宇坤看在眼里。过了许久,黑衣人才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居所走,何宇坤悄然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