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间食堂,几个刚认了新爹的年轻同事如丧考妣,围坐在一块,巴不得许航死。
这人也特忒较真了,同事间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偏生拦着门口不放人走,一定要愿赌服输,叫了爸爸才成。
万幸赶上了,饭还热乎。
几个同事提着碗筷就食,想到许航和柴清颜的关系,又不无嫉妒,议论道:“我要是以后主持节目,别说柴清颜,就是低一个级别的明星帮我宣传,也不见得比许航差了!”
“没错,柴清颜的粉丝量、影响力,就是我奶奶主持《快乐童话镇》,也能有二点零以上的收听率!许航这家伙,就是阴咱们呗!”
“淦,上当了!应该说一周平均收听率的!”
“唉,谁能想到许航还能跟天后梅开二度呢!看着貌不惊人的样,藏得真深!我们大意了!”
几个同事纷纷点头,扼腕叹息。
有人见了,振奋道:“总可能三进三出吧!没了柴清颜的推荐,《快乐童话镇》不过一垫底的节目,翻不起浪!”
“没错,许航还得罪了薛副台长呢!等收听率低下来,有他的好果子吃!”
两人相视而笑,干饭的气氛变得欢快又积极。
倒是那个平头男生,犹有疑虑的模样,说道:“可我刚才,听了一期《快乐童话镇》,昧着良心讲,还是不差的。以这样的质量,配合柴清颜的两波宣传,即使后面不做宣传,恐怕收听率都低不下来吧。”
其他几人听了,不由沉默,看着平头男生,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模样,居然还干起了间谍的活!
说好了一起抵制许航的节目,怎么还背着人偷听呢!
平头男生挠挠头,刚想解释,又有一个人道:“其实吧,我也干了。”
大伙齐刷刷盯住他。
那人愁眉苦脸的:“许航讲得,真不错,尤其是《青蛙王子》那一篇。”
“相比于《青蛙王子》,我倒更喜欢《拇指姑娘》。”
平头男生说道。
那人颔首道:“《拇指姑娘》当然是好的,我只是个人喜好罢了,不过······等等,你不是说你只听了一期吗?”
平头男生顿时尴尬,咳了一声忽然看见郭肃打旁边经过,赶紧道:“郭老师,坐这吧,大伙正好奇《深夜奇闻》以后讲什么故事呢!”
郭肃盛情难却,同一众后辈诉说苦恼:“我也还没定下来,在雍平出版的秦淮水、乾坤图书的叶野深沉之间犹豫呢!”
平头男生吃惊道:“雍平出版和乾坤图书可都是省里的大出版社!秦淮水我也知道,向来以文笔细腻,姿势精妙著称,当年一部《野高粱》,在三级作家里可谓风头无两,人气无双啊!”
“没错没错,我那会在寝室通宵看了《野高粱》,第二天足足废了一包纸巾,太好看了,太感人了!”
“叶野深沉我倒没看过他的书,不过听说是新人作家里拔尖的,乾坤图书正力推他呢!说是要把康喜书库的何原治都压下去!”
众人议论纷纷,对郭肃的人脉能力佩服不已。
郭肃眼里含笑,面上却不露得意,说道:“我这到底还是要看人脸色的,只是为了工作尽心尽力罢了。跟某些人可不能比,不光能自己写故事,还能找来天后助阵,这人脉能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台长呢,难怪能不把薛副台长放眼里。”
周围众人听了,一个个没了声。
郭肃瞧着不对劲,是他暗示得还不够吗,需要把许航的名字直接说出来嘛?这会不该上演一波父慈子孝,大伙踩着许航捧他吗?
怎么全都蔫了?
面对郭肃欲求不满的目光,平头男生只好道:“郭老师,论人品,许航给您提鞋都不配,我们也对他厌恶得很。可论能力,许航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的《快乐童话镇》我们也听了,恐怕,以后收听率都低不了了吧。”
“是啊,他的文学创作能力实在太强了!又有天后帮忙宣传,硬邦邦的扎手,就是薛副台长,也治不了他吧?”
“而且以他的文学创作能力,就算离开了台里,完全能靠写书吃饭。我们在台里跟他斗,现下吃了亏不说,就是将来占了上分,也没意义啊!”
听了众人的抱怨委屈无奈,郭肃眉头紧皱,脸色严肃,半响后,却忽又笑道:“你们呐,终究是年轻,看事情浅显了。许航得罪的,可不光是薛副台长,还有三大出版社之一的康喜书库!三大出版社虽然斗争不断,可也同气连枝,得罪了康喜书库,也就意味着得罪了全省的出版集团。许航要想凭写书吃饭,那就是做梦!”
众人一听,眼前一亮,便见郭肃又悠悠道:
“至于《快乐童话镇》的问题。别看他现在热闹,但莫忘了隔壁省台的《童话小屋》!我可听说了,那位美女主持要来了白玉珠的长篇新作,准备搞一番大动作呢!许航写得再好,能比得上白玉珠的童话故事?”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好像差的也不远?
平头男生几个低头思量,郭肃瞥见了,想了想,补充道:“退一步讲,以白玉珠的影响力,加上《童话小屋》的原有基础,不能把许航按在地上摩擦?你们听仔细了,《童话小屋》这回要开播的,可是长篇童话故事!”
平头男生几个霍然一惊,都是行内人,他们可知道,童话类节目向来都是以短篇故事为主,因为小孩子活泼好动,很难有耐心追着一个故事跑,所以敢拿出长篇童话故事来开播的,就意味着对这个故事充满信心!
童话名家白玉珠,高质量长篇故事,声入人心的女主播,三者合一,这还不能把许航按地上摩擦?
郭肃不信,大伙也不信。
听了郭肃一番话,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的大伙再无疑虑,满心欢喜地等着第二天的收听率,指着收听率降了,看许航的笑话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快乐童话镇》的收听率仅有2.37%。
嗯,仅有2.37%。
平头男生觉得自己飘大发了,什么时候二点几的收听率,居然用仅有来形容,但是吧,相比昨天,它确实降了啊!
没看许航皱着眉头,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吗?
没理由不高兴啊,尤其是第三天的收听率仅有2.11%了!
平头男生几个年轻同事又觉得自己行了,许航不是他们的爹了,围在一块高谈阔论:
“要说这童话节目啊,还得听《童话小屋》的!白玉珠新作,长篇!听别的,咳嗽!”
许航心中一动,长篇?
他也会啊,有他长吗?
当天晚上,许航就给明天播的节目加了预告:《木偶奇遇记》,撒谎就变长,你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