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满意的武器,韩铭只能挑选普通的床弩,大炮以及火龙。
火龙类似现代的喷火器,压缩管道空气,再点燃原始的石油,达到火焰喷射的效果。
不过这个在海上不容易控制,只能以备不时之需。
真正被韩铭寄予厚望的,是投石机和火箭。投石机负责投递油桶,火箭用来点燃。
反正他的打算是三光政策,对方要船毁人亡才好。
坐上马车后,韩铭不作他想,安心计划下一步的训练和准备出征的人选。
皇帝看他脸上不再有失望的情绪,满意地点点头。受到挫败不要紧,重要的是能快速振作起来。
人哪可能一直都顺风顺水呢,老天爷也不可能一直站自己的边。
“慎行,这两日多陪陪小茹吧,好好在长安逛逛。最近,市井上可是有不少新奇的玩意。”
“正好,小婿也是如此打算的。左营基本上不需要我操心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会武的表现。”
“朕可是有些期待。除了羽营之外,神机营和虎贲营的统领都对你挺有兴趣的,有空多接触接触。”
“嗯,会武时,肯定得向几位老将军好好请教。”
“随你吧,朕等着。六安,晚些回宫,先去兰桂坊,如果小茹不在,你就去把她接过来。”
“是。”
这个时间不到饭点,几人下车之后发现兰桂坊比较冷清。
由于长安兴起的女小二热潮,这里就不再是独一份了,加上菜价不怎么亲民,生意不好是正常的。
好在秦忆茹的目标客户是中上层,主打的是服务和环境,生意少了些倒也抓住一批忠实客户。
在随行护卫探查过四周之后,皇帝起先迈步,还没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骚乱。
“当家的,你真要去找公主说理?”
“那是自然,身为公主不尊礼制,把长安弄得乌烟瘴气,我还不能说了?”
“当家的,你喝多了吧?你再这样,现在就丢份休书给我,我带女儿离开。”
万长富听到妻子的话,心中冷笑,无知妇人怎懂男人的大事。
“行,回去就写。你还真以为我离不得你了。”
他的妻子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了,这平头百姓找公主说理,还指责人家,这人是不是疯了?
这以后的日子咋办,小凤咋办?
万长富才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想,以酒壮胆,意气风发地来到了兰桂坊门口。
“长安公主,你还我女儿清白。”
听到这话,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长安公主的名头,最近实在是响亮。
自从长安的风气兴起之后,渐渐有股不好的风声传了出来,矛头直指公主。
说是她带坏了风气,使得在家的女子心思浮动,坏了规矩。
平民百姓想得少,谣言听得多了,自然就有了偏向。只是碍于她是陛下的女儿,不好说什么。陛下,那可是没人敢说不是的,就是铁打的好皇帝。
皇帝看到这人是冲自己闺女来的,顿时怒从心头起,就要发作了。
韩铭拉了他一把,“陛下,让小婿来,您去楼上看着。”
“好,一个都不要放过。一群脑子有问题的,刚老实几天就坐不住了。”
等他进了屋,韩铭二话不说,“把他拿下,压到这边,速去请近卫贺统领过来。”
看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万长富越发起劲,吼得更大声了。
“请殿下出来,我要一个说法,凭什么我哎,你们要干什么,我犯了什么法?”
韩铭找了一把椅子,让人清了一大块场地出来,专门让他演。
“你是谁,无缘无故拘押我,知不知道这是犯律法的?你是公主的人吧,大家快看,这就是你们口中啊!”
韩铭一脚就把他踹在地上,“让他跪好了。”
“是。”
简单粗暴,什么话都不说,这让万长富有些懵。
而周边的百姓也是摸不着头脑,觉得与往常的情形不太一样。没有问话,没有讲理,直接就是蛮来。
“你到底是谁,天子脚下,难道没有王法吗?”
“就是有王法在,我才没有直接杀了你。说吧,后面的人是谁,又是打着什么目的和旗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还不能评理?”
韩铭没心思听这些,直接让人把他按住,手摊开,“给你十息时间考虑,每过十息就剁你一个手指头。如果你能撑下去,算你是条汉子,我就放了你。”
万长富看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顿时肝胆俱裂,整个人开始发抖。
“十,九”
数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万长富还用那些人的话给自己打气,觉得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
刀光闪过,血液飞溅,然后是某人痛苦的哀嚎。
所有的百姓都吓呆了,这个年轻人真是说砍就砍,毫不做作。
“给他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
韩铭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很平淡。他心中隐隐知道了对手的目的,所以想快刀斩乱麻。
从万长富的身份,到围观人群中某些人的眼神和特殊打扮,他这才想起自大汉以后,所有封建王朝都越不过的一个家族。
无论皇帝的内心怎么想,但是表面必须要客客气气的,毕竟用了人家的东西,怎么好意思亏待人家后人。
难怪这些人死揪着礼法不放,一心想要闹大。原来是想找到他们来主持公道,以正礼法吗?
对不起,老子不吃这一套。
“十,九”
“且慢!”人群中一名三十左右年纪的男子出来,对着这边高喊。
“阁下似乎过于残暴了。他一没犯法,二没越界,为何不审不问,直接动私刑?”
总算等到人出来,韩铭让人放他过来,“拿下,堵住他的嘴。暗卫封锁现场,去禀告近卫统领,有人谋反。”
“是。”
这一番快速的操作,完全打乱了对方的节奏,让准备跟着出来的人,止住了脚步。
谋反这个大帽子,没人敢碰。而且这人能调动近卫,多半是长安公主的驸马。
可一个读书人,为何行事如此粗暴,连辨都不辨。
等现场布置妥当,远处的贺统领带人露头后,韩铭再次开始了倒计时。
“十,九,八”
偌大的现场鸦雀无声,那一声声数字如同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二。”
“我说,我说,不要啊,我说。”
刀尖擦着手指而过,狠狠地斩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韩铭丢下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说吧。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乱编,你以为我无凭无据就会这么对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什么保证都可以乱相信?做事之前,你就不想想,自己最后面对的是谁吗?”
万长富当然知道,自己最终要和皇帝照面的。可他没有办法了,欠了赌场的银子,那比死了还难受。况且,那些人不是说只要闹大,就会有人来救他的吗?
“看来你还没想好,这回可是连本带利的两根了。”
连本带利这四个字的杀伤力,直接让万长富崩溃了。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我在赌场输了钱,那人说只要做一件事,他就会帮我还。是他让我来这里,和公主理论最近长安城请女工的事,他说闹得越大越好,我反而不会有事。”
“最后一次见那个人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三天前,在,在张家。”
“就是那个养了许多女孩,被百姓视为暗窑,有一个女孩逃出,因你告密而被抓回去的张家吗?”
见他连这事都知道,万长富心如死灰,再也提不起抵抗之心。一股脑把对方怎盯上他,怎么接触,怎么计划的细节都说了。
这一番自曝,把这外围围观的百姓吓了一跳,心中暗骂这也太无耻了。
韩铭朝贺统领使了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暗暗点头。
皇帝站在三楼的窗口,看着远处那些,被近卫挡在外面的官员,心中冷笑不已。
在那些人中,最为显眼的还要属那位读书人的楷模,圣人的后人了。
这一刻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婿,怕他会不了解这其中的利害,而导致不可收拾的后果。
都是要收拾的,但不能是现在,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个时候,韩铭觉得有些厌倦,自己特么的忙死忙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保证特权,他有的是办法,根本不用如此辛苦。
秦忆茹见他有些不对劲,连忙从人群中出来,拉住了他的手。
韩铭回过神,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觉得自己以前都想错了,好像有些东西根本不重要。
“我是韩铭,长安公主的驸马。今天的事,包括之前的风波,我不想多说什么。事实俱在,他们这些人抵赖不了,事后我会一个个揪出来。我只说一点,除了兰桂坊,我娘子并没有鼓励长安店铺请女工的事。”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在乎。其实对付流言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问问自己。这事和自己有关吗?影响我吗?我不参与,以后会不会也发生在我身上?”
“如果都没有,那你们干嘛要信呢?你们之中难道没有,因为女工的事受益的?好坏应该自己判断,而不是听人说。言尽于此,诸位珍重。”
皇帝发现他的气场变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说完话,韩铭牵着秦忆茹的手跨进了店内,心中觉得无比轻松。
天下百姓与我何干?我又不当皇帝,何必要把自己束缚住,来让自己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