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随关系,宣启闵还得跟着叫他一声姑父呢!
现在他要开除他?
“陈东昊,这里是集团办公室,你以为是你家的院子呢!”
被晚辈硬是用职位来压上一头,陈东昊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你不能解雇我,宣董事长他知道这事吗?”
“我要解雇一个地区经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怎么、你难不成还想上诉?”
“是!”陈东昊冷沉着脸,“我为集团工作了二十来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凭什么解雇我?”
“就凭你这二十年来兢兢业业辛辛苦苦贪污了1.6个亿!!!”
宣启闵这一句,直接把陈东昊给愣住了,硬是脑子堵着,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反驳辩解。
“我告诉你,这笔钱,一个月内你必须给我补上,否则,你后半辈就在监狱里度过吧!”宣启闵强势,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陈东昊脸色顿时丧了下来,刚想着求饶,宣启闵想起什么,补了一句:
“对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你那个叫陈鹤的儿子,估摸也得跟你一起住监作陪了!”
陈东昊的思绪立马被带着走,满是不解:“什么意思?启......总裁,你知道这事吗?是他被人打成重伤,现在在医院准备手术.....”
他一个受害者,怎么还住监作陪?
这说的什么话!
宣启闵:“你知道他伤哪里了?因为什么伤的?”
宣启闵的脸色和态度让陈东昊有些发虚了,“说是去网吧上网的时候,被人踹到了下身......”
早前三俩分钟,陈鹤母亲哭哭啼啼地给他打电话,说什么海绵体损伤,就算治好,往后可能也会大大受损.....
算是半废,中看不中用了。
至于因为什么。
“不管因为什么,现在伤的是我儿子,住监都算是便宜对方了,怎么可能往我儿子身上扯!”陈东昊说着说着有些来气。
“呵。”宣启闵发出一声讽刺:
“你的好儿子,在洗手间强奸未遂,被人撞见教训了一顿。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打人是不对,我很赞同你使用法律手段,起诉打人的那小子,但同时,你儿子也绝对不会好到哪去,俩人说不定还能住同一监室,倒也是缘分!”
宣启闵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他倒是听乐意帮‘钱多多’教训一下陈鹤这个丢脸的玩意,毕竟他竟然借着宣家,搬他的名号作威作福,该!
但‘钱多多’要是一块进去,他也挺乐见。
他本来就不爽这混小子,上次泄愤不成,这次事又不小,他不介意折磨折磨,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什么?!”
强奸这事,他可真不知道。
要真是,那怎么不得坐一俩年的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糟心事怎么一茬接着一茬来呢!
开除和贪污这事,陈东昊知道在宣启闵这讨不着什么便宜,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想先处理忙活陈鹤的事。
陈东昊一声招呼就要离开,走时,宣启闵像是知道他什么心思,特意留了个劝告:
“你要是想去董事长脚边摇尾巴,大可不必,他有没有那个善良救你不说,但我不是什么好欺易退的主儿,补齐贪污款,让你还能有个闲逸的晚年已经是我的仁慈了,我也不想做太绝,懂吗?”
陈东昊到底跟宣家是近亲,事若是太狠,难免会别外人看个笑话,又该给他添笔六亲不认的名头了。
虽然他并不在乎那些不伤分毫的议论,主要不想多这些杂七乱八的麻烦。
陈东昊:“......”
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还是另有思量不甘,陈东昊看宣启闵的视线,充斥着怨恨记念。
1.6亿,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名下可折算的财产,短时间变卖掉的话,那就真的只剩下一点棺材本,往后余生要穷困度日了.....
陈东昊一走,秘书麻石清冷着一张脸,分析问题:
“依照陈东昊的为人,他应该会让妻子宣汉君出面跟董事长求情,这1.6亿,怕是会不了了之。”
宣启闵看着门口,视线出神幽远:“那就在他有所行动前,把这件事以宣董事长的名目通告下去,给整个宣氏集团敲响警钟!”
整个集团上下谁不知道陈东昊总经理跟宣家的关系。
有了这层亲戚关系,陈东昊一直顺风顺水,工作悠闲到只剩下把[混子]这个标签贴脸上了。
如今,宣董事长亲自,第一个拿自家人开刀,这警示的力度足够让那些有过劣迹的老油条提心吊胆,也能警醒中低层,已经有这个心的,引以为戒。
麻石萱子眸有崇拜赞赏的光亮,她任职总裁行政秘书长五年,先前跟着的宣文哲是个只会敷衍依靠的主儿,自然而然,她也跟着不重视,很多事情都抱着随便,无所谓的心态......
宣氏的基业根深半百,树大枝茂,部分枝干以及内部的主心见腐早已存在。
宣志海作为董事长,肯定多少是知道点的。
宣志海就像是在位多年的老皇帝,明知朝政存有腐败现象,却任由贪之。
而宣启闵,就像是给被放管了一部分权利的王爷,处事狠厉果断,不留情面......
麻石突然在想,宣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一意孤行要推宣启闵上位,会不会就是想要他的这种杀伐果断?
麻石思绪有些飘远,宣启闵连叫了她两声,才回过神来。
“很抱歉,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宣启闵看了一眼手腕表上所指的时间,“三点会议后的安排全部推了,我要下班。”
麻石有些意外,“那晚上跟林董的饭局?”
“都推了,待会叫司机把钥匙送上来,我自己回去。”
麻石应了一声,心里却早有思量。
宣启闵是个典型的工作狂,没有别的兴趣消遣,一个每天工作超过十四个小时的人,破天荒的突然这么早下班......
应该是跟他早先叫她去调查陈鹤的事有关吧!
可.....
宣启闵连陈东昊这个所谓的姑父都不留情面,会对一个表弟上心?
“对了。”宣启闵敲击键盘工作的双手突然停了下来,“你说跟陈鹤冲突犯事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麻石记忆不错,“叫徐集,秦北高三生,在追光网吧兼职,被侵犯的那个是他同学。”
麻石补全了关于徐集的信息点。
宣启闵有些意外,有点不可置信:“你说她,在网吧兼职?”
“是,具她自己所述的口供,她每周六日双休兼职,平时主要就是负责网管,以及维修的工作。”
“哈?”宣启闵突然失笑了一声。
麻石立马屏住了呼吸,有点被吓到的意思。
会议时,她站在宣启闵的身后负责记录会议重要,能听出宣启闵的声调语气比以往都要轻松,但笑,她没见着。
这是第一次。
宣启闵全然没见麻石的表情,有些沉浸在‘钱多多’在网吧兼职网管的事中,不由多问了一句:
“网管工资多少?”
“啊?”
宣启闵这急转弯的问题,问的麻石措手不及,她难有这种下意识的呆住表情。
但很快,麻石想了想,“我不太了解网吧这块,按照北城市面的基本工资,推测应该在七千多左右,那个叫徐集的是兼职,按天算的话,最多一天俩三百差不多?”
宣启闵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嗯,一天俩三百!
出诊费就要了他六十万,后续又问他报销机票和误工费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百万,还骗了宣文哲几百万......
这样的人,居然窝在一个小网吧,拿着日俩三百的兼职工资?
玩呢?!
...
另一边,派出所。
忙到错过了饭点的易熙正在办公室吃着外卖,同样刚出警回来的姚警官也没顾得上吃,有些疲惫地进办公室后便坐椅子上,不太想动了。
民警类的工作不好做,事多又杂,今天劝个吵架,明天又不知道是什么了。
易熙吃着饭闲拉扯,“吃饭了没有?”
“没,不想吃,这一天天...太糟心了。”姚升一点都提不起劲儿。
“多少吃点,我给你叫个外卖,吃面还是吃米?”
“不用了。”姚升拒绝,看了一眼吃地很是香的易熙,“你什么情况,怎么也才吃?”
“害!”易熙停下筷子抬头,嘴里咀嚼没俩下便咽下了,这才说道:
“昨儿晚上不是往会所出了趟警,带回来一个叫陈鹤的富二代嘛!”
姚升想起:“昂,还冲你放狠话的那个,怎么了?真找你麻烦了?”
易熙摇了摇头:“这丫找到昨天晚上报警的那个男生了,把人堵卫生间想那啥,你绝对没想到,那傻逼富二代被一个留着光头的网管给揍了一顿不说,还往那地儿狠踹了一脚,那陈鹤现在还在医院手术室没出来.....”
“光头?”姚升只注意到这个重点。
“嗯,说是跟那个男生是同学,叫徐集,好家伙,一对六,对方硬是没挨着他一片衣角,也是牛批了!”
“徐集!?”姚升满是意外。
“咋了,你认识?”
“上次我出警秦北高中那事,当事人就是叫徐集的光头,应该是一个人吧!”
叫徐集的同名估计有,但又叫徐集,又是光头的,不说大了,就整个北市,估计就秦北高中那一个。
易熙:“那这小子也太会来事了,上次那事还没结呢,这下轮到他摊上麻烦了!”
姚升皱眉,“要按你说的,那陈鹤就欠教训,徐集这.....只是属于见义勇为,过度造成的意外伤害。”
易熙有些怪异地看着姚升,他这是在帮那个叫徐集的说话吗?
“他现在还在看守室吗?”姚升问。
易熙点了点头:“晚点市刑队的人会来提人.....”
他们只是民警,一般的民事案件他们可以处理,像这种已经超出职责范围,属于刑事案件了,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姚升再次皱眉:“上面.....没说什么吗?”
“啊?说什么?”
“......没什么。”姚升起身,没再说什么出去了。
...
看守室。
徐集坐在椅子上,手腕的手铐还没摘。
姚升进来,徐集见着一个熟面孔,这才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就算是犯人,你们派出所都不给管饭的吗?”
“你也没吃吗?”
顾及是他们回来,又是审问又是忙活,跟易熙一块错过了食堂的饭点了吧!
“那我给你叫外卖,你想吃米还是面?”姚升说着,已经掏出手机走到了徐集的跟前。
“随便点个蛋炒饭什么将就一下吧!”徐集说完连忙又补了一句:
“要大份,要是多加个煎蛋就好了。”
姚升人好,低头划着外卖页面,不但给徐集多加了个蛋,还多加了一根香肠。
下单后,姚升才把手机放回口袋,有些不太明白:
“上次见你,还觉得你挺聪明的,这次怎么就变蠢了?”
他是警察,多少能看出点,陆琴打她那巴掌,她是故意挨的,就为了寻个找她麻烦的由头。
还有楼下的记者,他走的时候,偷摸问了门岗一句,保安跟徐集比较熟,关系也算好,说是徐集招呼,为了采访校长的教育理念才放进来的......
现在怎么换件事,她那点聪明劲儿怎么不见了?
徐集也很清楚,她不该动手,否则就能以这件事咬死陈鹤。
但.....
那场面,那时候,她脑子里全然没半分理智。
打都打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徐集眯了桃花眼,答非所问的调侃:“都说吃人嘴软,我这还没吃着你的饭呢,倒是先被你教训了。”
姚升:“......”
他这哪里是教训她,明明是担心。
“你没有联系所长吗?”姚升问。
要不然易熙怎么会没收到什么指令吩咐。
徐集低头,食指摸了一下眉骨,“这事他一个辖区派出所所长管不了,联系也没用。”
尤其对方还是跟宣家沾亲带故的,一定要狠了咬死他,别说派出所所长,就是市公安厅的厅长,怕也要不来这个面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又不是没出过因为见义勇为而被判刑的例子。”徐集低头,嘴角扬起一抹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