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萧尤尤,你就是我肚里的小虫,我爱死你了~~”
徐集坐在沙发上,脑袋抵在身边萧尤的腰腹处,像是只猫儿似的撒娇摇头蹭了蹭。
用矫情故作,来掩饰自己真实内心的感动。
萧尤大手搭在徐集脑袋上,嘴角扬着温柔宠溺。
这一副恩恩爱爱,全然没把休息室其他人当回事。
尤其是张叔和老道士。
合着又被徐集算计了呗?
真他妈狗,连这种小事都玩脏心眼!
真是没眼看了。
“所以你跟师傅他们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萧尤可没色令智昏,忘记这茬正事。
徐集这才想起这房间还有别人。
她偏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喝着他保温瓶枸杞茶的老道士,稍稍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作声:
“霍尔那老头最近几年都在针对人体脑部神经这块,但他年纪大了,他和身边的技术人员失败率很高......”
在带单庭出岛前,意料之外的了解到,这些实验的资助,居然就是全球首富榜一的万俟啸。
那些正在进行的神经手术,都是在为万俟啸的治疗在练手做准备!
要只是为单庭放个假出个岛游玩什么的,她压根不会接受这个麻烦和闲事。
但考虑到万俟啸和萧尤的联系,徐集才应了下来。
反正先回岛上的医疗基地关门修炼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坏处!
她跟张叔说过这事后,张叔大概也没想到还有这事,所以扭脸又跟老道士取得了联系......
几人这么一合计,打算借着徐集参与万俟啸看病这事,见个面,好好聊一下......
这个‘聊一下’、怕不是几个人围张桌子喝喝茶吃吃点心的聊一下。
一个聊不好,要是放个烟花庆祝什么的,这也就是徐集一开始没打算跟萧尤明说,不太想带上他的原因。
而徐集也从中多少了解到一点信息:
二十多年前,万俟啸强硬跟萧尤他母亲结婚,将她关在古堡严密看守了近三年。
最后他母亲跟别的男人私奔,还怀上了孩子——
偏偏这个男人还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兄弟朋友。
万俟啸在失去和背叛的双重打击下,而当时作为万俟啸最是得力信任的管家雷肖也一同跟着反叛,这让在盛怒下的万俟啸,发出了追杀的命令......
这场全球追杀,长达四个月。
直到在贝顿州的山岭弃旧的木屋里,生下了萧尤。
满月不久,雷肖和张叔带着襁褓中的婴儿逃脱,随着萧尤母亲的死,这场追杀到底还是暂时划上了休止停顿。
...
瞅瞅,顶级豪门的爱情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中,又透着那么一丢丢的戏曲般小俏皮~
想到这,徐集也是突然嘴贱,作死问了个比较欠的问题:
“如果我要是怀了别人的崽,你怎么办?”
全场:!!!
尤其是萧尤看徐集的眼神,迷惑中,带着几分猎兽的凶狠,眼里只有俩个字:你敢!
徐集这才后觉,连忙低头认怂:“对不起,打扰了。”
徐集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这乌鸦嘴,这一问,竟然成了真......
...
...
飞机达到洛杉之后,便兵分俩路了。
老道士和张叔他们要准备,徐集在去利卡海岛之前,需要回一下第六区,清理一下久不在家,繁衍泛滥的蟑螂臭虫。
萧尤自然得跟着徐集。
...
第六区。
这是世界公认的一条‘自由’街区。
肮脏的欲望在这座城市爆发,诱人的气味几乎充斥着每一处角落。
老街酒吧包厢中,一声声殴打痛呼传出。
几个高大的男人围在一处角落,手里随处抄起的啤酒瓶,毫不留情地猛烈落击在围殴的那人身上,他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卷缩地越加厉害,尽量护着脑袋......
带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的徐集像是个局外人似的,悠哉悠哉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茶几上除了啤酒和果盘外,玻璃茶几边缘,还有一些白色的——
徐集食指沾了些,扯起口罩,从下面把食指伸进嘴里尝了尝......
“tui——”
徐集扯下口罩,忍不住把嘴里那点沾了味儿的口水全部吐了出来。
什么垃圾货!
看来上次让罗德回来整肃,他做的还算不错,最起码控制住了口口的流通,不然也不会让她尝到这种低级的货......
旁边只负责保护徐集的萧尤,刚一分神,就见着徐集往嘴里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忍不住上前来,随手抽了几张纸巾——
食指和中指抵在纸巾上面,直接伸进了徐集的嘴里,摁压在她的舌头上,似乎这样会擦得更加干净......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就舔?”萧尤不悦。
还是说,她明知道是什么还尝?
徐集:“......”
这种东西,她以前可尝过不少。
但身边没一个会拉着她的。
徐集从来不会把内心的柔软和感动溢于言表。
她顺势...住,轻轻...了一下,多情的桃花眼位置泛着挑拨的暧昧,轻易惹人心痒难耐。
尤其还是一个被勒令吃素了大半个多月的男人。
想让男人不生气的方式其实很简单。
让他动情。
紧接着,徐集张嘴,有些含糊不清:“有你这么擦嘴的吗?”
说完,将舌头吐出,只见那舌头上沾湿粘着了一些纸巾。
萧尤喉结不自禁滚动了一番,顾及场合,只能矜持安分,将粘在徐集舌头上的碎纸巾取下......
她可真行,旁边还打着架呢,她居然还有这个趣味闲心调戏他......
反倒是他,怎么还变成他需要顾及场合的那一个了。
徐集小小放肆调戏一下后便很快收敛,玩火可以,放火可不行,会烧着自己的。
...
她开了瓶桌上啤酒,小尝一口咽下后,这才重新戴回口罩,起身去到角落围殴的那堆人身后,手背拍了拍一人的肩膀,那人立马回头,往边靠,给徐集让了一个位.....
很快,围殴的那些人全都散开,只剩下地上卷缩着男人,还在死命抱紧脑袋。
徐集居高临下发话:“克雷格,要不要聊一下?”
这一声,让地上卷缩的男人试探性地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眼前带着黑色帽子的徐集。
随后,俩人单独进了卫生间。
萧尤知道这是徐集的事,不好插手过多,只能在门口守着。
其他小弟手下倒是随意,完全不带担心的,各自散开在包厢坐着,有俩个还喝起了酒.......
一会,一个肌肉大块头上前,给站卫生间门口的萧尤递了根烟:
“新来的?”
这么尽职尽责!
他们以为萧尤是徐集新收的小弟属下。
萧尤皱眉顿了一下,但很快缓和,转而伸手接过那根烟,应了一声:
“对,刚跟她八个月。”
大块头还特仗义:“放轻松点,别说就克雷格一个,就是再塞十个进去,老大他也能照虐!”
萧尤只是敷衍扯唇给个假笑。
他倒不是担心那个都被打得快半死的男人会伤着徐集。
主要担心徐集脾气不好,担心那男人连剩下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你没有火机?”大块头看萧尤只拿着那烟,却不急着抽。
“不是,我不抽烟。”
这话让大块头跟包厢其他人看萧尤的眼神有点复杂了。
大块头好心,给了萧尤一个建议:
“兄弟,我劝你最好学会,老大他最讨厌...嗯...没有男人味的男人!”
说时,还帮萧尤手里的香烟点燃了。
萧尤眯了眯眼,跟着有点迷惑地看着手里的烟。
烟味=男人味?
这是哪来的误解?
大块头他们也想不通,老大身边怎么会跟一个比女人还白,头发比女人还长的小弟做保镖?
许是见萧尤脸上的迷惑,大块头以为他不信,给他讲了个例子:
“真的,老大踩着一个白人的脸,亲口说的——”
早俩年,有个有点势力的头目,是个娘娘腔同性,手段阴狠变态,除了走S之外,还祸害一带的男孩子什么的。
萧尤眉眼更是迷惑复杂了:“哦~还有这事?”
“当然!”
不过大块头又找补了一句:“不过你能在他身边留这么长时间,说明他还是认同你的,只是你尽量别犯他恼,他这个人,狠的时候,做事也绝......”
话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那大块头连忙把嘴里叼着的烟拿下,站姿都正了几分。
跟克雷格的谈话似乎不太如意,徐集出来时,甩了甩打疼的手——
见门口杵着的俩人,徐集顿了一下:“你们说什么呢?”
大块头率先作应:“没什么,看这个刚来的小兄弟有点太紧张担心你,就跟他随便聊了聊......”
徐集:“哈?”
刚来的小兄弟?
害!
徐集这才想起来,忘记介绍萧尤了。
正当她想要给萧尤正名时,萧尤先了一步:
“嗯,聊了很多老大你以往的英勇事迹!比如,喜欢拿脚踩别人的脸,然后把抢管塞人醉里的恶趣味......”
萧尤看着徐集说的,用的是大块头他们听不懂的北国话。
徐集眉梢一挑,装傻糊涂:“有这事吗?他们就喜欢吹牛夸大,你别听他们乱说。”
“是吗?他们还说,你喜欢抽烟的男人?”
萧尤抬起夹在指间的烟,像是看它要灭了,赶忙吸了一口气——
徐集赶紧抬手,刚想抢过萧尤手里的烟,还没来得及,萧尤突然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含有烟的吻印了上去......
大块头和包厢其他的小弟全都张嘴傻眼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
老大取向不是挺正常的吗?上次来第六区,不是说一晚上叫了好几个女人,折腾了一夜???
什么时候弯的?
他们有点难以接受难以消化,自己有点崇拜敬佩的男人,居然去搞男人的皮眼子!
操!
伟岸的形象一下跌了神坛,好像万年冰川一朝融化崩塌,他们现在整个脑子全部都乱了。
倒不是他们歧视,只是......这不应该啊!
明明他们还见过老大抓了一把科妮的奈子......
他们就说嘛,老大身边怎么会突然有了个这么秀气好看的男人。
原来不是指望着他打架,他是有别的出力的地儿啊!
这事接受起来有点难,尤其是大块头,他心情那是更加复杂了。
他把人当兄弟,还跟他说了些老大的‘坏话’......
搅着烟味的吻,萧尤不喜欢。
他离开,抬手把徐集头上挑高了的帽檐压了下来,几乎快要遮住她的那双无时无刻不再明媚放电的桃花眼,这才冷沉着声:
“从现在开始,我就为你学抽烟,主人......”
萧尤那句‘主人’,故意犯规,喊得极其暧昧意味。
徐集:“......”
擦!
有点想要了......
“咳,先走吧,我饿了,出去找个地儿吃饭去。”徐集脸色有点不自然。
可惜包厢光线昏暗,萧尤完全没有捕捉到。
...
第六区的整顿用了俩天,萧尤全程跟着徐集,至始至终也没见着那个早先指使莉莉对他出手伤他的罗德。
他不问也多少能猜到点,徐集的善良和残忍只隔了一条线,轻易便能达到俩个极端。
罗德身为下属,不忠已经是大错了,更别提利用莉莉,再加上伤了他......
应该是在徐集来之前,就已经下过什么指令了。
萧尤现在有种矛盾。
在这一层面和领域上,徐集是个绝对的领导者。
他此前去肃清的那些地盘和业务,完全可以透底交给徐集。
但又不想徐集跟这些威胁的东西牵扯过深,想把她推出去,甚至完全撇清......
...
利卡海岛。
徐集和萧尤还未到达海岸,远远地便已经看见了停靠在边上的十几艏快艇——
搞得徐集有点紧张了。
她歪头凑近身边:“之前给曼巴下达俩亿美金追杀令的,其实是万俟啸的儿子马克斯......”
起先她冒险,孤身去见曼巴时,曼巴给她的答案。
但实际,是马克斯用父亲万俟啸的名义下的单。
二十年前萧尤母亲一死,万俟啸悲大过怒,停止了对一个襁褓婴儿的追杀。
这么多年花边绯闻少有,至今未再娶。
不过他膝下倒是有俩个至今还没有正名的儿女,以至于那双儿女都是跟着各自的母亲姓,外界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万俟啸只负责赡养,却不对此有任何承认和其他行为。
万俟啸对死去的萧尤母亲的痴情,想来让马克斯没有得到一个父亲该有的关爱。
而他作为万俟啸的亲生儿子,按法律上享有万俟啸富可敌国的产业的第一继承人,
如果不是庄宗起先在暗网上发布了关于雷肖的天价单子,也不会让马克斯去关注到二十年前的事,从而将自己受的所有冷落,归根于萧尤身上。
更对萧尤的存在有种威胁压迫感,以为万俟啸病入膏肓了还没有想要立嘱把集团交给他的意思,也许是在惦记着萧尤?
哪怕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只因为萧尤是他挚爱女人所生.......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想法,一个猜测顾忌,马克斯也会不留余地的将这种可能性铲除。
毕竟事关一千多亿美元的财阀帝国啊!
这个数字足以驱使人的贪欲去做任何疯狂的行为了。
...
可奇了怪的是,在从曼巴那知道幕后后,她想要帮萧尤出头,又或许说,是想要会一会这个出了名的奢侈花公子马克斯,偏偏找不到他这个人了。
不管是他的宅院,他的社交,等等一切一切,全都消失无痕了。
好像这个人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蒸发一般。
...
而现在,徐集的紧张倒不是害怕,她是紧张身边的萧尤。
萧尤满月时,便失去了他的母亲。
躲了这么多年,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小手村的袭击追杀,为他死的人太多了。
万俟啸是这一切罪恶的源头,更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
一个痴情到几乎病态的男人,见到自己心爱妻子跟他人苟且的产物。
一个背负着杀母仇恨,更甚至已经威胁到了自己和周围人安危。
这俩个人见面,怕是免不了会眼红吧?
徐集呼吸有点乱了。
她主动牵上萧尤的手才发现,萧尤的手心热得厉害,像是在发汗。
“萧尤......”
徐集看着身边萧尤那双瑞凤眼里酝酿的阴狠,突然莫名有点害怕了。
一向晴好温柔的蓝天,不该卷起这样的黑云低压。
萧尤睫毛颤动了一下,回过神来,对上徐集担忧的视线:
“怎么?你刚才说什么了?抱歉,风太大,没有听清。”
徐集:......
她只能握紧萧尤的手:“我说、我是佛祖座下养不熟渡不化的恶鬼,你也看见我这双手有多脏了!你还是三清老祖膝下的无真,有我跟老道士还要张叔他们,不需要你的手来拨弄这污秽。”
至少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无真还能为他的恶念罪事忏悔。
可她却已经洗不清了。
萧尤挽唇,笑了笑。
他伸手将徐集耳鬓便被风吹乱的头发别过耳后:
“你这双脏手,已经把我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摸脏了,怎么还能指着要我干净呢!”
徐集:......
是情话,也是骚话。
他没到能拯救她的那个道行,便陪她一块在泥泞沼泽中沉沦放肆!
就算没有徐集,他从出生便被赋予的身份,也注定了他没法置身事外的干净。
徐集滞楞过后,转而失笑地摇了摇头:
“真是学脏变坏容易。”
“我这一生的罪孽簿上,落笔最重的,就是你的名字了。”
把好好一个清心向道的孩子,硬是给祸害得同流合污了。
萧尤靠近,轻轻一吻落在徐集的额头上:
“我之荣幸。”
得尔眷之,何其幸也。
...
......
下了快艇,张叔接的他们。
叔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带上岛的人不多,其余的都在轮船上待命,待会要是发生了什么,跟紧平南,不要管其他的,懂吗?”
徐集和萧尤俩人面面相顾对视了一眼,俩人的表情皆有沉重。
徐集率先应下:“嗯,我熟悉地形,一会我跟南哥说一声......”
...
大厅。
当初建立这个医学研究基地时,本来就没想着接待。
能有的面积都留给医学研究实验了,所以进门的厅不算大。
至少站二三十多个人,空间视觉看上去略微有点挤了。
徐集也是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在门口就胶着起来了。
一边站着老道士和平南他们,另一边,则是十多个黑衣保镖围着一张单人沙发上的万俟啸。
万俟啸是混血,这个只能算作是名字,姓氏还是跟着外国姓。
只见他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身上大师手工定制的西装贵气优雅。手里拄着的一根精雕细琢的手杖,
那深邃的眉眼是越老越帅,时间的阅历和沉淀更加能出那个成熟帅气的韵味。
透着久经沙场后不可磨灭的威严和压迫感。
单这么相看,谁能知道他是一个脑神经坏死,即将濒死的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