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她疯狂大笑出声。
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噗通。
再也撑不住,跌倒在地,她努力试图站起来,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她都爬不起来。
她想就这样死掉,去追寻相公,牙牙也染了病,怕是也活不下去,一家四口去地府团聚也挺好。
她知道,他们得的病叫瘟疫,没有治疗方法的瘟疫,只能等死,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们什么都没做,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让他们一家经历这些。
许宽看得真切,心里很不好受。
看着蠢蠢欲动要冲出阻拦的人群,他们个个面中带煞,腐肉鲜血满脸,黑夜里像恶鬼扑食。
他们曾经也是光鲜亮丽,活生生的人啊,如今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能忍受半月之久没有爆发。
几个老妇人上前,搀扶陈珍,泪流满面对许宽道,“许御医,你是冒着危险来给我们瞧病的医者,我们打心里感激,可我们不想等死,与其这样暗无天日的死掉,不如看看外面的风景再死掉。”
其中一个胖妇人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却擦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腐肉。她面色不改,甩了两下,甩下那块腐肉。
她以前怕血,出点血得叫上大半天,如今到是不怕了,她自嘲笑笑。
许宽满脸复杂看着他们,满地都是带血的腐烂肉,平常农家汉子瞧见定会吓破但,现在这群女人都习以为常了。
两波人在凛冽的寒风中对襟许久,许宽想劝他们回去,可不知怎么劝,他们说的没错,回去是死,出去亦是死,为何不出去呢。
没有哪一个人会那么伟大,为了他人,放弃自我。
良久,徐良才走过来了,后面跟着牙牙,苏暖苏老爷子与吴铭。
吴铭堆满笑,领着牙牙和林老爷子到许宽身边,没等许宽开口。
陈珍满脸错愕,不敢置信看着徐良才,身上突然有了力气,她猛的爬起身。
“爹,爹,你还活着?”
她上前两步,直直瞪着徐老爷子发怔,不敢置信想触摸他的手,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怕,很害怕,怕这不过是她临死前的意想。
手伸到半空没敢再伸过去。
她是徐老爷子捡来的弃婴,从小养在身边,对她比对儿子还要好上几分。
教她习字,大后告知真相,让她自己选,留下来还是去寻自己的自亲,留下嫁人时会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去寻亲人他也支持。
这个人她早就当成自己的亲爹爹了。
徐良才走过去,扶起摇摇欲坠的她,痛心道:“小珍,我活着,还活着。”
牙牙看着爷爷和娘亲,她很高兴,许爷爷果然没骗她,只要她乖乖听话,就能看见了。
“爷爷,娘亲,牙牙好想你们。”
见娘亲哭,她也跟着一起哭。
娘亲的脸很可怕,可那是娘亲,她就不怕了,暖暖姐姐说过,不管娘亲变成什么样,娘亲就是娘亲,那是她的娘亲。
后面人看着这一幕,有认识徐老爷子的都一脸惊愕,被抬出去要被烧死的徐老爷子居然活了。
一个一个脸上冲满希意,胖妇人忍不住问:“有治瘟疫的法子了?”
许宽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啊,啥也不知道,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这就好了?
徐老爷子看着中气十足,脸上腐肉没好全,可已经自动脱落许多,这难道不足以证明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