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石头庄来人了,旬玙第一反应是她的牙刷成了,事实上也是如此。
这回来的人还是刘老三,他揣着宝一样的拿着一个还雕了花的盒子进来:“小的见过姑娘。”
旬玙像上次一样,坐在屏风后面,叫刘老三起来回话。
“是做出榫卯了吗?”旬玙问道。
刘老三连连点头:“是、是,小的们琢磨了两天就想出来了,但一开始那榫卯不能好好的困住那鬃毛,就又调整了几天,这才在前天做出了件成品。”
他举起手中的盒子说:“东西就在这,请姑娘看看。”
旬玙看了眼锦钏,锦钏会意的点头,走出屏风后,从刘老三手里拿过了那个盒子。
从锦钏手中接过,旬玙提前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打开了盒子,生怕一个没有准备又受到上次那样的法术攻击。
出乎她意料的,这次的牙刷居然没有臭味,至少她旁边的宋嬷嬷等人就没有一点反应,不像上次那样。
旬玙试探的小小呼吸了一下,发现不仅没有那股奇怪的味道了,反而还有一股清香。
看她这一连番的动作,旁边人都忍不住嘴角带笑。
锦钏解释道:“姑娘莫怕,上回刘庄头回的时候,奴婢给了他些熏香,叫他一并带回去了。”
原是锦钏早有准备,旬玙感激的看了眼锦钏,可救了本姑娘的鼻子了。
既然是没有味道了,那旬玙就能放心大胆的专心看成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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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这只牙刷,不像现世那样的工业流水线产品多么的浑然天成,但若是不仔细看,那榫和卯之间的缝隙却也是很难看出来。
旬玙试探性的在手上刷了两下,猪鬃做成的植毛结实而富有韧性,顶端岔尖不深又有弹性,刷在手上不觉得坚硬,即便是比不上现代的牙刷,但比起咬开的柳枝毛实在是好上百倍不止。
这妥妥的成功了呀,旬玙开心的不行,连忙让宋嬷嬷几个都在手上试了一下。
原来还不知道旬玙弄这牙刷是为了什么,但毛尖刷上手的那一刻,众人都感受到了牙刷的好,不说别的,就这毛绝对不会在把自己的牙肉给刷破了。
要知道把牙刷破之后再沾水沾牙粉,那滋味不是一句酸爽可提的,试问谁没有在那个时候咒骂过柳枝呢?
“你们做的很好,锦钏赏。”旬玙高兴的叫赏。
刘老三也很开心,上次来一趟就拿了五两赏,这回出成品了,他不敢多想,但怎么着也会有六两吧?
更让他惊喜的还在后头呢,在锦钏给了刘老三一个荷包之后,旬玙又说:“上回我说过,你们庄子若是做出了成品,那以后就都由你们来做,只一点,牙刷的制作细节不可告于外人,否则别怪我无情,你们可能做到?”
刘老三大喜过望:“可以可以!小的替庄子上所有人保证,一定不会说出去!若有嘴碎的泄露秘密,不用姑娘罚,我们立刻将他沉了湖!”
旬玙:……倒也不用这么残忍。
不过看刘老三这幅样子,旬玙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比自己更加宝贝这个牙刷的做法,他们翻身可就靠着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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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一事。”旬玙看着牙刷,就想起来了她的猪肉十八吃。
刘老三正是对旬玙感激的不行的时候,他连忙应承:“姑娘您说,小的上刀山下火海都一定为姑娘办到!”
旬玙无语:“……倒也不必,只是听说庄子上的猪长得都不算肥硕,是吗?”
刘老三一愣:“这、这是谁在姑娘面前乱说的,姑娘可千万别听他们的!咱们庄子养猪也算的上是一把好手了,每年猪出栏的时候能都有一百二十来斤呢!”
一百二十斤……我上辈子都能有这体重呢,一头猪还没我胖这合理吗?旬玙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想要迎风流泪。
看来宋嬷嬷上次说的情况是真的,这年头的猪养的不够肥,在市面上都没有排面的。
没管刘老三为他们养猪而激情辩驳的陈词,旬玙接着问道:“你们养猪的时候,有没有劁过猪?”
又是个没听过的名词,并且太过文雅,刘老三一个大老粗实在是听不懂,他傻愣愣地问道:“姑、姑娘,啥叫劁猪?”
旬玙噎了一下,这让她一个大家千金怎么解释?难道说劁猪的意思就是猪有没有做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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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钏见旬玙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主动接过了话茬,石头庄的事旬玙交给她全权负责,因此那些平时随手写下的养猪计划的手稿,也一并给了锦钏,让她有时间整理一下。所以锦钏算是在场所有人当中,除了旬玙之外唯二知道劁猪意思的人了。
她一点都没有寻常姑娘的羞涩,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去势。不但公猪,母猪也是,有没有阉过?”
其余人都被惊了一下,更别说刘老三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被个小姑娘这般直接的问猪有没有阉过,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没、没有。”他小小声的回道。
旬玙点点头,锦钏会意,说:“那猪仔长成之后,是否会躁动不安、不吃不睡?”
刘老三仔细回想了一下,果真如此,每当猪仔要成年的时候,就会性情暴躁不吃不喝的,更有要越过猪圈逃跑的,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愁的不行,成天想着怎么给猪灌吃的,不然的话前几个月好不容易养成的膘都得消下去!
这可真是神了啊,这大宅子里的小姑娘竟然这么懂猪?刘老三忙回:“是、是,是这样的!”
锦钏点头:“这正是因为猪仔未劁的缘故,虽为畜生,但猪亦会有不能静心的时候,只有劁过之后,它们才能专心吃喝长肉。”
刘老三想到了话本子里说的那些太监,不正是因为被阉了所以才总是做那些坏事吗?要是换成刘老三,能吃饱穿暖、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人间仙境了!
自以为懂了,刘老三像是得了大机遇一般,追问道:“小的明白姑娘的意思了,但公猪还好说,母猪要咋个劁啊?”